义和团运动的起源[试读]
中文版前言（1）
本书自1987年在美国出版，至今已5年有余。 现在有机会将它奉献给中国读者，我感到由衷 的高兴。 近年来，中外学者在学术领域中的交往日渐加强，双方增加了相互间的了解与认识。 向中国 读者介绍西方学人研究中国问题的著作，是交流的一个重要方面。 这并不是说西方人在研究 中国问题上比中国人有什么高明之处，而是说通过各种译著，中国读者可以看到西方学者在 研究问题的角度、思维方法以及概念使用上与中国学者的异同。 从比较这种异同中，读者们 可以尽情地发挥自己的想像与思维能力，以期对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做出较为全面的判断。 读者在阅读本书时，很快就可以发现我的研究指导思想与大多数中国学者不同。 在近现代... 查看全部[ 中文版前言（1） ]
中文版前言（2）
同年，在中日两国学者联合调查(1986年至1990年)的基础上，在东京出版了论文集《 中国的家、村、神神--近代华北农村社会论》一书。 书中关于义和团研究的文章，表达了 与我对义和团运动起源研究相类似的观点 路遥、佐佐木卫编：《中国的家、村、神神--近代华北农村社会论》，东京： 东方书店，1990年。 除了上述的专著外，史料方面的出版也有相当的进展。 1990年出版的《义和团档案史料续编 》极大地丰富了公开出版的资料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辑部：《义和团档案史料续 编》，北京：中华书局，1990年。 1980年我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查阅的资料 以及本书引用的山东巡抚档案，大多收入其中。 续... 查看全部[ 中文版前言（2） ]
中文版前言（3）
路遥和程啸教授的《义和团运动史研究》一书提供了比我以前所见的更多的白莲教降神附体 仪式的资料。 而我书中第二章的"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对于教门中的降神仪式有 所低估。 但是如果把秘密宗教中的降神附体仪式都看作是受神拳影响，似乎还应做更多的探 讨。 我认为大部分降神附体仪式都来自民间习俗中的跳神，在文献中也很少记载秘密宗教与 神拳的联系 路遥、程啸在《神拳蠡测》一文中谈到四川南川、鄞县、中牟县的几支神拳"从 一个方面说明神拳的活动规律"，即"这几支神拳都来自当地迷信的民俗"。 见《义和团运 动史研究》，第176-177页；《义... 查看全部[ 中文版前言（3） ]
中文版前言（4）
在这次比较自发的民众运动中，在其兴起过程中起了关键作用的是它的仪式，而不 是它的组织。 义和团运动的这一极为重要的特征，使我放弃了传统的、由组织源流入手的研 究方法，并转向研究义和团的仪式以及孕育它的华北农村的文化习俗、社会经济环境、自然 生态以及政治背景。 这种研究重点的转向也出现在某些中国学者的学术著作中。 这一点在《中国的家、村、神神 》一书中表现明显。 特别是南开大学陈振江教授的文章《直隶、山东的武术文化和社会心理 动向》 《中国的家、村、神神》，第71-80页。 ，他在对地方志和口头历史 调查资料悉心研究的基础上，对于武术团体的流动性，拳师不受教门的束缚、拳民神GB56 F... 查看全部[ 中文版前言（4） ]
中文版前言（5）
第三个问题即形式问题，为什么这次反洋排外运动采取了义和团这种形式?部分问题可以从 上述大刀会与神拳所反映的鲁西南和鲁西北的社会结构中找到答案。 但社会结构并不能完全 解释这一问题。 从理论上讲，我们面临的一个基本问题就是探讨稳定的社会结构与变动的历 史变化之间的关系。 社会结构的存在并非一日，从历史角度观察，它含有相当的稳定因素。 而社会运动，在历史演变的过程中常常采取突变的形式，是历史变化的一种。 因此，解释义 和团运动，实际上是在解释历史的变化过程。 这也是本书在理论上要解决的核心问题，即在 稳定的社会结构和剧烈的历史变迁中，寻找到内在的合理的理论联系。 解答历史变化的通常说法都是首先... 查看全部[ 中文版前言（5） ]
中文版前言（6）
参考近期西方社会科学的理论，我认为文化并不是由过去继承过来一成不变的传统，它是本 身具有内在活力和弹性的人为创造物 关于近期有关的西方人类学理论，参见本书后记部分。 如果我们将 历史变化过程看作是具有主观意识的历史主宰者与客观社会结构之间的辩证，历史发展的主 宰者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容纳、继承并改造过去的文化传统。 没有对过去传统的继承，他们不 可能发动民众推动历史发展的进程。 在继承的同时，他们又将新的方法、新的目的融合进去 ，使之发生新的作用。 这种文化的可能性给予了历史变化的契机。 义和团运动在实践上证明了上述观点。 他们将民间宗教的符咒、跳神、武术和气功以及民间 戏曲中的英雄好汉、神... 查看全部[ 中文版前言（6） ]
中文版前言（7）
尽管大多数人都知道义和团运动，但人们对它的了解仍很有限。 首先，义和团成员并不是拳 师。 他们的"拳"实际上是一套刀枪不入的仪式--用来保护他们不受火力强大的西方新式 武器的伤害。 降神附体的概念是仪式的核心，刀枪不入的魔力即由此产生。 义和团的拳民首 先祈召民间宗教众神中的一位神灵，然后，当神灵附体时，他们便进入恍惚状态，进而手舞 足蹈，挥舞刀枪。 这些仪式很容易就被黄泛区平原的青年农民学会，它从一个村庄传向另一 个村庄，直到一个巨大的群众运动席卷华北大部。 义和团运动实际上是一场大规模的巫教运 动，它更多地是传播一些特定的巫术手法，而不是任何一个中国武术团体的动员。 ... 查看全部[ 中文版前言（7） ]
中文版前言（8）
不用说，所有这些观察者的倾向性对他们的描述有很大影响 。 历史学家们的十八般兵器在这里全都得使上，这包括辨伪、考证，以及对那些与具倾向性 史料相矛盾的信息予以特别的关注。 尽管存在这些障碍，但我相信，在义和团起源问题上提出新见解的时机已经成熟。 英文著作 中关于这一问题的最近力作是出版于1963年的维克特•珀塞尔(Ｖｉｃｔｏｒ Ｐｕｒｃｅ ｌｌ)的《义和团运动：背景研究》。 自该书出版以来的20多年间，北京和台湾的清代档案 都已向学者开放。 台湾的近代史研究所已经出版了多卷本的关于义和团运动爆发前那些年代 的《教务教案档》。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近年来出现了关于义和团运动的大量出版物，其中 ... 查看全部[ 中文版前言（8） ]
中文版前言（9）
这里简单勾画一下本书的轮廓。 我首先考察了位于华北平原的山东省(尤其是鲁西地区)特殊 的社会经济条件。 义和团运动正是从这一地区兴起--鲁西南孕育了大刀会(一个比义和团 更早的反洋教组织，有它自己独特的刀枪不入仪式)，鲁西北则产生了义和团本身。 在第二 章中，我的目光从生态环境和社会构成转到这一地区的民间文化和普遍心态上。 由于在义和 团的白莲教派起源说上有如此之多的研究成果，我用一定的篇幅来考察这一问题，尽管我将 有关义和团和清代中期的白莲教关系的详细讨论归类到了附录。 我的结论是，义和团的起源 难以从白莲教或许多年前碰巧与其同名的武术团体中寻找。 我们所需要研究的是义和团特殊 表演仪式的各... 查看全部[ 中文版前言（9）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
义和团运动具有广泛的世界性意义。 但是，它的政治发展完全受中国国内政治趋向的影响， 不过，归根结底，义和团运动的确是一次地区性的运动。 除1900年夏天在诸如山西、内蒙和 东北等地方出现过一些由官府支持的义和拳"团练"这种特殊情况外，该运动实质上仅限于 华北平原的山东和直隶部分。 在探讨其他问题之前，我们有必要先来看一下这个地区，尤其 是义和团运动的发源地--山东省的地理、政治经济和社会组织情况。 〖ＢＴ2〗华北平原 19世纪末，一位美国传教士医生描述了他到义和团运动中心地区的旅行： 我们现在穿过一片平原，那里的人口照样稠密。 大约每隔一英里就有一个村庄，村...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
尽管天气变幻莫测，常使该地区遭受自然灾害，但华北平原长期以来一直是中国重要的农业 区之一。 事实上，在19世纪末，农业是那里维持生计的惟一途径。 调查表明，甚至到20世纪 30年代出现铁路和商业之后，大约90%甚至是95%的人口还是农民。 虽然有些地区种植像棉花 这样的商品作物，但是，小麦、大豆、小米、高粱和其他粮食作物在本地区仍占统治地位 张心一：《 山东省农业概况估计报告》，见《统计月报》第3卷，第1期(1931年1月)，第20-45页；《 统计月报》，第2卷，第11期(1930年11月)，第1-56页。 这些作物供养着异常稠 密的人口。 有一本20世纪50年代出版的经济地理书曾作过统计，...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3）
以盗匪、秘密宗教、会党及"一些数目不等的 走私犯、流浪者、充军者、巫师和其他异常人"组成的异端社会为特色 参阅施坚雅 ：《晚清帝国的城市》(斯坦福：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77年版)一书中的《十九世纪中国的 区域都市化》以及《城市地方等级制度》，第211-249页，第275-351页。 引文见该书第28 3页，第322页。 施坚雅地域系统理论的分析力和说服力是毫无疑问的。 核心地带，特别是长江中下游和广州 一带的岭南地区，也许要比四周边缘山区更富裕和更商业化。 在这些平原核心地带，人工灌 溉工程和水上运输条件要好得多。 边缘地区和边远地区不但为中国的传统暴乱而且也为她的 ...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3）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4）
