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社会科学素材的主观性 在讨论唯科学主义对社会研究的影响之前,我们不妨先大概介绍一下社会研究的特殊对象和方法。它研究的不是物与物的关系,而是人与物或人与人的关系。它研究人的行为,它的目的是解释许多人的行为所带来的无意的或未经设计的结果。然而,研究人类群体生活的知识学科,并非都会提出在所有重要方面不同于自然科学的问题。传染病的扩散,显然是个跟人类社会生活关系密切的问题,不过对它的研究不具备狭义社会科学的特点。同样,遗传学研究,营养学研究,对人口数量或年龄构成之变化的调查,跟类似的动物研究没有重要区别。 ① 人类学或人种学的某些分支,就它们研究人类的自然属性而言,也可以这样说。换言之,研究人类的自然科学,不必提出我们无法用自然科学方法加以解决的问题。只要我们关心的是人类机体内的无意识的反应或过程,我们就可以毫无障碍地把它们当作由可以进行客观观察的事件引起的现象加以“机械的”研究。它们的出现与相关的人的知识无关,他也没有能力去改变它们。使它们得以出现的条件,可通过外在的观察来确定,而不必借助于这样的假设:被观察的人对外部刺激物进行分类的方式,完全4243不同于从纯自然科学角度对它们进行定义的方式。 狭义的社会科学,即通常所说的道德科学(moral sciˉences) ② ,研究的是人类自觉的或经过反思的行为,即那些能够称为在不同途径之间所做出的选择的行为,这是一种本质上有所不同的情况。能够视为这些行为之原因的外部刺激物,当然也可以纯粹用物理学术语进行定义。但是,如果我们试图以此来解释人类行为,我们将会给我们有关这种情况的知识设下太多的限制。不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两种物在与其他物的关系中有相同表现,而是因为它们在我们看来相同,我们才期待着它们在别人看来也相同。我们知道人们会以相同的方式对外部刺激物做出反应,而这些刺激物在所有客观检验中都彼此不同;我们也许还知道,如果物理学上相同的刺激物在不同的环境或不同的时刻影响人的机体,人们会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对它做出反应。换言之,我们知道,人在其自觉的决定中对事物进行分类的方式,我们只能从自己对这种分类的主观经验中去了解。我们想当然地认为,别人跟我们一样,把各种各样的物视为相同或不同,虽然并没有客观的检验、没有关于这些物与外部世界其他物的关系的知识为此提供证据。我们这种认识过程是基于一种经验,即别人通常(虽然并非总是如此 譬如当他们是色盲或疯子时)和我们一样对自己的感官印象进行分类。 但是我们不光知道这些。不利用这种知识,解释或理解人类行为是不可能的。人们确实以相同的方式对物做出反应,不是因为这些物有着自然意义上的同一性,而是因为他们学会了44把这些物归为同类,因为他们能够赋予其相同的用途,或期待它们在相关的人看来有相同的效用。其实,大多数社会行为或人类行为,都不是科学所说的那种与“意见”相对立的狭义的“客观事实”,根本不能从自然角度去定义它们。在涉及到人类的行为时,物只能是行动的人所认为的物。 举个例子可以很好地说明这一点,而且我们几乎可以选择人类行为的任何对象作为这种例子。就拿“工具”或“仪器”这类概念,或锤子和气压计这类具体工具来说吧。很容易理解,这些概念不能被解释成表示“客观事实”,即与人们对它们的想法无关的东西。对这些概念进行细致的逻辑分析即可证明,它们都表达着若干(至少是三个)方面之间的关系,一是行动或思维的人,二是某种可欲的或想像中的效用,其三才是一般意义上的物品。如果读者打算下个定义,他马上就会发现,不用“适合于”或“目的在于”,或另一些表示设计者指派给它们的用途的词句,他不可能得出这样的定义。 ③ 普通的锤子与蒸汽锤,或无液气压4546计和水银气压计,除了人们认为它们可以用于相同的目的外 ④ ,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无可反驳的是,这只是一些达到类属说明(generic terms)的抽象,就像自然科学采用的那些抽象一样。