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杰明·富兰克林 总统先生: 我承认,目前我对这部《宪法》并不完全满意;不过,先生,我也不能肯定我是否会永远不满意;因为在我漫长的一生中,我曾经历过很多次因为了解更充分或考虑更周详而不得不改变想法的情况,甚至是在重要的问题上,当我发现自己本来以为正确的想法并非如此的时候,我也会改变。因此,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发易于怀疑自己对别人做出的判断。实际上,大多数的人以及大多数宗教教派都认为自己掌握着全部的真理,无论其他人在任何方面和自己持不同意见,那都是错误的……有很多人认为他们自己几乎和他们的教派一样绝对正确,但很少有人能像一位法国夫人表达得那么自然,这位夫人在和她姐妹的一次小小争执中说道:"我发现在所有的人里只有我自己总是正确的(Jenetrouvequemoiquiaietoujoursraison.)。" 虽然我有着这些想法和情绪,先生,我还是同意这个《宪法》,包括它的种种缺陷--如果确实有的话;因为我认为对于我们而言,一个共同的政府是必要的,而只有在管理完善的条件下能造福于人民的政府才是唯一适合的政府形式;此外,我还相信这个政府在若干年的过程中很有可能管理完善,并且像其他形式的政府以前经历过的那样,这个政府只可能在人民堕落到不能接受其他形式而需要专制的政府的时候,因为专制暴政而完结。同样,我也怀疑我们是否能拥有任何一个其他的"立宪大会",能制定出一部更好的《宪法》;因为,当你将一群人召集在一起以利用他们的集体智慧时,你无法避免同时聚集了他们所有的成见、情绪、观点中的错误、地方利益和自私的观点。我们怎么能期待从这样的一个集会中产生完美的成果呢? 因此,先生,令我感到震惊的是,我发现这个宪法系统竟然能这样接近于完美;我认为它也会使我们的敌人感到震惊的,因为他们正在满怀信心地等着听说我们的会议像巴别城的建筑者们召开的会议那样混乱不堪,我们的各州即将分裂,从此以后再相见也只是为了割断彼此的喉咙。 在这样的考虑下,先生,我赞同这个《宪法》,因为我不能期望更好的,也因为我不能确定这不是最好的。我为公众的利益放弃我关于这部《宪法》中的错误的观点。我从来没在国外透露过关于这些观点的一言半语。它们在这几堵墙里产生,也会在这里消亡。如果我们中的任何人在回到我们各自的立宪议会后,要去报告他对于这《宪法》的反对意见,并且努力争取支持他的拥护者的话,我们就会阻止公众接受他的观点,因为他的这种行为会使我们失去所有来自外国以及我们自己的有益结果和巨大的优势,这些结果和优势本来会自然地从我们真正的或表面的一致意见中产生而来。任何政府在追求和保证人民的幸福过程中的力量和效率都依赖于意见,对于那个政府的利益的共同意见,也依赖于它的管理者们的智慧和一致。因此,我希望,作为人民的一部分,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我们的后代,我们应该全心全意团结一致,在我们的影响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推介这个宪法体制,并且把我们今后的思想和努力都集中起来使这个体制得到良好的管理。 总体来说,先生,我忍不住要表达一个愿望,我希望在这种情况下,这次大会的每个对此还持反对意见的成员能和我一起稍稍怀疑一下自己是否绝对正确,然后,为了表明我们的意见一致,在这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