后来，有 一位官员注意到，只有"鲁北和豫北"是天津港服务的地区(见《中国海关总税务司报告》 ，1888年卷，第258页)。 由于国内和进口货物的运输费一样，因此我们可以有充 足理由肯定这反映了两个大区商业网的分界 施坚雅好像把界线放在淮河以南，因为 这里是一个人口密度小的"边缘区"的中心。 我猜想，这个"边缘区"实际上只包括人口稀 疏的淮河涝原。 以下我们将看到，这个关于华北大区边界的修改使施坚雅模式的分析部分更合乎事实。 它确 认鲁南的大部分属于边缘地带，这里盗匪活动猖獗。 在生计艰难时刻，该地区的盗匪、短工 和乞丐都向南迁移 ...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4）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5）
实际上，其人口数字来自张育曾和刘敬之的《山东政俗视察记》 (济南：山东印书局，1934年版)。 我的第一选择是使用官蔚蓝的资料，这也是施坚雅资料的 来源，同时仅对明显的誊抄错误作修正。 但是，官蔚蓝的估计，尤其是对胶济铁路一带人口 的估计要比其他人的高。 尽管这些估计可能正确反映了20世纪30年代的情况，但它们与我们 要讨论的问题不太相干。 在官蔚蓝的数字看起来过分高的地方，我采用《实业志》上一个适 当的居中数字。 县级人口密度来自官蔚蓝的资料。 耕地面积一般按照《实业志》的估计，不过也参考有时还 采用张心一的统计，颇似农商部《农商统计表，1918》(北京：农商部，1922年版)中的做法 ...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5）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6）
自然灾害的次数和程度系根据北京第一历史档案馆(明清档案)的资料统计而成。 我采用两种 方法，第一种旨在计算各县1892-1895年自然灾害的发生率、严重性和受灾村庄数目。 4个 编年录列出：全部受灾、80%、70%、50-60%受灾，庄稼减产"比较严重"和"比较轻微" ，相应免税或缓征税的村庄数目。 我根据庄稼歉收的百分比扩大受灾村落的数目，从而制出 一个各县"灾荒目录"。 资料来自李秉衡的四个奏折，光绪二十年十二月十三日(户科题本 ，光绪二十年，第21号)，光绪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光绪二十一年，第27号)，光绪二 十二年八月七日...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6）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7）
早期一位传教士 发现，这里"水源充足，土地富饶多产，谷物、水果和蔬菜丰富" 丹佛斯1861年10 月21日报告，美国长老会国外传教团有关中国的通讯和报告，1837-1911年(缩微胶卷，以 下称"长老会")，第196盘。 其经济在山东省恐怕是最多样化的。 除果树外，山 上还长着桑树和栎树，在这个古老的丝绸之乡里，前者用来喂蚕，后者为著名的柞丝提供树 叶。 有些溪流中含有金沙，它吸引着当地的淘金者。 作为商品作物的烟叶被大量种植。 草编 和竹编是这里非常重要的手工业。 在沿海地区，捕鱼业也很发达 马安：《山东省 游记：从芝罘到孟子家乡邹县》，《皇家亚洲学会...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7）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8）
商业同样繁荣。 周村是最有名的集镇，虽然它连县治都不是，但它被描绘成"山东省内除济 宁以外最重要的集市" 阿姆斯特朗：《山东省地理、历史概况》，第52页。 参阅景 GAE64、罗仑：《清代山东经营地主的社会性质》(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 ，第18- 24页。 周村是整个鲁中丘陵地区的丝绸集散地 中国海关总税务司报告，18 99年，第2卷，第81-82页。 潍县有十万人口，早在1866年就是一个 "在商业和生 产方面都相当重要的城市" 中国海关总税务司报告，1866年，第81页。 〖ZW)〗， 11 而且是胶东半岛和...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8）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9）
但是，从整体上说，该地区的运输条件极差 ，商业不发达。 19世纪60年代的那位旅行家 12 (前已提过)对鲁南城镇规模之小、贸易活动之少 感到十分惊愕，称沂水是"我在中国见过的最小城市" 马安：《山东游记》，第22 -25页。 参照阿姆斯特朗：《山东省地理、历史概况》，第55页，他把该地区惟一的府治- -沂州描述成"一点都不富裕"。 该地区的落后与地主所有制的发达有关(地主拥有耕地面积的26%，仅次于胶东)。 毫无疑问 ，这反映了地主所有制和商业发展间的曲线式关系：在愈"落后"的地区，地主所有制(租 佃制)的...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9）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0）
再向西是鲁西南，基本上是黄河以南曹州府部分。 在农业上，它与济宁地区差别很小 这显然是我所划分的地区与孙敬之不同的一个地方，孙敬之划的5个农业区(见《华北经济 地理》，第130-135页)合并了我划的济宁和鲁西南地区。 农作物也相似，小麦、 大豆和高粱占主导地位，有小部分小米、棉花。 作物产量稍低，尤其是西部，那里重新加固 的黄河高坝阻碍了平原上的自然排水。 该地区几乎没有丘陵，耕地面积和人口密度在山东省 居首位。 但是鲁西南在三个主要方面与济宁地区不同。 第一，它遭受天灾的次数为济宁的2倍，尤其 是黄河沿岸和南边与江苏交界的地方洪水严重泛滥。 在士绅与盗匪方面，部分由于鲁西南的 自然环境...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0）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1）
黄河改道不仅带来洪水泛滥，而且也给大运河地区间的贸易以致命的一击。 穿过黄河一直是 大运河上最难解决的问题。 从1785年开始即使在南河道，黄河泥沙也一直是大运河上航行的 一个主要问题 史念海：《中国的运河》，第158-159页。 一般情况下，清澈的淮河 水被用来阻止黄河从其南口进入运河。 但在这一年，淮河上游发生旱灾，淮河水位很低。 因 此，黄河灌入本来汇集淮河水入运河的集水盆地中。 当黄河退去时，盆地里泥沙淤塞，这严 重影响了淮河水质。 由于黄河改道，清澈的汶河水不能越过东阿，而汶河是济宁 、临清这段运河的水源。 惟一的救助办法就是将黄河分道，引入东阿和临清间运河部分。 这 项工程只能短期...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1）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2）
如果没有涝灾，那么就可能出现旱灾。 这里的农业完全是"靠天吃饭"，而且鲁北丘陵 天气变化无常 孙敬之：《华北经济地理》，第131-132页；张育曾和刘敬之：《山 东政俗视察记》，第431-650页。 据说1876年的一场大旱夺走了近200万人的生命 ，直到好几年后才开始恢复 中国海关总税务司报告，1877年，卷2，第251页；1879 年，卷2，第258、269-271页。 10年后，又发生饥荒，"树皮、谷壳和树叶成了 日常食物" J．Ｈ．劳龄和郭子敬(Ｋｕｏ Ｔｓｙ Ｋｉｎｇ)：《山东长老会记事 ，1888-1889》，无出版日期，"长老会&...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2）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3）
虽然1774年的王伦起义(在第二章讨论)确实给临清大部分地区造成破坏，但这一事件发展有 限，在清王朝的长期和平稳定时期，这只不过是个小干扰。 不过到19世纪山东再遭动乱，鲁 西北又一次成为最大的受害者。 黄河泛滥、大运河废弃，紧接着爆发了19世纪中叶最大的农 民起义。 首先，太平天国北伐军从京畿撤退后，于1854年路过这里。 太平军沿南北御道而下， 17 在高唐 县城过冬。 清军首领僧格林沁曾在茌平包围太平军，并引水淹没这一地区，当地农民又一次 成为首当其冲的牺牲品。 与此同时，太平军的一支救援部队占领临清，战斗把整个城市变成 一片废墟 山东大学历史系：《山东地方史讲...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3）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4）
鲁西社会组织 当我们开始考虑鲁西时，有一点值得引起我们的注意，那就是社会经济区域经常跨越行政界 限。 这一现象也见于鲁西北和鲁西南。 鲁西北与直隶边界地区几乎没有区别，那里也是连绵 不断的平原，农业占主导地位，人口稠密，靠天吃饭，降雨量与山东相同。 黄宗智曾对这一 地区农村社会进行了最系统的研究。 他的《华北小农经济及其社会变迁》 18 实际上始终把直隶 和鲁西北看作有着相似自然环境和社会结构的单一生态系统 黄宗智：《华北的小农 经济与社会变迁》(斯坦福：1985年版)。 孙敬之：《华北经济地理》；张心一：《河北省农 业概况估计报告》，《统计月报》，卷2，第11期(19...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4）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5）
无疑，这种受河流支配的可怕状况有力地影响了鲁西南社会的特点。 19 这一地区并不都是低洼 地，有些地方不断遭到水灾，而那些免于水灾的地方却因肥沃的淤积土而富裕繁荣。 因此， 洪水使某些受害者铤而走险，加入盗匪，但同时又留下一些富户，使他们成为盗匪的攻击目 标。 那些富户为了自卫，就不断加强武装，并且愈来愈依靠暴力手段来保护自身地位。 1716 年的曹县县志对这一过程作了如下描述： 士醇民良，曹邑旧风俗也。 明季黄河屡决，盗贼猖狂，兼以连年大GB589，饿殍载道。 人无家室之乐，而风俗一变。 县志以谄媚之笔继续写道，清朝"刑清政简"，使古老淳朴之风得...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5）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6）
