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应当注意,武术团体内的师徒关系远不如秘密宗教的稳定。 由于官府的迫害导致秘密 宗教内部领导的不稳定是肯定的。 如前所述,出现林清、李文成这样的新领导对秘密宗教转 向起义是至关重要的。 不过一般只有在原来的领袖被捕,或者在极罕见的情况下(如李文成 和林清是在教义辩论中击败原领导之后)出现的。 而在一般习武组织中,习拳者彼此挑战, 比试武艺,败者认胜者为"师傅",这极为普遍 冯克善就是靠这种方式成为宋跃隆 的老师,并且把山东拳民和他的许多徒弟纳入他的圈子。 参阅冯克善的供词,董诰嘉庆十八 年十二月十一日奏,《钦定平定教匪纪略》,卷24,第22页。 关于后来练武习俗的情况,参 阅陈白尘:《宋景诗历史调查记》(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17页,第240页。 〖Z W)〗。 这表明,即使练武组织与秘密宗教存在某种联系,其师徒等级关系也远不如秘密宗教 中的密切,而且保持的时间也极有限。 从上述探讨中可以明显看到,武术团体和秘密宗教的关系存在着不同的形式。 有些秘密宗教 与练拳没有任何联系,有些只存有偶然的联系,比如梅花拳。 二者的联系表现为两种类型: 其一可以说是紧密型,例如王伦的白莲教中分文、武场,二者同在一个教派中存在。 但更普 遍的一种是武术团体附属于秘密宗教。 练拳是一种相对公开的活动,能吸引更多的人特别是 青年男子加入秘密宗教。 但参与练拳并不能成为秘密宗教的正式成员,而靠这种途径参加秘 密宗教的人一般忠诚有限。 这个时期的义和拳似乎与其他武术团体没有什么区别。 一般来说,它与白莲教至多是发生过 某些偶然的联系。 在有些情况下,义和拳同时也是秘密宗教,并且可能把练拳当成吸收新成 员的方法。 但在其他地区,义和拳却与官府联合组成特别民团来镇压秘密宗教起义。 它们确 定在习拳时背诵一定的咒语,就目前所能查阅的史料来看, 54 仅有一则第三手材料说他们可能 有刀枪不入的仪式。 不过最为重要的一点是,19世纪末叶义和拳的"降神附体"仪式在此时 并不存在。 因此,这一时期的义和拳不论与白莲教发生过什么样的关系,都不是我们所要探 讨的"义和团运动"的源流。 秘密宗教和习武组织的普遍存在是鲁西社会环境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二者代表了普通农民 的群众性组织的传统,这些组织不怎么受正统绅士的领导或干涉。 在这样的组织中,人们习 惯于接受领导者传授具有多种神力的符咒谶语。 练武组织使青年防身自卫的团体合法化。 这 一切都必然使19世纪末义和拳在鲁西很容易获得响应。 但是这些因素并不能解释具有义和团 特色的降神附体和刀枪不入仪式。 这些我们将另外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