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金钟罩是一种功夫,与大刀会相似,但它与义和拳降神附体、 56 刀枪不入那一套有显著区 别。 清中叶的若干异端组织中也有降神附体仪式。 这些均来自民间治病中流行的跳大神那一 套。 我们已经知道,在山东这种活动可以追溯到周朝齐国。 这种降神附体也渗入到一些秘密 宗教之中。 1826年,在直隶保定府的几个村中发现了祖师会,一份官方材料这样描述了其仪 式: 其会向系给人治病,会内有香头、马匹名目,香头不过随同帮忙,马匹即许给祖师当徒弟, 所习之事系烧香上表,低头弯腰,将两手摇摆,随势倒在地上,声言祖师附体,即须脱卸衣 服,光赤上身,第一要用铡刀,一手将刀柄执住,刀刃放在肚脐,一手用刀背狠力向砸,只 须刀柄执牢,不致伤损;又妄扎针,或从左腮颊穿入,右腮颊出来,或从右腮颊穿入,左腮 颊出来,均系假装骗人,并非真砍真扎;又妄打鞭,凡是妖魔皆畏鞭声;又妄记些偏方,可 以治病。 如治疯病,剪一纸人,用病人头发一绺扎在纸人身上,用火烧化,称是送邪;画符一纸,贴在病人家门外, 称系能使邪祟不敢再来。 此事不过骗钱,即父母妻子亦未实告。 祖师会一个被捕成员供认,祖师会的仪式由他的祖父传下来,他的祖父在康熙年间学会了这 些仪式。 据说,祖师会源自河南开封附近的一个村庄,从那儿逐渐扩散至直隶中部。 但是, 它的一个奇怪信条阻碍了以师徒 57 为基础的等级关系的形成。 据说,每当有人想建立一支 新的 祖师会时,他们必须把其他祖师厅里的碑匾偷走。 这样不同村的祖师会之间就不可能建立和 睦关系,因为建立任何新祖师会都得先去老祖师会偷一家伙。 据说,甚至在同一个村子里, 会员间也不区分师徒 那彦成道光六年六月十六日奏,《那文毅公奏议》,卷70,第1 4-21页(亦见《义和团源流史料》,第100-103页)。 胡珠生最早指出这一组织,他注意到 该组织与义和拳仪式酷似(《义和团的前身是祖师会》,《历史研究》,1958年第3期,第8 页)。 由于我们只有一条祖师会的材料,而且祖师会靠偷窃推广其活动,因此不可 能有广泛的扩散。 但重要的是,华北平原存在过这种活动,它与早期义和拳仪式明显相似: 降神附体、刀枪不入、治病,甚至"马匹"这种称法(指年轻习武者)--这些特点在1899年 的平原义和拳中都具有 蒋楷:《平原拳匪纪事》,《义和团》,第1册,第354页。 这说明义和拳的基本仪式在某个时期华北某些组织中出现过。 清中叶出现的最后一个习武组织是神拳,这和19世纪90年代末鲁西北义和拳第一次出现时用 的名称一样。 一则有关神拳的重要材料说明它与浙江的一次起义有关,该起义1776年发生在 宁波附近的一个山村里,规模极小,昙花一现。 那些拳民诵咒狂舞,相信自己有神保护,这 具有刀枪不入的一些特点。 他们的头目宣称神灵附体,这个神是地方戏里唐朝的一个有名大 将。 他们信佛,但也可能有复明的政治动机。 似乎仅有几十人参加起义,大部分来自这座山 村的同族 熊学鹏乾隆三十一年三月初二奏,《义和团源流史料》,第5-8页。 其他 材料见《义和团源流史料》,第8-11页。 陈湛若的《义和团的前史》(《文史哲》,1954年 第3期,第20-21页)第一次把神拳与19世纪末义和拳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