盗匪活动是鲁西南社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认清其性质将有助于我们的研究。 从北京刑部 档案记载的盗案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些有趣的事实。 首先，整个山东遭受盗匪祸害并不厉害。 在1890年到1897年的514个抽查案例中，只有25例与山东有关，而直隶有114例(很可能反映 了京畿治安防卫措施严厉)，远离义和拳发生地的四川为101例。 江苏与以上各省相差不远， 有98例，其中40例发生在苏北徐州府 上列所有数字均来自北京第一历史档案馆的刑 科题本。 我这个抽样调查是从1890年到1897年的7年中，每年选出3个不同月份与盗案有关的 题本。 如果再仔细查看山东及其边界地区的案例，我们就会发现尽管山东本身并...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6）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7）
平日，尺布斗粟借贷无有 ，待佃户雇工尤刻。 此辈怀恨在心，势将走险。 此为招盗之由。 不旬日，怀利刃，挟洋枪， 复入里门。 再提借贷，无不响应，如是，安日贼益多。 凡盗案，总有贼线，贼线皆为本庄邻 人，如非同族亲戚，则为佃户佣工。 若以全境谷数人数相较，尚敷食用。 而无地者多，水陆 通商各项人力，无糊口之资，只靠卖力为生。 北方最省农工，岁只三四十日。 无所得食。 如 靠拾粪，终年不得一饱。 故闻贼乐，无不心生羡慕。 这则材料接着指出了盗匪的四个来源："1 边界城镇 在该地区详细地图上，可以 看出这些边界城镇有一个显著特点。 在其他地方，比如山东、直隶交界，边界线一般都绕村 而行。...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7）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8）
阴历十一月和二月是冬季盗匪活动的 高峰期，因为盗匪在这期间要回家过年。 春天是农忙季节，盗匪明显减少。 直到六月份，通 常是七月中旬前后盗匪才开始活动。 1897年7月苏北有报道说： 盗匪劫路嚣张的季节到了。 高粱长得正旺，有七八英尺高，十分浓密，正适合半路伏击抢劫 。 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独自走在偏僻的路上也不安全 苏北通讯，1897年7月27日，《 北华捷报》，卷59，第309页(1897年8月13日)。 关于山东省"暴力抢劫冬粮"的情况，请参 阅《北华捷报》，卷58，第339页(1897年2月26日)。 两个月后，盗匪活动在秋收开始之后又像在春季一样落入低潮。...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8）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9）
以下这三个影响鲁西南社会组织的特点在鲁西北都不存在。 其一， 24 鲁西北不种鸦片。 其二， 除了黄河沿岸几个县外，其他县份盗匪均未成为主要问题，特别在一些特殊县份里，例如在 义和团的发生地茌平，尤其如此。 《茌平县志》记载："民国以前，人民不知土匪为何物。 " 《茌平县志》(1935年版)，卷11，第20页。 〖ZW)〗其三，地主所有制在鲁西北基 本不存在。 鲁西北地主所有制的不发达尤其令人震惊：全地区仅有106%的土地出租，其百分比在山东 最低。 旨在重现清末土地占有形式的努力证实了以上民国时期的数字。 1957年，两位中国学 者景GAE6...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19）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0）
黄宗智令人信服地论证了该地区乡村一级的统治阶层不是由地主组成(译者注：租佃地主)， 而主要是由经营地主组成，他们一般经营100-200亩地，自己下田劳动，并雇有雇工。 当农 民说到村中由谁做主时，他们说是"财主"，而不是"地主" 在山东大学义和团调 查资料中，农民总是提到"财主"，即使调查者似乎是在问地主情况的时候也这样。 20世纪 40年代，日本南满铁路公司对义和团心脏地带的一个村庄进行调查，他们的报告反映了那里 的典型生活。 没有地主，村民们总是只说"财主"。 当问到为什么村里没有、县城里也极少 有地主时，一个...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0）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1）
炉灶锅碗均挤在茅屋一隅，煮饭时黑烟蒙蒙，恰 如浓雾弥漫，甚至人的面孔也难以辨别。 乡村使用的燃料，大体为树叶、高粱秆、麦秸、豆 茎之类……其食物亦非常简单，每年只有极少机会吃肉，以粗茶淡饭为主。 只有新麦打下之 后，才吃几顿面条和菜蔬。 园内所产菜蔬，并不全部食用，还担去城镇换些粮食以维持生活 。 城里平常使用的油盐酱醋等调味品，在乡间视为贵重品。 若吃香油时，则用小棍穿过制钱 孔从罐中取油，滴到菜里调味。 平常饭时，水里煮些大蒜、辣椒、大葱，就是一顿。 除了喜 庆丧葬或新年外，很少见到荤腥。 老人也不例外。 平时饮料即是将竹叶或槐叶放入滚水中， 加些颜色。 到农忙时，只是饮些生水而已，顾不上...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1）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2）
，很明显，这削弱了村庄的 内聚力，它有助于吸收流动人口。 鲁西北农民绝不是一般观念中那种重土难迁的传统农民。 如果我们对比一下鲁西北和鲁西南，就会发现两者悬殊的差别。 鲁西南明显比鲁西北富裕， 这不仅因为鲁西南土地较肥沃，而且还因为黄河改道在某种程度上使鲁西南少受自然灾害。 由于鲁西南的相对富有，其社会可以承受一个比例较高的地主阶层；与此相对照，在鲁西北 的农业经济中，自耕农和其他农村劳动者占了主导地位。 鲁西南违法种植大量鸦片，盗匪活 动连绵不断，是个多事的边界地区。 相对安宁的鲁西北则不存在这些。 鲁西南的不安定环境 导致 28 各村庄只有自我保护，内部联结反而紧...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2）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3）
由于中国官僚机构实际上规模很小，因此空缺数额总是少于有功名的人数。 我们把这些持有 功名但不居官位的人看作是地方士绅，他们为村社人们所敬仰，出头管理社会的公共事业或 在危急时组织团练等地方武装，他们在政治上有径可寻，可以见到县长甚至更高级的官吏。 因此，地方士绅实质上包含两层意义：一是他们精通儒家经典，其信仰及行为大约符合正统 ；二是他们是当地人的合法代言人，能关心本地人疾苦，因而受到地方、县、省甚至国家一 级的重视。 如果一个地区出了很多举人，那么该地区做官的人也就会多，他们能对国家官僚 机构施加影响。 下面我们来看看山东六个地区士绅的分布情况。 先让我们从历史角度来考察一下明清时期士 ...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3）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4）
事实上，济宁的举人数从16世纪开始显著增加。 上已述及 ，济宁实际上属于长江下游地区，它与该地区的繁荣保持一致。 东昌府则直到19世纪黄河改 道、切断了它与南方的联系时才衰落下去。 临清的举人数下降剧烈，武城比较稳定，德州的 下降最为明显(不过仅在19世纪) 我们在阅读这些原始数字时，应当记住山东举人总 数在15世纪和19世纪之间上升了32%。 但是，这并不能完整地说明大运河的历史变迁。 主要是几个大城市(特别是济宁、东昌和临 清)的发展深受运河的影响，运河淤塞时它们也相应地衰落。 这些城市均为沿岸码头，贡船 在此停下装卸货物，因此它们在商业上的重要性与码头的繁荣密切相关。 但令人吃惊的是...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4）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5）
这几点十分重要，因为人们经常认为，大运河有力推动了鲁西的商业化和经济发展。 我认为 ，从山东士绅分布的变化来看，除对几个大城市外，大运河的影响恐怕一直是消极的。 表4 是大运河沿岸地区的士绅数字(这里用占全省的百分比来表示)。 有几点很明显：第一， 33 从15 50年后，各地区的举人数皆呈持续下降趋势，1550年似乎代表运河积极作用的终结。 第二， 济宁以北城镇的举人数下降幅度比整个鲁西北地区更大。 第三，运河南岸城镇举人数的下降 幅度最大。 确切地说，排水遭到运河阻碍的城镇受害最深 这些县不仅包括临清以下 大运河西南的县，而且还包括临清以上运河东南的县：相对于排水受阻...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5）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6）
