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的故事——4.3 古罗马

背景：古罗马及其文明 当古希腊文明的力量和重要性下降时，另一个文明开始在欧洲的意大利半岛显现。它的中心是罗马城，并因此得名。希腊因它的创造力和想象力而被人们记住，古罗马则因它的实践成果被人们承认：法律、工程和军事征服。正如这些成就一般，古罗马戏剧也比古希腊戏剧更务实。喜剧和其他大众娱乐形式取代了高洁的悲剧，类似于我们的电影、电视和摇滚音乐会。 根据传说，古罗马大约在公元前750 年建立，帝制统治超过200 年。公元前500 年，皇帝被推翻，建立了延续近500 年的共和制。 公元前3 世纪，古罗马在与迦太基的长期冲突中——也就是布匿战争①——取得胜利。古罗马控制了地中海中西部的大部分地区。正是这个征服时期，古罗马开始接触古希腊，并直接看到了古希腊艺术和文明，包括戏剧。 公元前1 世纪，因为统治的疆域过于庞大，罗马共和国开始显露一些严重的紧张迹象。在中部的骚乱中，裘利斯•恺撒成为独裁者，后被布鲁图领导的一伙人暗杀，后者在随后与马克•安东尼和屋大维的争权战中被击败。这场震荡摧毁了共和国。公元前27 年，古罗马成为了拥有最高统治者的帝国。这种政府形态持续了几个世纪，统治了大部分西方文明世界。 古罗马法律涉及财产、婚姻和遗产继承，直到今天仍对西方世界产生深远影响。此外，古罗马人还是杰出的工程师和建筑师，建造了重要的沟渠和道路。宗教信仰对古罗马人也是很重要的。他们崇拜的神与希腊人的神重复，也崇拜其他神灵。 古罗马的戏剧和文化 如同雕刻和建筑一样，古罗马戏剧也受到古希腊的强烈影响。他们从古希腊戏剧特别是古希腊新喜剧里广泛汲取营养，发展出自己的大众喜剧形式。值得注意的是，古罗马人的大众娱乐方式也受伊特鲁里亚——古罗马北部的文明——的影响。这个文明在公元前650 年到前450 年十分繁荣。 公元前240 年，纪念朱庇特（罗马神灵中与宙斯对应的神）的罗马节（LudiRomani），成为第一个包含戏剧的主要的古罗马狂欢节。另有５个官方的狂欢节最后也包含了戏剧活动。另外，越来越多的日子留给了等级稍低音乐节和戏剧活动。 古罗马的大众娱乐 纵观戏剧的历史，所有的文明都发展了大众娱乐活动。这些娱乐激发了社会各阶层的兴趣，也不需要高深的教育背景、社会背景或文化修养。许多大众娱乐活动使用现场表演者，本质上就是戏剧性的。一些历史学家认为21世纪的美国文化，连同高度发达的大众娱乐活动——电视、电影、摇滚音乐会，还有其他复杂的戏剧性艺术——都与古罗马文化十分相像。理由是古罗马人的娱乐活动与现代人相当一致。古罗马人非常喜欢战车竞赛、马术表演、杂技、摔跤、徒手拳击和角斗士格斗——虽然角斗士格斗不是娱乐活动，而是真实的死亡战斗。 古罗马喜剧：普拉图斯和泰伦斯 虽然古罗马的戏剧繁荣了近７个世纪，却只有３位剧作家的作品遗存下来：普拉图斯、泰伦斯的喜剧和塞内加的悲剧。 普拉图斯（公元前254 年—前184 年）的喜剧几乎都是以古希腊新喜剧为基础，专门处理家务事，特别是浪漫情事中的麻烦和磨难。他的人物都是易识别的、重复的固定类型人物，最常见的是以他人为生的寄生虫，并因好色显得灵活机敏。高级妓女、恋人、专横的父母也是他喜爱的人物。大部分对话本来是唱的。普拉图斯的戏剧是滑稽笑剧，经常使用张冠李戴的闹剧手法。 这类作品里最有名的是《孪生兄弟》（The Menaechmi）。 普拉图斯之后的古罗马喜剧作家是泰伦斯（公元前185 年—前159 年）。虽然泰伦斯的情节和普拉图斯的一样曲折，但他的风格具有更强的文学性并较少夸张。泰伦斯的《佛密欧》（Phormio，公元前161 年），讲述了一对堂兄弟为了他们的爱人，与坚决反对他们的父亲斗争的故事。复杂的情节、固定的人物和《孪生兄弟》十分相似，但《佛密欧》少了很多笑闹和粗鲁的滑稽元素，增添了更多修辞上的风趣。另外，普拉图斯的很多对话原来是要唱的，而泰伦斯的大部分对话是说的。 古罗马悲剧：塞内加 古罗马时期最值得注意的悲剧作家是塞内加（约公元前4 年—公元65 年）。