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骚乱所引起的后果明显地涉及到了遥远的山东。 6月13日,清廷发布上谕,把骚 乱归咎于亡命之徒,强调说传教士的动机是高尚的,有必要对教堂加以保护,并命令立即了 结所有悬而未决的教案。 7月,直隶总督李鸿章报告,这道上谕印刷和分发后已在直隶和山 东各地进行了宣告和张贴。 9月13日,清廷又发布了一道上谕,指斥各地官员在处理悬案方 面行动不力,并威胁地方官对今后发生在其辖区内的任何教案均须承担全部责任。 两道上谕 都完全偏袒一方,把责任全部归到了反教的一方。 外国人对此非常欢迎,认为是清廷所发上 谕中最好的 《教务教案档》,第5辑,第1册,第75-77页;韦尔利前引书,第32-33页。 。 美国长老会传教士不久即发现,随着这一新转机的出现,在济南和济宁长期存在的财产纠纷 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他们说长江下游的骚乱"给我们带来的只有好处" 柏尔根的报告,1891年11月2日,见"长老会",缩微胶卷,第208盘,及同卷之 李佳白的报告。 但是和通常一样,获得好处最多的仍是天主教。 庞庄的美国传 教士博恒理(Henry Porter)在1893年报告说:"这段时间以来,罗马天主教 进入了我们周围的许多村庄。 "他认为这与官府的尽力保护和清廷发布的要求解决纠纷的上 谕所造成的压力有关。 他写道:"罗马天主教领导人喜欢滥用新得到的权力。 "这个变化的 过程具有典型意义,而且重要的是,这时教会的世俗权力比任何时候都更吸引那些寻求保护 的人了:"在大多数情况下,宗教活动都由村里的一些头面人物管理。 他们没有任何基督教 信仰,不过是想在地方官面前占点便宜并利用天主教神甫的保护而已。 " 博恒理致J.史密斯函,1893年8月7日,《美国公理会传教档案》16.2.12,第20 卷,第167页。 博恒理的话也许有点过于刻薄(也许是他有点嫉妒天主教的成功) ,但没有理由怀疑他所看到的基本事实。 它完全符合我们在本章中论述的基督教的渗透模式 。 这样一步步地,民众群起以暴力反基督教的形势已经形成。 中国虽然在以前的战争中败给西 方,但她从来没有像19世纪90年代那样窝囊--在甲午战争中被日本击败不说,每有教案发 生,中国政府都迫于列强压力将有关官员撤职。 此外,领土也很快被列强划分成了一块块的 "势力范围"。 《马关条约》准许外国人在通商口岸修建工厂;贸易迅速发展起来;电报线 纵横全国;修建铁路网的计划已被制定。 95 但是不平等条约、炮舰外交和沿海某些地区的被割让,对华北的普通农民并没有产生 什么影响。 如果他们曾经见过外国人的话,那也必定是传教士,--因而一说起外国的东西 肯定是"洋教"。 而洋教与西方帝国主义在其他方面的所作所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中国 越卑躬屈膝,教会的权力就越大。 教会越强大,就越可能炫耀其实力,也就越能吸引更多的 人入教。 这样,它就可以实现把中国人都变成基督徒的野心。 不过,这一切显然都是有限的。 如果中国政府无力抗拒教民及其外国支持者无休无止的要求 的话,"异教徒"迟早会建立起自己的组织进行反击。 他们后来建立的这个组织就叫大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