相关系数平方"Ｒ-ｓｑｕａｒｅｄ"这一列 告诉我们变量(举人数)的变化有多大比例是决定于自变量--包括行政区划级别、人口、盗 匪数、人均可耕土地面积等等的变化的，在逐步多元回归中，最能解释举人数的自变量首先 进入方程。 接下来根据第一自变量计算出第二自变量，即在第一自变量条件相同的情况下， 哪一个是最影响变量的；在第一、第二自变量条件相同时，又有哪一个最影响变量?以此类 推，罗列出相关系数平方的序列，即表5。 在关于举人人数变化这一统计中，我们清楚地看 到，一个州或县的举人数与行政区划级别关系最大。 影响举人数字多少的因素一半在于行政 区划级别。 省会和府治产生了大量与人口...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6） ]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7）
其结果 区别甚微。 因为在统计中，我以商业税作为可靠的变量，因为这一统计数字可靠，并且与举 人数统计年代一致。 统计频数分布(Ｔ-ｓｔａｔｉｓｔｉｃ)(与简单和部分相关 一样)说明作为士绅力量的一个决定因素--商业发展的重要。 它显然比人均耕地面积 举人与人均耕地面积的简单相关很有意思，(简单相关列的－０３４３表明)这是一种负 相关。 即人均耕地面积少的地方，士绅就多。 在效果上，这个变量是另一种间接检验商业化 的方法。 它不能表示供养许多人口的高产地，因为亩产指数是自变量，与它关系不大。 人均 耕地面积少而士绅多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土地亩产高；二是非农业收入高。 〖ZW)〗、地 主所有制程... 查看全部[ 山东——义和团的故乡（27）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
义和团运动不仅是鲁西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而且也是该地区民间文化的产物。 很明显， 如果义和拳荒诞的刀枪不入仪式和降神附体不与华北农民的思想相吻合，它们就不会流行得 那么快。 当然，民间文化的大部分是由自古传下来的风俗习惯所组成。 如果我们搞清哪些先决条件使 农民接受义和拳，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山东和直隶、河南交界地区，异端宗教活动历史悠久 ，这一传统将是我们讨论的第一个问题。 山东人以勇敢无畏著称，习武练拳十分普遍。 当秘 密宗教教徒和习武者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发生暴乱的可能性就非常之大。 许多学者都曾在这种 结合体中寻找过义和拳的起源。 以往研究的焦点大多集中在白莲教以及某些曾和他发生过...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
元(1264-1368年)末和明清时期，秘密宗教起义最重要的来源是白莲教。 这导致秘密宗教信 仰一种调和的太平盛世信条，它以弥勒佛拯救所有笃信者为中心，认为弥勒佛在危急时刻会 降临人世。 到了16世纪，无生老母成为秘密宗教的主要信奉神，她是人类之祖，非常关心她 的孩子，于是就派弥勒佛下凡拯救。 同时秘密宗教开始吸收道教的各种神秘活动--喝符、 念咒、治病，这些具有广泛的吸引力。 早在唐朝，太平盛世说就曾引起大规模起义。 毫无疑 问，将弥勒佛的太平盛世预言、道教的神秘性与无生老母创世说中的宇宙主义结合起来，在 组织起义上是一种有效的方法。 但同样明显的是，很多白莲教徒都非常热爱和平(其中很多 为...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
官方对异端宗教的禁止 儒教传统认为，统治者应该通过身体力行、教育和道义说教来引导人们去做那些正确的事。 通过人们内心的反省自新，而不是动用苛刑峻法来防止人们做坏事。 很自然，儒教一旦成为 中国政权的意识形态，该政权就会花很大精力来保证人民服从儒家的正确思维方式。 在儒家 正统盛行的时候，"异端"必然遭到钳制。 自然，"异端"的含义会随着时间而变化。 早先 ，甚至道教和佛教都会因为背离儒教而受到攻击。 不过后来大多数佛教和道教思想被正统所 接受，只有民间道教和白莲教的各种神秘活动被视为异端，并受到攻击。 明律禁止异端，后来清朝照搬采用。 凡师巫妖降邪...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4）
它依靠经文和经堂，吸引文人和富户。 但是它太公开，极易被官府发现。 由 于以上的特点，这些秘密宗教多在华南一带，他们远离京城，以躲避政府的监视；他们不太 可能参与颠覆活动或在经文上散布谋反思想 韩书瑞：《中华帝国晚期白莲教的变迁 》，见约翰森•内森及罗斯基编：《中华帝国晚期的大众文化》(伯克利：加利福尼亚大学 出版社，1985年版)。 念经型秘密宗教相对平和守法的特点，是像德•格鲁特和奥弗迈耶这 些学者强调白莲教非暴乱性的一个原因，他们把"宝卷"作为研究的基础。 相反，"坐功运气型"没有经堂、经文和誓言，一般也不规定素食。 他们强调默想和坐功运 气，...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4）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5）
1813年的八卦教起义范围相当大，而且十分复杂。 它具有白莲教起义的许多共同特点：坐功 运气、其组织按八卦形式安排、预言乱世和新世以及通过师徒关系发动教徒。 就我们的论题 而言，这次起义最有意义的一点是一些纯粹的秘密宗教组织与那些习拳练武组织的结合。 八卦教起义有三个主要首领。 林清("天王")是个精力充沛的人，他四处漂泊，当过更夫、 赌徒、医生，还干过各种零活，后来定居在北京南边的一个村庄里，加入一个小小的白莲教 组织，不久他就担任了首领。 1811年林清和李文成("人王")取得联系，李不久当上豫北滑 县和周围山东、直隶地区秘密宗教大网络的头目。 ...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5）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6）
北方部族的不断入侵促使自卫性习武风尚日益发展，天灾人祸打乱了社会秩序 ，这一切都导致盗匪活动 黄泽苍：《山东》，第102-103页。 这里是古代 中国的罗宾汉地区，小说《水浒传》中的英雄好汉们流芳百世。 即便从完全正统的角度即科举制度来看，鲁西的尚武倾向也十分明显。 在前一章，我们集中 探讨了鲁西举人人数的下降，并将此看作是绅士势力衰弱的一个象征。 那么文、武举人的比 例如何呢?由于一些县(特别是州治和省城)有大量的文、武举人，所以这两者的比例能最好 地说明当地居民生活方式的倾向。 46 我们发现，鲁西武举和文举的比例总是高于山东全省的平 均数字。 从1851年到1900年，鲁...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6）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7）
他痛斥拳师为"游手好闲者"，"不务本业之 流，而强悍少年从之学习……以致赌博酗酒打降之类，往往由此而起" 雍正五年十 一月二十九日(1728年1月9日)谕旨，《东华录》，雍正年卷5，第60页。 (参阅插 图2：赌匪闹事［见书后--编者］。 ) 如果这些与秘密宗教没有任何关系的城乡青年有自己的练拳组织，那么肯定也有根本不参与 练拳的秘密宗教组织。 罗教以及长江下游、华东南的大多数白莲教似乎根本不练拳。 在华北 的白莲教中，天津东北滦州石佛村的 49 王氏家族晚明后创立了一种宗教，1815年官府发现这一 组织后，曾进行过一次大规模查禁...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7）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8）
与京畿秘密宗教不同，单县刘氏宗教曾将武术吸收进来，这大约发生在18世纪末叶。 河南、 山东、安徽边界地区的许多八卦教均来源于这一教派。 从其流传的地点来看，似乎也可以说 明鲁西南风行练拳的一个原因。 但值得注意的是，有关练拳的记载，都是在发生1771年官府镇 压秘密宗教、逮捕处决其头领一事以后。 事实上，最多提到义和拳的文献总是与1786年八卦 教为营救被关在单县城的刘姓人一事有关。 看起来，官府铲除了这一教门中纯粹的宗教头目 ，同时还没收了经文。 失去世袭的宗教领袖以及经书指导，一种新的领导方式应运而生，并 带给秘密宗教一个新方向。 由于亟须(也可能只是借口)营救刘氏后代，因此强调习武可以说...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8）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9）
秘密宗教区分"文"、"武"的作用，可以从19世纪30年代的一个有趣事件中得到说明。 18 13年教派起义之后，鲁西南的一支离卦教在其头目被捕后便一直沉寂无闻，有一名原教徒想 恢复这一教门，于是，他便召集了一些老教徒，但却发现吸引新成员十分困难："遇粗笨之 人不能遍传，因其子李亭标并吕万秋、张伦藻素习拳棒，遂分为文武二教。 文教皆令念咒运 气，妄称功夫深透，可见无生老母；武教演拳棒技艺。 " 经额布道光十六年九月十 三日奏，《义和团源流史料》，第113页。 〖ZW)〗 非常清楚，习武使秘密宗教简单化了，并使它更具吸引力。 在秘密宗...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9）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0）
最后，应当注意，武术团体内的师徒关系远不如秘密宗教的稳定。 由于官府的迫害导致秘密 宗教内部领导的不稳定是肯定的。 如前所述，出现林清、李文成这样的新领导对秘密宗教转 向起义是至关重要的。 不过一般只有在原来的领袖被捕，或者在极罕见的情况下(如李文成 和林清是在教义辩论中击败原领导之后)出现的。 而在一般习武组织中，习拳者彼此挑战， 比试武艺，败者认胜者为"师傅"，这极为普遍 冯克善就是靠这种方式成为宋跃隆 的老师，并且把山东拳民和他的许多徒弟纳入他的圈子。 参阅冯克善的供词，董诰嘉庆十八 年十二月十一日奏，《钦定平定教匪纪略》，卷24，第22页。 关于后来练武习俗的情况，...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0）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1）
