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档案出版社曾经出版过一套14辑的《陕甘宁边区政府文件选编》,由于分辑出版,前后拖延时间长,我在上海、北京的几家图书馆都没有看到全套图书。一个偶然机会,我和吴晓梅君说起此事,希望她通过朋友帮我到该出版社仓库去查找。当她电话告诉我,已经找到其中的11辑,并负责挂号邮寄赠送给我时,我觉得此时此刻她是天下最可爱的人!还缺3辑怎么办呢?一个月未到的时间里,上海市福州路上的图书城举行过期图书特价展。一个周五的下午,我和我的同事在提前做完工作后,抽空去逛书店。真是苍天有眼,我一次就淘得我所缺少的这套书中的2辑。怀着几分侥幸的心理,随后几天我又去图书城,终于在第三天下午,竟然就有了我唯一缺少的那1辑书。而该书展能够拿出来展售的本身就是不成套的丛书。 天高云淡,气朗风清,我自认为是那个下午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呵,回到单位办公室,正好发给我工作上的什么奖励100元,赶快请实习生拿去买糖,大伙儿见者有份! 还在我读博的时候,远在青海的王世朝兄得知我以延安为博士论文选题,便将自己曾在西宁街头一家小书店里购得的半套6卷“延安文艺丛书”,亲自带到上海馈赠于我。这是丁玲生前主持编辑,交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为了补齐另外10卷,我多次写信到湖南人民出版社,托长沙的朋友去打听,时日长久,茫然无所求。去年4月,我应邀参与中央电视台纪念延安文艺座谈会60周年特别节目制作,没想到在北京的延安精神研究会办公室里堆放着成批的全部精装本的后10卷图书。原来这后半部丛书改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怪不得湖南人民出版社的编辑一问三不知了。承蒙厚意,延安精神研究会秘书处慷慨捐赠此书一套给中央电视台节目摄制组,摄制组的朋友们“宝剑配英雄”,将其归属于我。我背着满满一旅行袋的书,登飞机时严重超重,不得不按邮政包裹的收费标准支付超额部分的运载费。但充实我心的是幸福与感激,虽然我称不上什么英雄。 写作过程中,为了核实一个数字或一个名称,我经常就近到上海图书馆或华东师范大学图书馆去查询。这样,几个字的代价,就是至少半天时间加50元车旅费。 天气晴好的星期天,上海文庙旧书市场人涌如潮,摩肩接踵。侧身其间,两手乌黑,两眼发亮,鼻腔呼吸不畅。因缘时会,可以碰到极其罕见的解放区出版物或抗日战争时期大后方出版物。从书上的印签、题记或旁注中看出,应当是当年的南下干部夹在背包里带来上海,或因战乱迁移重庆再回归上海的高校图书馆藏书与私人收藏,人世沧桑,流落坊间,现在浮出市场,往往都是天价。我无意于做图书版本的交易买卖,完全是出于学术研究的需要,当场翻阅磨蹭的时候多,借以在枯黄的原始文本上寻求历史的质感,万不得已才付出相当一笔钱款,购买那些一定是迫切要用的图书。 吴光伟是一个具有谜一般经历的人。为着考辨她的身份和照片,我先将其存疑的照片翻拍,邮寄给有关人士辨认,得到的回答竟然都是“记不清了”。偶然间从曹禺的追忆文章中获悉,吴光伟到延安之前曾经是南京国立戏剧学校的学员。曲曲折折,打听到设在广州某中学的该校在粤校友会,承蒙其主持人陈学璇先生厚意,我从该会惠赐的纪念册中查找出吴光伟所在的首届学员名录,然后逐个请教大陆还健在的朱家训、左恭、沈蔚德、叶子(叶仲寅)等几位耄年老人。遗憾的是他们对于这位当年的同学,也是大多回避。幸亏92岁高龄的叶子女士,在北京史家胡同寓所里接受了我的拜访。 那是个春天的黄昏,我和友情出场的吴晓梅君在一幢长满半墙常青藤的寓所里,看着老人拿着放大镜,非常肯定地确认了吴光伟这位先后在北平和南京两度同学的相片。 随后,我又找到早已归并为现在的北京师范大学,攀上某生化楼顶层隐藏在一间研究生教室里厢的档案室,数次查询吴光伟和叶子的学习档案。同时,我写信给远在海外,寥若晨星的原南京国立戏校的首届学员,试图探询吴光伟晚年的情况。 特别值得感念的是哈佛大学费正清研究中心的叶维丽女士。我在有关材料上看到海伦R26;斯诺当年在延安采访过吴光伟,并留下她的英文传略。用电子邮件拜托叶维丽帮我在哈佛图书馆查找,没想到这类图书借阅的人竟然很多,需要事先预约。经过一个春节,图书馆通知预约的书已经到位,更没想到叶维丽自己却崴伤了脚踝骨。打上石膏模具,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因此而度过一段痛苦的日子。我除了万分的抱歉,只有耐心地等待。
延安日常生活中的历史——2
书名: 延安日常生活中的历史
作者: 朱鸿召
出版社: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副标题: 1937-1947
出版年: 2007-07-01
页数: 362
定价: 30.00元
装帧: 平装
ISBN: 9787563366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