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鲁西南无法无天的社会中,山东以习武著称的美德转而变为暴力文化的流行。 该地区人们 的火暴脾气和好斗精神至今仍被中国人时常提起。 德国传教士对当地居民的描述反映了人们 的普遍看法:"比别的地方的人更坚毅、勇敢、诚实,但另一方面,也更粗暴鲁莽。 " 薛田资:《韩理神甫的一生》,第35-38页。 另一位传教士注意到: "他们令人畏惧,因为他们具有喜好寻衅的气质和好斗倾向,争吵、喧闹和械斗是山东每天 都有的事,特别是在曹州府。 " 托伦:《山东传教团》,第31页。 日本的观察者对相邻的兖州作了相 似的报道:"不管走到城里何处,都很难看到有不发生争斗的地方。 " 《支那省别全书•山东》,第294页,关于曹州的另一份报告,见第327页。 若有 人认为这种批评只是反映了外国人的偏见,请看姬桂芬致姚松云,1899年10月13日,《山东 近代史资料》,第3分册,第191页。 彭虞孙光绪二十五年八月二十六日(1899年9月30日)奏 ,《教务教案档》,第6辑,第1册,第443页。 毫不奇怪,这一块难以驾驭的地方在19世纪中叶的叛乱中特别难于控制。 当1850年太平军和 捻军先后进入这一地区时, 101 地方民团进行了自卫。 但不久民团就开始滥用自己刚刚获得的权威,与此同时,一个名叫长 枪会的对立组织出现,其成员到1860年已增至5,000人。 各色人等,包括许多匪徒,都参加 了这个组织。 而当捻军再次发起攻击时,大部分人集体加入了叛乱 《长枪会匪记事》,《山东近代史资料》,第1分册,第262-268页。 〖ZW) 〗。 甚至在1870年,山东的大部分地区已归平静,这里还有小股骚乱。 有个名叫朱振国的人 ,以行医为生,他声称自己是明代皇室后裔。 1876年,当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旱袭来之时,朱 振国揭竿而起。 穷人们纷纷聚集到他的麾下。 他坚持了几乎一个月,后来由于下了一场透雨 ,其徒众散伙回到各自能耕种的土地上,起义失败 《菏泽县乡土志》,第13页。 这个事件也是对不加鉴别地使用口头史料的危险的 一个提醒,因为有些叙述将大刀会作为这个叛乱的参加者(见《山东义和团调查资料选编》 第7页,第33页),其中一位将大刀会的主要领袖刘士端说成这个事件的领导者之一,而国内 的一些历史学家利用这种史料作为刘士端反封建倾向的证据,也缺少说服力(见《山东义和 团调查资料选编》编者前言,第1页;路遥:《论义和团》,第38页)。 我们在第一章已经考察过盗匪活动及其作为鲁西南社会结构中一部分的漫长历史。 现在,我 们需要看看19世纪90年代的独特社会状况。 在这个边界地区,私盐贩运长期以来就已成为其 经济贸易的一部分 裴依理:《华北的叛乱与革命》(斯坦福: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80年版),第60 -62、104-107页。 但是,鸦片生产在很大的程度上只是19世纪80、90年代以 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