刀枪不入和降神附体 刀枪不入在中国由来已久。 当起义者和装备精良的官军对抗时，他们既忧虑自己的安全又希 望能在战斗中增强人们的勇敢，这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刀枪不入的技艺。 宗教和魔力自然在 这一过程中扮演角色，这好像召来神或佛提供庇护一样 奥弗迈耶的《中国民间佛教 》第七章提到早在1338年"佛"就曾作为秘密宗教的外衣这一特点。 这种保护的 需求由于17世纪西方火器的出现而变得更加强烈。 晚明一些起义军攻城时曾用女人的脏物来 减弱枪炮的杀伤力 铃木中正：《中国的革命与宗教》，第129-130页。 王 伦似乎是第一个使用刀枪不入技艺的白莲教徒。 但有趣的是，尽管白莲教里有许多...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1）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2）
虽然金钟罩是一种功夫，与大刀会相似，但它与义和拳降神附体、 56 刀枪不入那一套有显著区 别。 清中叶的若干异端组织中也有降神附体仪式。 这些均来自民间治病中流行的跳大神那一 套。 我们已经知道，在山东这种活动可以追溯到周朝齐国。 这种降神附体也渗入到一些秘密 宗教之中。 1826年，在直隶保定府的几个村中发现了祖师会，一份官方材料这样描述了其仪 式： 其会向系给人治病，会内有香头、马匹名目，香头不过随同帮忙，马匹即许给祖师当徒弟， 所习之事系烧香上表，低头弯腰，将两手摇摆，随势倒在地上，声言祖师附体，即须脱卸衣 服，光赤上身，第一要用铡刀，一手将刀柄执住，刀刃...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2）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3）
由于这次起义不论是发生的时间还是空间离晚清义和拳都较遥远，因此人们一般不会想到它 们之间的联系。 但是19世纪前30年在河南和直隶都出现过名叫神拳而且活动也跟神拳相似的 组织。 尽管所有记载这类组织的材料都非常简单，但是仪式似乎都同属一个类型。 据说，直 隶有个秘密宗教徒能"纵跳神拳" 章煦嘉庆十九年一月二十日奏，《义和团源流史 料》，第65页。 河南有个拳民又蹦又跳，而且鬼神附体，鬼神告诉他大难将临， 他显然有反叛企图。 他鼓动人们学神拳驱灾免祸，自称汉王 姚祖同道光元年二月十 九日奏，《义和团源流史料》，第94-96页。 京畿红阳会成员在集体敬拜后练习 神拳，"...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3）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4）
1861年春，山东最西边的邱县爆发起义。 起义向南、向东迅速波及邻近的高唐、冠县、堂邑 和莘县。 该地区1859年收成不好，1860年冬又发生了饥荒。 在此情况下，官府又增加新的税 收，一系列抗税活动随之爆发。 大规模起义由这些抗税活动发展而来，但是，这次起义的首 领无疑是白莲教徒。 不过，在宋景诗的领导下，有许多习武者参加起义。 宋景诗是个职业拳 师和刀手，曾做过该地区富户的保镖。 因此，这次起义又一次结合了秘密宗教和习拳练武， 并为我们探究晚清这两种组织的性质提供了方便的材料 咸丰十一年二月二十日谕令 ；清盛咸丰十一年二月二十六日奏，联捷咸丰十一年三月五日奏，《宋景诗档案史料》(北 京：中...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4）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5）
据载，其他人对义军也很同情 徐博理：《在中国的社团》， 第29-30页。 如果白莲教末世说在秘密宗教中被淡化，那么宋景诗和他的黑旗军就属于没有任何宗教意义 的习武类型。 宋景诗是个职业刀手，尽管他本人与一些秘密宗教首领有关系，但是他的随从 肯定不属于秘密宗教。 宋后来说他只是在白莲教起义后受到衙门差役的迫害时，才参加了起 义。 1861年夏天，宋景诗投降清朝，开始镇压起义。 宋景诗的投降显然是有条件的：他保全自 己的部队，拒不到河南与捻军作战，最后，他丢下陕西防地，跑回鲁西根据地，再次起义。 但宋景诗属于一种地方军事冒险人物，与秘密宗教的任何惯常做法都有很大不同。 宋景诗／ 白莲教联盟只是...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5）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6）
在1813年八卦教起义后，清朝当局只要在华北发现秘密宗教活动 ，就将其残酷地镇压下去。 甚至像石佛村王家那样非常温和的组织，其成员也遭逮捕、被处 死和流放。 大的秘密宗教网络不可能存在，对秘密宗教文献的严厉查寻严重破坏了它与白莲 教中心传统的联系。 官府的迫害当然不能根除异端宗教：民国时期秘密宗教的迅速重现和扩 展足以证明白莲教传统的延续性 参阅李世瑜：《现代华北秘密宗教》(成都，1948年 版)中关于20世纪白莲教的探讨。 但是，官府的迫害肯定改变了许多秘密宗教的性 质。 现在，由于秘密宗教文献极少而且难以找到，所以原白莲教神学的完整性越来越难以保持。 "扶乩"愈来愈...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6）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7）
一条龙，两条龙， 〖ＪＺ〗猴王下凡逞英雄。 〖KH1D〗 随后，这四个人脸朝下躺着，直到有时被猴王附体为止(在这种情况下，他也被称作"马匹 "，我们已经知道这个词与降神附体有关)。 接着，降神附体的人被唤醒，拿着一把剑四处 挥舞，在桌子、凳子上跳上跳下。 直到主持仪式的人将点着的香灭掉，被神附体的人才精疲 力竭地倒在地上 薛田资：《鲁南风俗简介》(莱比锡，1907年版)，第47-49页。 〖Z W)〗。 这段记载令人特别感兴趣的地方是，义和拳的基本仪式(除刀枪不入外) 63 成了鲁西南农村年节 风俗的一部分。 这里根本没有提到秘密宗教的源流或内容...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7）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8）
此外，这些活动把农民从单调乏味的农活中解脱出来，因而受到农民的欢迎。 邻村的亲戚们 可以趁此团聚。 人们搭起货篷卖吃的喝的，还进行赌博。 人群和演戏造成一种欢快和谐的气 氛。 从戏剧和庙会中表现出来的村社认同也极其重要。 同样重要的是，神灵不仅是观众的一 部分，而且许多从历史神话小说中演化而来的戏剧人物也变成民间神GB56F。 由于有常 驻僧侣的村庄极少，而且在大城市庙宇中接受宗教教育的农民也不多，所以中国农民的宗教 观就主要来自这些戏剧形象 杨庆坤：《中国社会的宗教信仰：现代宗教的社会作用 和若干历史因素的研究》(伯克利：加利福尼亚大学出版社，1961年版)，第82-86页；明恩 溥的《...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8）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9）
19世纪末，护青组织的普遍出现是鲁西北村社自保家园趋势的最好说明。 贫穷迫使许多人偷 窃邻里的庄稼，因此每个农民觉得有必要夜里在地中间的小茅屋里看庄稼。 不久，这种个体 行动就被全村或邻近数村的集体护青所代替。 村民们开会成立护青组织，研究措施， 66 然后雇 用村上的穷人(一般是青年男子)看庄稼 徐博理：《在中国的社团》，第165-172页 。 明恩溥：《中国乡村生活》，第161-167页。 有个一向缺乏爱心的山东传教士，将护青人 描述成"一般是村里闲荡、无用的人(常常是小偷)"。 梅理士报告，1873年4月21日，"长 老会"，...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9）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0）
当义和团在1899年武装起义时，他们最常用的口号是"扶清灭洋"。 这些斗士的反叛对象不 是清朝政府，而是在华的外国人。 所以，义和团在西方(和日本)帝国主义侵华及中国反帝的 历史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当然，这段历史非常复杂，原因之一是帝国主义具有多重性。 义和 团提出要灭绝的"洋"可能包括"洋人"、"洋务"(用于特指发展铁路、电报、轮船和武 器的一个名词)、"洋货"或"洋教"--基督教。 研究义和团运动的社会根源必须首先研究外国经济渗透对中国的影响。 不过，义和团运动最初和最主...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0）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1）
1899年，就价值而言，棉纱占通 过镇江销往内地的货物的40%，布匹占22%，这使所列的其他货物相形见绌：白糖(16%)，煤 油(8%)，火柴(2%)等 中国海关总税务司：《中国通商口岸贸易报告》，1899年，第2 卷，第262页。 70 纺织品进口数量的增加是很重要的，因为大刀会和义和团兴起的鲁西地区是重要的产棉区和 棉纺手工业区。 1866年，烟台海关税务司已经注意到，山东本地生产的纺织品"非常好，非 常耐用，且在这个省被大量使用" 中国海关总税务司：《中国通商口岸贸易报告》，1866年，第77页。 20年后，烟台 海关报告说："棉纱的进口据说...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1）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2）
