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密的思想实验正确地考虑到人们理性地追求自身的经济利益,人们当然是这样。但是,这一思想实验并未考虑到人们受非经济动机的支配,而且没有考虑到人们的非理性程度或者被误导的程度。概而言之,它忽略了动物精神。 与此相反,凯恩斯试图解释对充分就业的偏离,他强调了动物精神。他强调动物精神在商人的算计中所起的基本作用。他写道:“我们用于估计一条铁路、一座铜矿、一家纺织厂、一项专利药品的商誉、一艘大西洋邮轮或一座伦敦市内建筑未来十年的收益的知识基础,没有多大意义,甚或毫无意义。”如果人们是那么的不确定,又该如何进行决策呢?这些决策“只能被视为是动物精神使然”。它们来自于人们“想要采取行为的冲动”,它们不像理性的经济理论所预测的那样,是“收益值乘以其概率的加权平均值”。 动物精神这一术语在古语和中世纪拉丁文中被写成spiritus animalis,其中animal一词的意思是“心灵的”或“有活力的”。它指的是一种基本的精神力量和生命力。 但是,在现代经济学中,动物精神具有略微不同的含义。它现在是一个经济学术语,用来指经济的动荡不安和反复无常;它还意味着我们和模糊性或不确定性之间的特有联系。有时候,我们被它麻痹,有时候它又赋予我们能量,使我们振作,克服恐惧感和优柔寡断。 正如家庭有时和谐、有时争吵,有时高兴、有时忧伤,有时成功、有时混乱一样,整个经济也是如此,时好时坏。社会组织会变,相互间的信任会变;同样,我们付诸努力、牺牲自我的意愿也绝非一成不变。 经济危机,例如当前的金融和房地产危机,主要是由不断变化的思维模式引起的,这种见解与标准的经济思想背道而驰。但是,当前的危机见证了思维变化所起的作用。事实上,危机正是由我们不断变化的信心、诱惑、嫉妒、怨恨、幻觉,特别是不断变化的关于经济本质的报道引起的。这些难以理解的因素可以解释为什么有些人不会花钱买庄稼地里的房子,而有些人却愿意买这样的房子;为什么道琼斯指数攀高到14 000多点后,又在一年多后暴跌至大约7 500点;为什么美国的失业率在过去两年中上升25%,而且这种上升仍没有止步的迹象。这些难以理解的因素还可以解释为什么全球最大的几家投资银行不是被救助就是遭遇倒闭的厄运,如贝尔斯登不得不接受美联储的紧急救助,其后不久雷曼兄弟则宣告破产;为什么很多银行缺乏资本金,为什么有些银行在接受紧急救助之后,仍摇摇欲坠,尚需再次救助。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