关键在于,它们是从相关事物的全部自然属性中得出来的抽象,而且对它们的定义必须完全根据人们对于物的态度。例如,只要我们想一下考古学家的问题,这两种对待物的观点的重要差别便赫然可见:他试图确定,看上去像一件石器的东西,确实是由人“加工”的呢,抑或只是在自然中偶然形成的。确定这一点的惟一办法,就是努力去理解史前期人类的精神活动,去理解他会如何制造这样一件工具。这就是我们在那种情况下实际做的事情,我们必须依靠自己对人类头脑机制所掌握的知识;假如我们对此没有更多的觉察,这主要是因为不可能设想有这样一个观察者,他没有人类的头脑,他是根据自己的头脑机制去解释他所看到的事情。在描述自然科学和社科学方法之间的这种差异时,我们最好还是把前者称为“客观的”,把后者称为“主观的”。然而这些字眼含义模糊,不做进一步解释有可能引起误会。对于自然科学家来说,客观事实与主观意见之间的区分十分简单,然而对于社会科学的对象就不易做出这种区分。这是因为“意见”也是社会科学的对象或“事实”。这当然不是指社会科学家的意见,而是指其行为构成社会科学家之研究对象的人的意见。从某种47意义上说,他的事实也和自然科学的事实一样,不是“主观的”,因为它们独立于特定的观察者;他的研究对象不受他的喜好或想像的左右,而是由不同的人以相同的方式呈现于观察者的。然而,从我们据以区分事实和意见的另一种角度说,社会科学的事实仅仅是意见,是我们研究其行为的那些人所持的意见。它们不同于自然科学的事实,因为它们是不同的人所持的信念和意见,它们本身不管是对是错,都是我们的素材,但我们不能直接到人们的头脑中去观察它们;我们可以从人们的言行中识别它们,仅仅是因为我们自己有着跟他们相似的头脑。 从我们把社会科学的主观主义方法和自然科学的客观主义方法加以对比的意义上说,这不过是道出了一个普通常识,即前者首先研究的是个人的思维现象或精神现象,而不是直接研究物质现象。它所处理的现象之可以理解,仅仅是因为我们的研究对象具有与我们相似的思维结构。这同样是一个经验事实,丝毫不亚于我们有关外部世界的知识。不但与他人进行交流的可能性 我们的言谈和写作无时无刻不在利用这种知识——而且我们对外部世界的研究成果,都证实了这一点。如果天真地以为不同的人所共有的全部感觉性质(或它们的相互关系)就是外部世界的属性,就会认为我们有关别人的思维的知识,仅仅是我们有关外部世界的共同知识。然而一旦我们认识到,是我们的感官使事物在我们看来相同或不同,而这种相同或不同并不存在于它们自身的相互关系中,而是存在于它们影响我们感官的过程中,那么人类是以一种特殊方式对外部刺激物进行分类这个事实,就成了一个意义重大的经验事实。在我们对外部世界的科学描述中消失的那些性质,必须仍然是我们对人类思维的科学描述的一部分。事实上,从我们对外部世界的描述中消除这些性质,并不意味着这些性质不“存在”,而是意味4849着我们在研究这些性质时,我们所研究的不是物质世界,而是人类的思维。 在某些情况下,比如当我们把事物在其相互关系中表现出的“客观”属性与仅仅是人赋予它们的属性加以区分时,不妨把“客观的”跟“赋予的”(attributed)相对照,而不是把它跟含义不明的“主观的”相对照。然而“赋予的”一词也作用有限。“主观的”和“客观的”这两个概念虽然难免传达一些错误的含义,但是就我们这里所关心的区分而言,保留它们也许更为适宜,这主要是因为现有的其他大多数说法,比如“精神的”和“物质的”,甚至承载着更为恶劣的形而上学重负,而至少在经济学中,“主观的”一词一直是在我们这里所采用的含义上使用着。 ⑤ 更为重要的是,“主观的”一词突出了我们必须涉及的另一个重要事实:不同的人虽然具有使交流成为可能的共同结构,他们却有着不同的、在许多方面相互冲突的知识和信念。 