没有织布机的人能够勉强依靠纺线维持生计。 这是许多中国人免于饥饿的辅助措施。 但是， 近来孟买、日本甚至上海的纺织厂非常活跃，中国的产棉区到处充斥着数量多、质量好而且 价格又比土纱便宜的机纱，纺纱的轮子已不再旋转，青年、老年、病弱者和无助者微薄的收 入来源永远断绝了。 许许多多深受这一"进步"之苦的人对造成他们不幸的原因并不是很了 解的。 ……然而也有不少人清楚，在外国商品冲击中国古老的社会秩序之前，曾有一些能够 吃饱穿暖的年份，然而现在各个方面都出现了不足，并且前景十分糟糕。 由于这种现象并不 是个别的，所以不能指责中国人对新事物所持有的抵触情绪 明恩溥：《动乱中的中 国...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2）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3）
对于19世纪末叶大运河的淤塞、黄河的改道和连续暴发的洪水怎样使直隶和山东交界地区变 得一片萧条，我已经做了描述。 无疑，造成萧条的低劣的交通条件也是该地区免于受到帝国 主义直接影响的一个因素。 因此，很难说义和团起义的地区就是受帝国主义影响特别严重的 地区。 相反，中国沿海地区或长江流域的大部分地区受外国经济渗透的直接影响比鲁西义和 团活动的地区要大。 但这不是说西方和日本帝国主义对该地区没有产生经济影响。 与其说这 些地区是因洋纱和洋布的进口而失去了重要市场，不如说这些地区是太偏远太缺乏应变能力 ， 73 因而通商口岸在某种情况下带给邻近地区的经济变化，在鲁西地区就很难...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3）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4）
用上海洋商的喉舌《北华捷报》的语言来说，中日战争结束了"中国是一 个大国，其领土不可侵犯的神话" 《北华捷报》，第56期(1896年4月10日)，第557 -558页。 赫德担心列强会"欢迎(中国的)崩溃"以"分享未留遗嘱的死者(指 中国--译者)的遗产" 赫德致金登干函，1895年2月24日，费正清等合编：《中国 海关总税务司赫德书信集(1868年-1907年)》(马萨诸塞州坎布里奇：哈佛大学出版社，197 8年版)，第2卷，第1010页(以下简称《赫德书信集》)。 正是这样的看法激起了18 97-1898年强夺租借地的狂潮--其种...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4）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5）
人们还记得著 名的美国传教士和汉学家卫三畏(Ｓ．Ｗｅｌｌｓ Ｗｉｌｌｉａｍｓ)在他最具偏见的一篇 评论中，以外交家的架势说："除非用恐惧唤起他们的正义感，(中国人)是什么也不会同意 的，因为他们属于最胆小的民族之一--他们像其他异教徒一样既残酷又自负。 因此，如果 我们希望他们听话的话，就必须以武力作为后盾。 " 卫廉士：《生活与通信》，第2 57，268页。 转引自Ｓ．Ｃ．米勒：《目的与手段：19世纪在华传教士的强词夺理》，载费 正清等合编：《在华的传教事业与美国》，第261页。 〖ZW)〗 每当战争爆发，传教士即认为是天意使然。 假如这类战争显得不够正义，因为其目的是...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5）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6）
在传教士活动的早期阶段，皈依天 主教的教徒--据说1659年有1，500人--集中在鲁西北 约翰•索伦著，Ａ．Ｐ． 希姆伯格译：《圣言会的教区--中国山东》(教会出版社，1932年版)，第32-36页；奚尔 恩：《美国北长老会山东传教史，1861-1904年》(纽约，1940年版)，第35-36页；卡里 埃尔威斯：《中国与十字架》，第111-114页；赖德烈：《基督教在华传教史》，第111页 。 据一份报告说，在17世纪末，山东已有6，638名中国人接受了洗礼，但是不久之后发生的礼 仪之争破坏了中国与罗马教廷的关系。 1724年， 77 雍正皇帝下令禁止天主教--只...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6）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7）
当天主教徒还集中在直隶和山东西部的平原地区时，新教传教士已从山东东部的通商口岸和 附近的府治登州慢慢地向周围地区发展了。 到19世纪60年代中期，美国的长老会、南浸礼会 、新教圣公会、英国的浸礼会、法国的新教以及苏格兰的联合长老会的传教士们已分别在该 地区建立了传教机构 奚尔恩：《美国北长老会山东传教史》，第40-44页。 〖ZW)〗 。 在早期，传教士夭折的很多，皈依基督教的人几乎没有。 在开始20年内来山东的98位传教 士中，有15人死亡， 78 43人离去--普遍是由于健康方面的原因。 传教事业的发展主要应归功 于1877年饥荒发生后的救济工作；1860-1880年...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7）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8）
结果是，当义和团兴起时， 天主教发展的教徒已达47，221人(传教士85人)，而新教只有教徒14，776人(传教士180人) 《海关十年报告，1891-1900年》，第1卷，第125页。 这些是1901年的数字，天主 教徒的数字(可能是义和团起义时的数字)与《拳祸记》中所引数字基本相符，见《山东近代 史资料》，第3卷，第192-193页，第305页。 由于天主教徒在义和团的进攻中所受的损失比 新教徒大，所以有人认为在义和团起义前，天主教徒比新教徒的人数还要多得多。 另外，也 应注意到新教传教士损失较大。 奚尔恩记载，1878年有205名新教传教士。 我们还 应注意到，新教教徒中的大部分人是在...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8）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9）
据载： 主教的住宅被装扮一新，无数旗帜(当中有一面巨大的德国旗)飘扬在教堂的尖顶和其他建筑 物上。 钟声齐鸣。 房屋的门口悬挂着"热烈欢迎"的标语，阳台上则是"祝愿德国充满活力 、繁荣、强大"的横幅。 人们热情高唱"皇帝颂"和其他德国歌曲 舒勒克：《德国 在山东》，第13页。 安治泰和圣言会会士不仅是咄咄逼人的民族主义者，而且是积极的布道者。 他们的传教方法 并不受多数中国人的喜爱。 安治泰一建立起传教团，就把目光投向了兖州。 兖州是个非常敏 感的地方，因为它离曲阜和邹县一带的孔孟神庙很近，而且法国人曾经明确表示同意不在这 ...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29）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0）
圣言会对兖州的恣肆侵略，使它在整个鲁南声名狼藉。 但是，当时反对传教士的主要是地方 士绅和那些最关心"圣城"儒家礼仪的人。 至于后来成为大刀会会员的村民们，他们反感的 是传教士对中国人的态度和行为。 圣言会自身的文献也披露了大量由于文化上的鸿沟使该会 成员与他们的传教对象隔离开来的事例。 1904年继安治泰任主教的是韩宁镐(Ａｕｇｕｓｔ ｉｎｅ Ｈｅｎｎｉｎｇｈａｕｓ)。 他是1886年来到山东的。 圣言会的一本小册中讲道：" 中国人的简陋生活令他厌恶。 "他总是"从整体上对中国人进行污蔑性的介绍" 爱 德华兹：《山里人》，第66页。...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0）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1）
虽然如此，安治泰仍认为不必过于担心自称基督徒的 83 人滥 用教会的保护权。 "每有讼案，这些传教士总是随叫随到。 这只会更激起安治泰神甫建立另 一个传教机构的决心。 "后来，有位圣言会的传教士注意到了不加选择地发展教徒的危险- -常常混入一些"惹是生非，言行恶劣，令人遗憾"的教徒 同上，第56-57页。 〖BL（2。 ,1*2/3K*2，X〗 〖ＢＴ２〗天主教〖CDF2〗政府中的政府 虽然安治泰和圣言会传教士在介入世俗争端时显得非常放肆，但他们的行为并不出人意料。 事实上，他们的行为正与中国官员和新教教派的批评相吻合。 1870...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1）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2）
随着天主教会越来越多地干预中国的内政和司法，他们也从中国官僚那里学来了越来越多的 繁文缛节，从而把自己弄得更像回事。 由是，主教们作为全省的宗教统治者便采用了中国巡抚的等级制度，并且在他们的帽顶上缀 上了一颗显示身份的顶珠。 他们每次外出都乘与其身份相符的轿子，都有骑马侍从和步行随 员前呼后拥，都有一只体现地位尊崇的大伞为前导，而且每次到达和出发时都鸣放一响礼炮 明恩溥：《动乱中的中国》，第48页。 应该强调的是，此处描述的是1899年3月1 5日的上谕颁发之前的情景--该上谕授予主教与巡抚同等的官位。 1897年有位法国主教得 意洋洋地穿越了苏北地区。 对这件事情的生动描述，见勒诺：《中国...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2）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3）
