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到 邻村布道时,他的住宅就成了当地土匪进行有利可图的大规模赃物交易的大本营 勒劳:《苏州,中国的教区》第1卷(1882-1931)(蒙特利尔:拜勒斯明出版公司 ,1955年版),第195-197页。 我应该感谢加里•台德曼给我提供了这份材料的复印件。 。 这一几省交界处的混乱环境当然要求村庄内部的高度团结, 103 而这种团结往往以地方强人为中心。 这里也确实充斥着有权有势的乡曲豪绅--这与鲁西北 地区鲜见这种人物的情况形成强烈的对比。 与鲁西北不同,这一带的富庶足够维持稳固的地 主所有制和一个强有力的士绅阶层。 第一章已经提到这一地区地主所有制在数量上巨大的程度, 但同样重要的是这种地主所有制的"质量"。 与长江下游的金钱交易关系颇重的地主所有制 相比,苏鲁边界的地主所有制中佃户和地主之间有着强烈的人身依附关系。 尽管剥削很严重 ,但他们之间却体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主客"或"主仆"关系。 日本农业经济学家天野元 之助描述了直到20世纪30年代还存在的曹、单两县地主所有制中的"封建"残留细节,如: 洗衣、送礼、拉车、梳棉、警卫。 地主常常要求佃户定期贡鸡,作为交换,佃户在新年可以 得到二至三盘馒头。 地主的权力非常之大,以至人们说"他们有官差,没官肚子" 天野元之助:《山东农业经济论》,第206页。 亦请注意曹县的佃户和农业雇工 担任守卫工作,见刘铁云:《老残游记》,第47页。 佃户像牲畜一样被役使, 有些人竟被称作"牛工" 《单县志》(1929年),卷1,第42-43页。 江苏省界的情形与此极为相似。 有位传教士报告了他在1898年赈济饥荒时对一位"望人"的 访问: 我们可以说说他的城堡。 城堡四周环绕着深深的护沟,坚固的墙壁,两个方形塔楼足有四层 楼那么高,雄踞于他的青砖宅舍之上。 他的花园,亭子,以及珍奇花草也许是这一带最美丽 的。 在乡邻中,他是一个真正的绅士,"他一声咳嗽,立即有半打人站立侍候"。 在他的门 口每天有上百个邻居恭领施舍。 他尽管拥有六百英亩土地,但今年却也够穷的了,所以他 的贴身仆人的孩子显得面黄肌瘦 江苏通讯,《北华捷报》卷60,第929页(1898年5月30日)。 这类地主的富裕证明,该地区有足够的剩余财富来供养其士绅阶层拥有的珍奇花草等奢侈品 。 但那些用堡垒护卫的宅院--与我们想像的苏州园林中彬彬有礼的中国绅士如此不同-- 又反映了这一地区的另一种面目,即它极不安全。 另一位传教士这样描述安徽省境的形势: 这个地方,在中国以无法无天的匪徒乐园而闻名。 这里的居民像是生活在封建的城邦中, 104 高墙和深沟护卫着家宅与财物,没有人外出时不带上火枪或长矛,几乎所有值钱的交易都 在武装保卫下进行 《北华捷报》卷58,第836页。 因此,19世纪90年代大刀会成长壮大的社会环境可以概括成:繁荣足以维持一个强大的地主 阶级,但就整个地区而言却是贫困的--特别是那些洪灾或盐碱严重的地区。 其经济在很大 程度上建立在非法活动上--特别是贩卖私盐和种植鸦片--这只能使这个边界地区无法无 天的状态更加加剧。 地方的绅士们长期以来龟缩在高墙环卫的庄园中,建造日益精巧的工事 ,防备着不断增多和装备精良的匪帮。 但是,当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清廷卫戍部队征调,造 成盗匪活动空前高涨时,人们就需要采取更加有效的自卫方法,而这正是金钟罩所明确允诺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