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市场是对各国皆有益处的体制。经济自由却是被人类最为轻视的观念之一,远不如它的孪生兄弟--政治自由被广为宣传。经济自由意味着不受束缚地生产和进行买卖的权利。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由别人决定我们的选择。同样我们能够根据对自我的了解和内心的愿望,自由选择自己想要的职业。 人们各有所长并进行自由选择,得以使专业分工发挥巨大的效用。如果一个人只能拥有他自己制造生产的东西,那么生活将平淡乏味。打比方来说,我的孩子们可以证明我的厨艺糟糕,雷切尔、凯莱布、格雷斯早就吃腻了我那一成不变的水煮通心粉和奶酪青豆拌饭。于是,我们转向市场创新的杰作--外卖,它带给我们百吉饼、比萨,以及中国、埃塞俄比亚、日本、泰国、越南、墨西哥美食。即使我们不得不吃我的保留菜品,我们也离不开超市买回来的通心粉、奶酪、米饭和豆子。如果没有超市,我恐怕得自己去种小麦、豆子和水稻了,我还得自己挤牛奶、把谷物和豆子加工为成品以及制作奶酪和面饼(我一点儿都不知道该如何做上述的任何一件事)。作为一个研究经济的人,我本身也得靠自由市场挣钱谋生,再用这些钱来买家里做饭需要的东西以及叫外卖。 1776年,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上赞誉专业分工的成就。术业有专攻,我们每个人天生都有擅长和不擅长做的事。市场交易使我们能够专注于自己所擅长的事情,进行专业生产,然后用自己的产品和别人擅长生产的其他物品进行交易。这种模式既适用于国家也适用于个人,这是贸易自由化的一个智慧之处。正如一个老笑话里讲的,天堂是由法国的厨子、英国的警察、意大利的恋人和德国的汽车组成并由瑞士人管理的地方;而地狱则是由英国的厨子、德国的警察、瑞士的恋人和法国的汽车组成并由意大利人管理的地方。 专业分工并不一定和天生的能力有关。这个笑话之所以可笑是因为我们从中看到了国家的差异(尽管我并不一定要验证上面所说的),但是我们并不认为这些国家的差异是与生俱来的。法国人并没有能决定他们成为优秀厨师或糟糕汽车制造者的基因,但是他们一代代传承着对于饮食文化精益求精的传统。人们在做的过程中学习。正如一个人只要反复地做一件事情,无论是演奏莫扎特的奏鸣曲还是在屋顶上粘鹅卵石,都会熟能生巧。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有所专攻,将成品进行交易,那么我们就会共同富裕。 自由市场的另一大成就是,它在人们为自我进行选择与他人为之选择之间起到协调一致的作用。回到餐桌上的话题,计划者们认为,去大量收集纽约市民需要多少通心粉、奶酪、米饭以及各地风味外卖的信息根本没有必要。是调查者取得了巨大的市场成就。商家对消费者做调查,消费者配合商家做调查。价格上下浮动直至达到合理水平。于是,市场决定了价格,并根据消费者的所需和商家的生产能力,来确定最终的生产数量。市场价格既反映了商家供应过量商品的附加成本,也反映了消费者进行大量采购获得的额外收益。因此,市场将生产过量商品的附加成本和大量采购获得的额外收益一一对应。市场还告诉人们,哪些商品价格最低却能使人获益最大。经济学家通过数学验证得出,在一定条件下,自由市场机制可以使经济资源的分配达到最佳,每个人都可以积累属于自己的原始资本。亚当·斯密认为,虽然每个社会成员都以个人逐利为出发点,但它能给整个社会带来好处。 西方经常自我标榜他们发明了自由市场。这简直是无稽之谈。看看非洲、亚洲、中东或拉美的市场,你很快就能感受到贫困国家中市场的活力所在。历史告诉我们,这些市场出现时,并没有所谓的西方援助。 市场本能还与人类天性硬生生地扯到一起。每个家长都知道,孩子们从小就知道做买卖可以挣钱。雷切尔、凯莱布和格雷斯小时候,刚同邻居们玩完复活节找彩蛋的游戏,就迫不及待地把所有的糖果都拿去进行交易。雷切尔喜欢黑巧克力,凯莱布喜欢牛奶巧克力,格雷斯则喜欢黄油花生酱。当汤姆·索亚拿一个pinch bug去换取哈克·费恩的tooth的时候,他是出于本能,而不是MBA培训的结果。13 对于有些商品,商家的要价要远远高出消费者愿意支付的价格,商家因此不愿进行生产。我在俄亥俄州的博林格林长大,小时候妈妈为我做过水果鸡尾酒和棉花糖混合的吉露果子冻,而在纽约它就没有外卖市场。吉露果子冻同百吉饼就不一样,市场上甚至没人愿意付成本价。所以我们有百吉饼店,却没有商店卖吉露果子冻。 市场上也有互惠互利的贸易。如果俄亥俄商人有多余的百吉饼,而纽约商人有过量的吉露果子冻,那么他们最好进行一笔交易。双方是否有强烈的愿望进行交易,以及双方持有货物的多少,决定了用什么方式进行交易。很多批评自由市场的人忽略了这一点:任何自愿的交易都能使双方获利,尽管获利程度不同。如果一方出价过高,就会唤起我们追求公平的意识。如果纽约人手头有大量多余的吉露果子冻,又特别想要百吉饼,那么俄亥俄人就可以用很高的价钱拿百吉饼去换吉露果子冻。然而,虽然俄亥俄人比纽约人在这笔交易中赚得更多,但双方至少都有所获益。 买方调查者们总是努力寻找着有利可图的交易。而卖方调查者们也努力使商品为他们赚更多钱。市场对千年吉露果子冻计划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