更进一步来说，19世纪的 大多数传教士--尽管新教比天主教有分寸一些--都把基督教作为一种与中国通俗文化是 一种非此即彼关系的宗教介绍给中国人。 正如一位传教士所说，他不打算"把基督教移植到异 教上，而是要用前者替代后者" 转引自小海厄特：《十九世纪山东东部的三个美国传教士》(坎布里奇：哈佛大 学出版社，1976年版)，第23页。 这样，皈依天主或基督就不仅意味着要驱除 家里的灶王神和不再去庙里烧香磕头，而且意味着放弃习以为常的拜祖拜宗，不能参加当地 的宗教节日，不得举行传统的婚礼和葬仪。 无疑，这意味着与传统文化和现实社会的决裂： 没有几个中国人愿意这么做。 然而我们要...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3）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4）
这个例子和波普金所举的例子一样，都清楚地表明了入教的内因来自村民本身，而不是传教 士传教的结果。 其根本原因是政治方面的：他们需要保护。 但波普金认为政治上的冲突很可 能引起"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间的歧异"。 这种看法似乎不符合山东的情况。 山东的冲突 明显地发生在政府和教派组织之间，新入教的教民不是作为"个人"而是作为被压迫"组织 "的成员改信天主教的。 正如我在第一章中指出的，鲁西北的社区结构非常脆弱，个人入教 或一个村里只有几个人或几个家庭入教的情况很普遍 这在山东大学的调查资料中看得很清楚。 济宁周围各县的情况也是这样 薛...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4）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5）
无疑，教派组织成员改信基督教的最普遍动机是为了逃避政府的迫害。 但是我们也不应忽视 其中宗教方面的原因。 白莲教的组织体系确实比一般的民间宗教要严密得多，它的教义倾向 于引导人们关心死后的生活并求得灵魂的拯救。 有些传教士发现他们对"真上帝"(真主或 真天爷)的信仰就是一神教。 他们关注的是人的灵魂、罪孽和未来生活。 上述情况加在一起 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基督教教义对这些教派成员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 博恒理：《山东的秘密宗教》，第2部分，《教务杂志》，第17卷，第2期(1886 年2月)，第65-69页。 又见丹尼尔•贝斯：《基督教与中国的秘密宗教》，载...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5）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6）
张桥土匪的劫掠曾使县官们 忍无可忍。 他们准备把镇子夷为平地， 90 并流放所有的居民。 这时除一家之外，全镇居民都决定加入天主教会，传教士便成功地求得 了县官对他们的宽恕。 这样一来，张桥避免了毁灭的命运。 在基督教的熏陶下，这些从前的 土匪成了遵纪守法的农民和模范的天主教徒--这是上帝恩典的又一次胜利 克利福德•J.金：《圣言会先驱约瑟夫•弗赖纳迪米茨》，第119-120页。 又见 R.G.蒂德曼：《1868-1937年华北农村暴力活动的地缘政治分析》(尚未出版的手稿)，第31 页，注B93。 大概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这里说的那样经历了脱胎换骨的改造。 最后，...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6）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7）
〖ＢＴ２〗〖STHZ〗19世纪90年代：帝国主义高潮时代的基督徒 我在本章中已指出帝国主义和基督教的传教活动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联系：二者都是西方列强 进入世界各地的种种活动的一部分。 同时，天主教会是作为一个独立的政治机构在中国从事 活动的，它以能提供保护和支持来吸收教徒。 如果以上这两个看法是正确的，那么当传教士 获得最大成功、入教人数激增之时，也正是列强以武力入侵最得手之机。 我们将看到皈依基 督教的人数在19世纪90年代有史无前例的增长。 19世纪90年代的确是全世界帝国主义最发达的时期。 法国的工业革命和德国的统一使这两个 国家对英国在世界贸易中的霸权地位产生了真正的威胁。 在曼彻...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7）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8）
中国将是这个帝国主义基督教的首要目标。 到19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作为新教的传教区， 东亚的地位已超过了近东和南亚 J.A.菲尔德：《近东与远东比较研究》，见费正清编：《在华的传教事业与美国 》，第33-37页。 在东亚，中国无疑又是最重要的地区。 学生志愿外国传教运 动的口号是："在我们这一代把福音传遍天下。 "这个口号具有那个时代过分乐观自信的典 型特征。 93 参加了该运动的安迪（Ｓｈｅｒｗｏｏｄ Ｅｄｄｙ）后来写道："中国是目的地，是目标 ，是那时吸引我们的一块巨大的磁石。 " 转引自：P.A.瓦格：《美国新教在华传教运动，1...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8） ]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9）
这些骚乱所引起的后果明显地涉及到了遥远的山东。 6月13日，清廷发布上谕，把骚 乱归咎于亡命之徒，强调说传教士的动机是高尚的，有必要对教堂加以保护，并命令立即了 结所有悬而未决的教案。 7月，直隶总督李鸿章报告，这道上谕印刷和分发后已在直隶和山 东各地进行了宣告和张贴。 9月13日，清廷又发布了一道上谕，指斥各地官员在处理悬案方 面行动不力，并威胁地方官对今后发生在其辖区内的任何教案均须承担全部责任。 两道上谕 都完全偏袒一方，把责任全部归到了反教的一方。 外国人对此非常欢迎，认为是清廷所发上 谕中最好的 《教务教案档》，第5辑，第1册，第75-77页；韦尔利前引书，第32-33页。 。 ... 查看全部[ 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39） ]
大刀会（1）
臣查大刀会即金钟罩邪教，由来已久，虽经地方官示禁，根株总未能绝。 上年海疆不靖(由 于中日战争)，民间以此教可避枪炮，传习愈多，几乎无处不有，其愚者以为可保身家，其 黠者遂藉以逞其凶暴，兼以外来游匪从而煽惑，渐至聚众滋事 李秉衡光绪二十二年六月二十四日(1896年8月3日)奏，《义和团档案史料》上册 ，第4页。 山东巡抚李秉衡在解释大刀会的起源时这样写道。 1896年夏天，大刀会在苏鲁边界沿线煽起 了对当地基督教徒的广泛攻击。 像后来的义和团一样，大刀会也声称他们能避刀枪，当时的 目击者也常常将早期的义和拳等同于大刀会。 所以我们对义和团运动兴起的叙述必须从大刀 会开始。 〖ＢＴ２〗... 查看全部[ 大刀会（1） ]
大刀会（2）
一位曾在东北被俘的师傅声称，他是几年前从一个游方道士那里学到金钟 罩术的，并坦白说他可以通过教人"避刀枪劫数"挣钱 裕禄光绪十八年十二月初三奏。 《义和团源流史料》第126-128页，也见第128 、131-132页。 "劫"的概念使这种组织相当清楚地与白莲教的传统联系在一起，但这种联系却从未出现于 山东的团体之中。 由此，我认为金钟罩与白莲教在早期的确存在着某种关系，这种关系仍然 活跃在19世纪末的某些团体的信仰系统中。 不过，在山东，有关史料表明，这种关系已变得 相当脆弱。 我们再看不到白莲教仪式的关键因素：崇拜"无生老母"... 查看全部[ 大刀会（2） ]
大刀会（3）
在鲁西南无法无天的社会中，山东以习武著称的美德转而变为暴力文化的流行。 该地区人们 的火暴脾气和好斗精神至今仍被中国人时常提起。 德国传教士对当地居民的描述反映了人们 的普遍看法："比别的地方的人更坚毅、勇敢、诚实，但另一方面，也更粗暴鲁莽。 " 薛田资：《韩理神甫的一生》，第35-38页。 另一位传教士注意到： "他们令人畏惧，因为他们具有喜好寻衅的气质和好斗倾向，争吵、喧闹和械斗是山东每天 都有的事，特别是在曹州府。 " 托伦：《山东传教团》，第31页。 日本的观察者对相邻的兖州作了相 似的报道："不管走到城里何处，都很难看到有不发生争... 查看全部[ 大刀会（3） ]
大刀会（4）
当然，最初将鸦片带入这一地区的是对外贸易，在整个70年代，镇江(在大运河航 线上，这一地区使用镇江为其港口)"在鸦片贸易方面除了上海数第一" 《中国海关总税务司报告》，1879年，第2卷第79页。 到80年代末 ，市场上地方的鸦片制品明显增多，因而鸦片输入开始下降，徐州更加严重 同上，1889年，第2卷，第159页。 在90年代早期，砀山县(1896年 大刀会的重要起义均发生在此)的鸦片制品，在北方城市中是位于河南鸦片之后的最受欢迎 的产品 《中国海关总税务司报告》，1891年，第2卷，第22页。 然而，所有这些都不会对外国的 鸦片贸易带来损害，因为正如海关早在19世... 查看全部[ 大刀会（4） ]
大刀会（5）
当他到 邻村布道时，他的住宅就成了当地土匪进行有利可图的大规模赃物交易的大本营 勒劳：《苏州，中国的教区》第1卷(1882-1931)(蒙特利尔：拜勒斯明出版公司 ，1955年版)，第195-197页。 我应该感谢加里•台德曼给我提供了这份材料的复印件。 。 这一几省交界处的混乱环境当然要求村庄内部的高度团结， 103 而这种团结往往以地方强人为中心。 这里也确实充斥着有权有势的乡曲豪绅--这与鲁西北 地区鲜见这种人物的情况形成强烈的对比。 与鲁西北不同，这一带的富庶足够维持稳固的地 主所有制和一个强有力的士绅阶层。 第一章已经提到这一地区地主所有制在数量上巨大的程... 查看全部[ 大刀会（5） ]