孔西德朗Victor Consid rant203,311,320n 恐怖时期the Terror194 库尔曼George Kuhlmann301n 魁奈Quesnay189n 拉伯F.Raab384n 拉法耶特Lafayette214 拉菲特Lafitte232 拉格朗日Lagrange189,198n,199, 217,236 拉赫尔Rahel299n 拉兰德A.Lalande24n 拉马克Lamarck205 拉姆福德伯爵Count Rumford200 拉普拉斯Laplace168,198,199,201,202n,220n,356,358拉萨尔Lassalle308,319拉瓦锡Lavoisier186,200 拉维多维奇S.Rawidowicz394n 拉扎勒斯M.Lazarus361n 《莱比锡文学报》Leipizger Literaˉture Zeitung297 莱基Lecky360 莱切瓦列Jules Lechevalier270,287,311,395 莱维.布吕尔LevyˉBruhl326n362 莱文R.Levin370n 莱伊波德Louis Reybaud266n 兰克Ranke383 朗格卢瓦C.V.Langlois57n,133n 朗普莱希特Karl Lamprecht361n,363,374n 劳伯Laube300 劳动labor分工,343;《阐述》论,275,276—80;组织,281 勒鲁P.Leroux284,287,311,312n 勒鲁瓦M.Leroy213n,318n 勒南Ernest Renan362,374 勒普拉F.Le Play284,312,358 雷诺J.Reynaud312n 李卜克内西W.Liebknecht308 李凯尔特Rickert123 李嘉图Ricardo54n,359 李斯特Friedrich List308—10n,318,309n,322n,396 李斯特Franz Liszt293 理性reason成长,155—64;局限性,161,162—3;孔德和,391—3;黑格尔和,391—3理性主义rationalism160 历史history孔德和,256,344—5,379—82;《阐述》论,274—5;黑格尔论,379—82;人类的,115,122,138—9;规律,128—31;分期,122;哲学,128,130,385;相对主义,122—4;理论与,115—28,130n,131—3 历史学家historians问题,123;整体观,124—7 历史学派historical school128;历史主义,111—4;老的,112—4;150,383;年轻的,112—4 历史主义historicism78;孔德和,382—8;作为观念的,131—3;孔多塞和,192—3;黑格尔和, 382—3,387—8;论人类的头脑,133—8;实证主义和,114n;唯科学主义的立场和,111—39;术语,112n,383n;观点,111—4 利率rate of interest172—3 利特雷E.Littr 266n 列宁V.Lenin173n,245,254n 刘易斯George Lewes359 《逻辑学》Logic(穆勒)42n,360 龙巴蒂F.Lombardi394n 垄断monopoly131—2 卢格A.Ruge303,374n 卢梭Rousseau189n,360n 鲁普克Hans Reupke313n 罗宾斯Robbins66n,68n 罗德贝尔图斯K.Rodbertus303,308,319,322n 罗德里格Olinde Rodrigues259,263,267,287 罗马帝国Roman Empire118 罗萨克E.Rothacker361n 罗舍尔Wilhelm Roscher114n,320n,322n,396 罗斯卡D.D.Rosca397n 罗素B.Russell179 罗耀拉Ignatius Loyola258 洛丁J.Lottin356n 洛克John Locke187n,360n 洛万科H.Louvancour310n 马丁努Martineau359 马赫Ernst Mach30n,104 马克思Karl Marx130,173n,230,281,322n,383,394,397,399;孔德和,374,380,395—6;黑格尔主义和,307,374,395;圣西门主义和,304,306—7;威尔斯论,324n马吕Malus200 马萨里克T.G.Masaryk395n 马志尼Giuseppe Mazzini312,374 迈耶尔J.Mayer149n,177n 麦克基J.E.McGee359n 曼德维尔Mandeville360n 曼海姆Karl Mannheim156,166n 芒福德Lewis Mumfort226 梅茨R.Metz359n 梅尔茨J.T.Merz20n,205n,372 梅弗森G.Mevissen316 86④参见E.F.M.Durbin,“MethodsofResearch—APleaforCooperationintheSocialSciences”(杜尔宾:“研究方法——社会科学合作的呼吁书”),EconomicJourˉnal(June1938),p.191。