塞内加的戏剧看起来与古希腊悲剧很相似，但实际上非常不同。歌队与戏剧行动的联系并不紧密，另外不像古希腊戏剧家——他们禁止在舞台上出现暴力。塞内加强调舞台上的伤害、谋杀和自杀。此外，超自然现象也经常在演出中出现。 虽然他的作品不常在公众面前演出，塞内加显然对后世作者有深远的影响，特别是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就深受塞内加复仇悲剧的影响，有很多舞台上的暴力，包括超自然的人物（哈姆雷特父亲的鬼魂）。 古罗马的戏剧批评：贺拉斯 如同古罗马戏剧，古罗马的戏剧批评建立在前人工作的基础上，特别是亚里士多德。贺拉斯（公元前65 年—前8 年）又被称作“古罗马的亚里士多德”。他的《诗艺》（The Art of Poetry）概括了他的戏剧理论。贺拉斯认为，悲剧和喜剧必须有不同的风格和类型。悲剧论及贵族题材，喜剧描绘普通市民。他也强调戏剧不应当仅是娱乐，也应当有施行教化的功能。 古罗马的剧场 古罗马戏剧作品的制作流程与古希腊戏剧略有不同。古罗马的节日归地方政府官员管辖，由政府官员雇佣表演剧团。剧团的所有者（dominus）——通常是主角——负责财务安排，从剧作家手里购买剧本、雇佣音乐家和购买服装等等。表演团体至少有6 名成员，都是男性。古罗马人取消了古希腊戏剧3 个演员的法则。古罗马人的表演技术强调细微的形体动作和清晰的肢体动作，这一点符合古罗马剧场大小的需要；它也强调美妙的声音传递。古罗马人敬仰那些能够在某种类型的角色上成为专家的表演者。面部表情的传达不重要，因为面部全部被由亚麻布制成的面具覆盖——只有哑剧表演者不要面具。 正如我们看到的，古罗马戏剧基于古希腊的戏剧样式。古罗马人直到公元前55 年才建造了永久性剧场。因此，之前没有永久性的空间上演著名古罗马剧作家普拉图斯和泰伦斯的作品。但实际上，当时有精心制作的木质建筑，也许与之后的永久性剧场类似。 古罗马剧场与古希腊剧场有三个相同的建筑单元：（1）一个半圆形、斜坡式的观众区；（2）一个歌舞场；（3）一个舞台房，称为景屋（scaena）。然而，古罗马人的建筑与经典的古希腊剧场不同，其层级式结构的观众席与舞台房连在一起形成一个独立的建筑。斜坡式的半圆形观众区通常比古希腊的类似建筑要大；古罗马剧场的平均容量大约是25000 人。 古罗马人半圆形的歌舞场（不像古希腊剧场里的圆形歌舞场）很少被用作舞台；更准确地说，这个区域经常是政府官员的座位，或者在一些演出里当做海战区域。 舞台房前边是舞台，高约1.52 米，面积大约在宽30.48 米深6.10 米到宽91.44 米深12.19 米之间变化。舞台房是古罗马剧场的特点之一。它有两到三层高，通常用于储藏和换装。屋顶从舞台房延伸至舞台，保护演员免受天气影响。两翼从舞台房延伸至观众区。舞台房的正面——景屋后墙——通常会精心装饰，有雕像、柱子、壁龛，还有三到五个门道。因为古罗马剧场的特点在于升起的舞台和景屋后墙，所以古罗马剧场成为古希腊剧场伸出式舞台和后来的镜框式舞台之间的承前启后之作。 古罗马戏剧的衰落 公元4 世纪，古罗马帝国陷入分崩离析的状态。公元330 年，皇帝君士坦丁为帝国建立了两个首都：位于西方的古罗马和位于东方的君士坦丁堡。帝国的重心转移到君士坦丁堡，古罗马变得越来越不重要。 古罗马衰落的标志是公元476 年西罗马皇帝被野蛮人首领夺权。这很可能是由古罗马行政结构的解体和北方野蛮人对古罗马帝国的洗劫引起的；帝国的衰落标志着古罗马戏剧的终结。 另一个古罗马戏剧衰落的重要因素是基督教的兴起。基督教会一开始就因为戏剧和泛神论者之间的联系而抵制戏剧。教会还认为舞台上描绘的邪恶人物给予观众不道德的影响。此外，古罗马娱乐活动中的性内容冒犯了教会领袖。因此教会发出各种法令谴责戏剧。公元398 年，教会颁布法令，任何在宗教节日不去教堂而去剧场的人将被正式逐出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