大刀会（6）
金钟罩 新的刀枪不入之术是由一位姓赵的人带到鲁西南的。 此人来自西部某地--极可能是直隶省 ，也许是河间府。 到单县之前，他曾在鲁西南其他一两个地方停留过。 当时的记载称这第一 位师傅为"游方道士"，但他在单县定居之后，似乎是在烧饼刘庄做长工 苏玉章口述，《山东义和团调查资料选编》第23页，提到赵的名字叫赵金环，并 说他来自河南，在阳谷住下。 万光炜口述，《山东义和团调查资料选编》第7-8页，证实了 这种说法的主要内容，并说赵作了雇工。 台德曼(《地缘政治的范围》，第29、32页)发现了 德国当时的资料，提到赵的名字是赵天吉，这个名字为北京新发现的档案所证实(程啸、朱 ... 查看全部[ 大刀会（6） ]
大刀会（7）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传徒授艺的活动毫无宗教色彩。 徐州道台给我们留下了关于其仪式的 非常完整的记载： 其习法时，贫者不收贽仪，有力者以京钱六千为贽。 夜半跽而受业，燃灯焚香，取新汲井水供 之，以白布画符箓。 其符字鄙俚不经，有"周公祖，桃花仙，金罩铁甲护金身"等字样。 传 艺者并不能书，或不认字，多遣人代书之。 另授以咒，诵咒焚符，冲水令其跪饮。 即于灯上 吸气遍吹其体，复以砖棍排击之。 诵咒三夜即能御刀，谓诵久即火器亦不能伤矣。 大致略似 运气之法，气之所至，猛击一刀，可以不入，而稍一顿挫，则仍饮刃也。 愚民无知，惊为神 术 阮祖棠禀，引自刘坤一光绪二十二年六月十... 查看全部[ 大刀会（7） ]
大刀会（8）
我看到一种相当普遍的咒语，虽然它也充满着通常含糊不清和模棱两可的语言，但它避开了 专门的宗教性内容。 相反，它呼吁众多的神力帮助他们达到刀枪不入之境： 法官请到符神位，铁宗神灶保护身。 弥坨训字镇三边，铁盔铁甲穿铁衣。 金顶铜塔石头封，刀剁斧砍一脚踢 李兴红、秦雅敏(音译)：《关于"大刀会"首领刘士端的部分情况》(1980年访 问单县时读到的手稿)。 我们看不到什么当时的证据证明大刀会信仰降神附体之术，而这却是1899-1900年义和团仪 式的中心内容。 很多来自曹、单两县大刀会参加者的口述史料，都没有提到过这样的仪式。 我在1980年访问这一地区时，遇... 查看全部[ 大刀会（8） ]
大刀会（9）
彭桂林，大李集人，是刘士端的另一位学生，也是一个有财产的人， 〖KH-1D〗 108 拥有100-200亩地，而 且还有一个极其富有、据说有2，000亩以上土地的舅舅 姜智叶和范连中，《山东义和团调查资料》第28页。 在曹县周 庄，大刀会领袖是寨主周允杰 董某，《山东义和团调查资料选编》第31页。 在山东大学的调查资料中，关于以上著名大刀会首领和成员的叙述，基本上是前后一致的。 " 大刀会的内部组织是很复杂的"，一个农民说。 "首要的团体是地主和富农。 他们参加是为 了对付匪徒" 候拱北，山东大学调查原稿，郓城/菏泽。 因为大刀... 查看全部[ 大刀会（9） ]
大刀会（10）
大刀会、盗匪和官员 1895年春天，苏鲁边界沿线的盗匪活动已相当严重，以至引起了清帝的关注，部分原因是朝 廷惟恐正在与日本人作战的中国部队运送的弹药遭到截击 光绪二十一年三月一日(1895年3月26日)上谕，《清实录》卷363，第1页。 〖Ｚ Ｗ）〗。 具有典型意义的，也许是关于大股匪帮活动的第一份报告，然后是金钟罩抗击土匪 的报告，不是出自喜好强调其属地安靖的地方官员，而是清廷的监察御史。 他们特别担忧金 钟罩和铁布衫的"邪术"。 不过，朝廷继续强调盗匪活动的危险性，命令山东巡抚李秉衡" 剿除"匪徒，但对金钟罩只是"寻求驱散之方"... 查看全部[ 大刀会（10） ]
大刀会（11）
〖ZW)〗但事情的真相无疑更接近于1898年山东巡抚的报告："地方官以其亦不滋事，虽经出示禁止，而相沿已久，亦不敢操之过蹙。 "〖ZW(〗张汝梅光绪二十四年三月二十一日(1898年4月11日)奏，《教务教案档》第6辑，第1册，第222-223页。 〖ZW)〗当地的人们对这类模棱两可的欺人之谈亦心领神会。 不过由于清廷1895年初发布了上谕，地方上也就有必要发布文告禁止大刀会。 但地方官员们还是在其行动中表示对它的鼓励："适大刀会获匪送府，嘉其勇于捕盗，重犒鼓励。 会中人物感之，乐于助官捕盗。 "〖ZW(〗阮祖棠禀，光绪二十二年六月十八日，《教务教案档》第... 查看全部[ 大刀会（11） ]
大刀会（12）
像往常一样，戏将整个边界地区的人们吸引而来，从而为各村大刀会之间加强联系提 供了理想的机会。 根据地方的口头传说，毓贤伪装成算命先生来看戏，以暗察大刀会不断增 长的势力。 许多资料甚至说他被人认出抓住，然后被释放 刘清目、吴元汉、张起合的口述，《山东义和团调查资料选编》第9-10、12页 ，以及其他人提供的情况，见单县调查资料的原稿。 如果这些资料可信的话， 这位知府当然未能观察到大刀会势力增强的情况--虽然他定会对他们的势力留下深刻的印 象。 作为大刀会势不可挡地蔓延的最后一个证据，作为动乱将至的信号，这里让我再次援引 徐州道台阮祖棠的报告： 他们潜滋暗长，党类日繁。 但在本处绝... 查看全部[ 大刀会（12） ]
大刀会（13）
我们已经看到，随着外国教会权威的与日俱增，皈依基督的中国人和基督教包揽词讼的案件 不断增多。 因此，我们可以想像，伴随着基督教传教士成功而来的巧合绝非偶然。 两种势力 都是对中国衰弱的反应。 天主教会势力的增长削弱了国家的力量，它一方面保护教民，反对 国家的治安力量，另一方面施加影响包揽词讼。 而与此同时大刀会则对地主安全承担起政府 不能承担的责任。 这两种势力都是对清政府在中日甲午战争中软弱无能的反应。 因此，他们 最终发生的冲突并不出乎意料。 在考察政治冲突的一般原因之后，我们必须回到引起事物发展变化的特殊原因上来。 在这里 ，我们能发现大刀会从反盗匪转向反洋教的种种原因。 当了解到天... 查看全部[ 大刀会（13） ]
大刀会（14）
第二天是邻近李海集的集日，郝和升前去赶集。 张连珠集合了他的人马跟在后面，郝闻讯躲 起来。 后听到大刀会首领曹得礼也来赶集，郝和升就出去找他并请求保护。 曹得礼当即答应 下来，召集了一些他的人，并在一个药店的前面遇到了张教师。 药店的老板怕发生争斗，连 忙将这两位首领带到里边，劝他们平息争端，大事化小。 但这场争吵已吸引了一大群因忙于 置办年货而前来赶集的人。 这位姓张教师显然认为如果让这场由他挑起的争端平息下去，他将 大丢面子。 115 于是他联络了城武县天宫庙镇的另外一个教师，准备打架。 天主教徒给曹得礼送信约期，曹接信后即与刘士端取得联络，并各自集众前往天宫庙。 但在 路... 查看全部[ 大刀会（14） ]
大刀会（15）
其后不久，暮春时节，争端再起。 事件的起源是庞姓和刘姓家族对东湍一带土地所有权长期 不息的争吵。 东湍地处庞家林和刘堤头两村之间，而且显然沿着黄河故道，因故道就从两村 之间流过。 起先，这里是曲阜孔氏的家业，没有官税，每年只需向业主贡奉鹅鸭之类。 从捻 军叛乱时起，官绅的这种要求似乎不再得到履行。 推测起来，大约与社会失序和黄河在1855 年改流北道有关。 黄河改道后，以前的河地不再适于放养家禽。 但就一般的农耕而言，这里 的淤土却特别肥沃，随着这块官地的被弃，千亩良田的所有权很简单地就归于最有势力的人 物。 据一位被访的农民说："附近谁有势力谁就可以霸占耕种。 " 苏贵... 查看全部[ 大刀会（15） ]
大刀会（16）
庞三杰一伙将侯家庄围了5天，并以此为基地，劫掠骚扰附近15个村庄的教民。 未信教者虽 然没有遭抢劫，但富裕的大户也不得已向大刀会队伍奉献了牲畜、食品、衣服，而且据说还 有鸦片。 与此同时，地方官员很快行动起来保护在砀山和丰县的外国传教士，将他们及其钱 财等物疏散到防守坚固的麻清堡垒。 6月21日，庞三杰回到山东， 118 并在那里劫掠单县教民的家，捣毁他们的家产，烧毁天主教薛孔楼洋学。 几天之后，其人 马增至千余人，在前往另一个主要传教士住地--丰县戴套楼的路上，他们又袭击了砀山教民 们的家。 村里的人都逃之夭夭，但至少有一位村民为泄私愤而乐于为大刀会指出谁家是教民 ，这... 查看全部[ 大刀会（16） ]
大刀会（17）
冲突到此结束，但切记这次事件的范围非常狭小。 法国耶稣会士的记载仅提到对侯家庄和戴 套楼2个主要传教士住地以及另外16个村庄中教民家所受的攻击。 在6月26日， 他们仅得到地方官们拿出的2，000串钱损失费的赔偿， 〖KH-1D〗 119 这是在最后一次战斗发生之前 勒劳：《苏州》，第184-186页。 值得注意的是，传教士对在徐州及几个县城取 得居住地比对赔偿更为关心--作为这次协议的结果，他们的这种努力得到了成功。 山东的德国人提交了一份详细清单，包括他们17个村中小教堂所受的损失如：房顶损 坏，窗户打破，圣坛被偷，以及薛孔楼被烧毁的119间教民的茅屋。 要求偿还损失... 查看全部[ 大刀会（17） ]
大刀会（18）
当然，大刀会并未完全消失。 我们在下一章将会看到，1897年，大刀会员卷进了杀害两名德 国传教士的巨野事件；1898年有谣传说大刀会在鲁西南边界进行活动。 最后，1900年，当华 北官方对反洋教活动普遍予以容忍时，大刀会在郓城与菏泽重新复活。 但是，此时大刀会活 动的地区已大大改变，而且即使在这时，大刀会的中心地带曹县和单县依然保持着平静。 正 如刘士端之子所言："刘士端被杀后，大刀会就没有什么活动了。 " 刘孔洁的口述，《山东义和团调查资料选编》，第33页。 如果说大刀会在鲁西南的悄悄消亡多少有些令人惊讶，那么边界那边江苏大刀会的最后解体 则简直令人大吃一惊。 像山... 查看全部[ 大刀会（18） ]
大刀会（19）
总的说来，边界两边的教会对冲突的解决都感到高兴，但江苏的耶稣会似乎更加欣喜若狂。 庞氏家族的皈依是一次巨大的成功，结果不可能比这再好了。 不过更为根本的是，以斗争胜 利者的面目出现证明了他们对地方官员有效的影响。 正如我在前面曾强调过的，皈依基督与 基督教会有效运用其势力紧密相连，因此，越来越多的人投向教会是难免的。 在谈论1896年 事件的后果时，徐州主教区的历史记载非常坦率： 如果打官司的人在法庭上遇到困难，如被征收过量的租税，因遗产而争吵，或遇到别的威胁 ，而他们没有足够的钱财收买法官，那么还可以求助于教会，它伸张正义而不索取任何东西 。 但人们必须是教会的成员才可以向它求助。... 查看全部[ 大刀会（19）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