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部族的不断入侵促使自卫性习武风尚日益发展,天灾人祸打乱了社会秩序 ,这一切都导致盗匪活动 黄泽苍:《山东》,第102-103页。 这里是古代 中国的罗宾汉地区,小说《水浒传》中的英雄好汉们流芳百世。 即便从完全正统的角度即科举制度来看,鲁西的尚武倾向也十分明显。 在前一章,我们集中 探讨了鲁西举人人数的下降,并将此看作是绅士势力衰弱的一个象征。 那么文、武举人的比 例如何呢?由于一些县(特别是州治和省城)有大量的文、武举人,所以这两者的比例能最好 地说明当地居民生活方式的倾向。 46 我们发现,鲁西武举和文举的比例总是高于山东全省的平 均数字。 从1851年到1900年,鲁西北武、文举的比例是122∶1,鲁西南是238∶1,而 整个山东省则仅为057∶1(参阅图3:山东省各县1851-1900年武举文举比例图[见书后 --编者])。 山东的尚武之名对鲁西地区尤其适合 参阅第6页注释②。 关于武举人 ,我只统计了汉人,不包括从德州和青州戍军中挑选的大量满族旗人。 下面我们 将会进一步看到,义和拳和大刀会正是从那些武举比例最高的地区产生的。 (参阅插图1:九 流图[见书后--编者]。 ) 鲁西的尚武传统使得该地区内习武团体普遍存在。 这种强调练武的民间文化促使人们去钻研 拳术和剑术。 在华北平原的集市上,拳师展露绝技习已成风。 但是,他们与白莲教究竟有什 么关系?这个问题极难分析,因为一般来讲,官方资料记载的(它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研究清朝 中叶的窗口)多是练拳组织和被禁秘密宗教发生联系之后的事情 在义和拳与秘密宗教 的关系这一问题上,观点分歧很大。 其典型代表可能是韩书瑞和铃木中正(《中国的革命和 宗教》,例如该书第69-70页,第204-218页),韩书瑞倾向于把练拳看作如同治病一样都 是"坐功运气型"秘密宗教的一个组成因素,而铃木中正则认为练武组织与秘密宗教有着社 会和组织上的区别,正是两者在动乱时候的结合才导致中国历史上周期性的民众起义。 〖ZW )〗。 但有趣的是,最早研究练拳组织的是1808年的一份言官奏折,这一奏折因直隶县令劳 乃宣1899年在那本禁拳的小册子《义和拳教门源流考》中引用而出了名。 该奏折探讨了山东 、江苏、安徽和河南交界地区的练武组织: ……一带地方,多有无赖棍徒,拽刀聚众,设立顺刀会、虎尾鞭、义和拳、八卦教名目,横 行乡曲,欺压良善。 其滋事之由,先由赌博而起,遇会场市集,公然搭设长棚,押宝聚赌, 勾通胥吏为之耳目。 朝廷随之下令严惩这类活动的组织者 嘉庆十三年七月十四日上谕(1808年9月4日), 见劳乃宣的《义和拳教门源流考》(1899年版),《义和团》,第4册,第433页。 48 总的看来,劳乃宣所书并未引起朝廷多大的注意,但有一点很清楚,这里提到的义和拳与任 何秘密宗教无关。 这些义和拳都是些集市上的恶棍,专门从事赌博、酗酒等各种不法活动。 在朝廷谕令颁布后的查禁中,义和拳在这带难以控制的边界地区曾被多次提到。 他们总是与 "游手好闲者"、盗匪和盐枭相联系,根本没有任何谶语、神符或者其他秘密宗教活动 参阅赵未彤嘉庆十六年十月二十九日奏;同兴嘉庆十六年十一月十一日、十七年三月初 九、十七年八月十一日奏,见《义和团源流史料》,第34-39页。 同兴的第一份奏折最先提 到秘密宗教的活动,义和拳自1808年被禁止而转入地下,"恐日久玩生,复萌故智,甚至有 兴立教名"。 我认为,这些义和拳与1728年朝廷企图消灭的拳师没有区别。 那一 年,雍正皇帝颁布了我所见过的惟一禁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