作者在这篇文章中认为,在社会科学中,“不同于自然科学,我们的细分项主要是(虽然不全是)实在的抽象,而不是实在的局部”,而对于自然科学,他认为“在所有这些情况下,研究对象是真正独立的客体和组合。它们不是某种复合体的局部。它们是真实的事物”。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对于——比方说——结晶(这是杜尔宾举的例子)也真能这样说吗?在德国经济学的历史学派的成员中,这种论点极为流行,虽然应当补充说,杜尔宾本人很可能完全不清楚他的态度与这个学派中的“讲坛社会主义者”是多么相似。科学的反革命 967.唯科学主义立场的历史主义 07⑤⑥⑦此处不可能深入讨论这个有趣的问题,即历史学家提出特定的问题、在不同时候对同一时期提出不同问题的原因。不过我们可以简单地指出一种有着广泛影响的观点,因为它自称不但适用于历史,而且适用于一切Kulturwissenschaften(文见本章注9。对现代的历史相对论的出色介绍,见M.Mandelbaum,TheProblemofHisˉtoricalKnowledge(曼德尔鲍姆:《历史知识问题》)(NewYork,1938)。科学的反革命 177.唯科学主义立场的历史主义 27科学的反革命 37⑨在对此问题的讨论从未间断的德国出现的一种纯粹的语言混乱,显然助长了这个领域甚嚣尘上的混乱。在德国,惟一性或独特性被称为“个别性”(individuˉelle),这几乎不可避免地使人进一步把它同表示“个体”(individuum)的单词错误地联系在一起。“个体”是一个我们用来表示自然单位的词,在自然界,我们的感官能够从环境中分离出它们作为一个关系整体。这个意义上的个体,不论是人类个体还是动物、植物、石头、山峦、星辰,是具有稳定的感觉属性的集合体,我们的感官自动把它们作为独立的关系整体,它们要么能在空间中相对于其环境同时移动,要么由于其同源性,被我们的感官自动地当做联系在一起的整体。然而历史研究的对象恰恰不是这样。它们虽然跟个体一样具有惟一性,可是它们并非这个词用于自然物体时所指的那种界线分明的个体。它们对于我们不是固定的整体,而是我们所发现的整体。7.唯科学主义立场的历史主义 47科学的反革命 57○10○11L.Brunschvicg,PhilosophyandHistory,EssaysPresentedtoE.Cassirer(布兰斯维克:《哲学和历史,献给卡西尔的论文集》),ed.R.KlibanskyandH.J.Paxˉton(Oxford,1936),p.30。我们可以说,历史理论其实也有其合理的含义,这里的“理论”是用作“事实之假设”的同义词。从这个意义上说,对特殊事件的未加证实的解释,经常被称为一种历史理论,不过这种理论当然完全不同于那些冒充道出了历史发展所遵循之规律的理论。7.唯科学主义立场的历史主义 67科学的反革命 77○12参见C.V.LangloisandC.Seignobos,IntroductiontotheStudyofHistory(朗格卢瓦和塞格诺博斯:《历史研究导论》),trans.G.G.Berry(London,1898),p.222:“如果过去的人类与今人没有相同之处,那么文献就是不可理解的。”7.唯科学主义立场的历史主义 87科学的反革命 977.唯科学主义立场的历史主义 08○13参见W.Eucken,GrundlagenderNational⒐konomie(奥伊肯:《国民经济学基础》)(1940),pp.203—5。科学的反革命 18○14参见H.Diehls,DieFragmentederVorsokratiker(迪耶尔斯:《沃索科拉蒂克残篇》),4thed.(Berlin,1922),“Democritus”,f.n.165,vol.2,p.94。我这里能够引用德谟克利特这句话,得感谢AlexanderR stow教授。7.唯科学主义立场的历史主义 28①本章涉及的这种“实用主义”解释,参见CarlMenger,Untersuchungen berdieMethodenderSozialwissenschaften(门格尔:《社会科学方法研究》)(1883;L.S.E.reprint1933),bk.2,chap.2。就我所知,对于这里所讨论的问题,此书仍然是最为全面和细致的分析。 38②③参见M.Schlick,FragenderEthik(石里克:《伦理学问题》)(Vienne,1930),p.72。见本书第2章注3。8.“有意图的”社会形态 48④关于目的论概念在生物学中的运用,请参阅J.H.Woodger,BiologicalPrinciple(伍奇:《生物学原理》)(1929)中的讨论,尤其是pp.429—51:“目的论和因果性”一文。另可参见该书前面的讨论(p.291):“科学思维的习惯”导致了生物学家的“劣行”,他们不是严肃地研究有机体,而是“急匆匆要变成物理学家,忽视了自己的任务”。科学的反革命 58⑤Menger,前引书,p.163:“或许这是个真正值得注意的社会科学问题:在尚未形成法律意义上的公共意志的情况下,如何能够产生一种服务于共同福祉并促8.“有意图的”社会形态 68科学的反革命 78⑧⑨我们如何不断地利用别人获得的经验或知识,最好的例子也许是我们通过学习语言掌握以某种方式进行分类的过程,在我们自觉的知识中,隐藏着大量我们没有自觉意识到而我们在自己的行动中不断加以利用的知识,虽然我们很难说自己“掌握”它们。J.Mayer,SocialSciencePrinciplesintheLightofScientificMethod(迈耶尔:《符合科学方法的社会科学原理》)(Durham,N.C.,1941),此书提供了一个把社会制度当做真正人工制品的典型事例,例如该书第20页把社会明确说成是“设计的‘人工制品’,它很像一部汽车或一家钢铁厂,也就是说,它是人工制造的”。8.“有意图的”社会形态 88○10○11见本书第6章的相关内容;另见门格尔前引书,p.165及以下。参见本书第7章。科学的反革命 988.“有意图的”社会形态 09①A.N.Whitehead,AnIntroductiontoMathematics(怀特海:《数学导论》),HomeUniversityLibrary(1911),p.61。 19②③④JosephNeedham,IntegrativeLevels:ARevaluationoftheIdeaofProgress(尼德姆:《整合的层面:重估进步观》),HerbertSpencerLecture(Oxford,1937),p.47。L.T.Hobhouse,DemocracyandReaction(霍布豪斯:《民主与反动》)(1904),p.108。对此不能反驳说,所谓的自觉支配不是指单一头脑的控制,而是指用所有头脑或所有最优秀头脑协调一致的“合作”努力,来代替它们偶然的相互作用。这种自觉协调的说法,只是把个人头脑的工作转移到另一个舞台上,而最终责任仍然要由参与协调的头脑来承担。为了方便交流而建立的委员会之类的机构,在协助个人尽可能了解情况方面,是很出色的工具。能够以这种方式加以自觉协调的知识,仍然局限于个人头脑所能实际吸收和消化的知识。凡是有委员会经验的人都知道,它的效用仅限于其中最优秀的头脑所能掌握的事情;如果讨论的结果没有被个人的头脑最终变成一个统一的整体,则它很可能还不如孤立的个人头脑所产生的结果。9.“自觉”支配与理性的成长 29⑤KarlMannheim,ManandSocietyinanAgeofReconstruction(曼海姆:《重建时代的人与社会》)(1940),p.213。科学的反革命 39⑥参见本书133—9页。(此系原文页码,参见中译本边码。——编注)9.“自觉”支配与理性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