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说明,为什么寻求一个关于复杂系统的充实的、结构饱满的一般性理论的愿望将总是难以实现。简化必须是激进的,它将去除任何一般性理论全面的、解释性的动机。即使在一定数量的假设条件下,演绎推理的链条也不会把我们带得很远。库尔特R26;戈德尔(KurtGodel)由于证明了公理性方法具有内在局限(NagelandNewman,1959)而出名。他证明,为大量的演绎推理体系建立一个内在的逻辑一致性是不可能的。大家广泛认为,这种不可能性的结果甚至比戈德尔所能揭示的还要普遍。我们无法在计算上得到这一论点的证据。于是杰克R26;科恩和伊恩R26;斯图尔特(1994,p.439)论证道: 足够饱满的系统确实服从戈德尔的理论,因此它们必然包含真正的陈述,这些陈述的证据比这些陈述本身要长1000倍或者10亿倍。也就是说,这些体系必然包含一些特性,这些特性比你可以建立它们的任何路径都要简单得多。 克里斯多弗R26;彻尼亚克(ChristopherCherniak,1986,pp.79-80)已经指出了在逻辑体系中计算的局限性。他证明,整个宇宙所有可能的计算资源即使在宇宙存在的所有时间里都进行计算,也不足以确定多于138个的、定义明确的命题的逻辑一致性。显然,一个人的计算能力比这要有限得多。我们可以进行逻辑处理的命题必然比138个要少得多。 克劳德R26;香农(ClaudeShannon,1950)指出,在棋盘上的每一个位置大约可以有30个移动方式。在典型的象棋游戏中,平均每一局可以有40步棋。因而,在一局中有大约(302)40或者10120个可能的移动。这一数字比据称的宇宙中的粒子数1080还要大。任何关于象棋战略的一般性分析的努力都被组合爆炸的问题所阻挡,尽管象棋的规则是相对简单的。 假设我们考虑发展一个关于网络结构的一般性理论。一个关于在空间存在的n个点的一般性理论,在空间中的任意两点之间必然包括n(n-1)/2种连接的可能性。如果n等于1000,那么可能的连接数量就会接近50万。如果一个连接只有存在和缺失两种情况,那么每一个连接都可能用一个二进制值来表示———作为简单的第一步。相应地,在这个简单的模型中,可能的结构的数量为: 2n(n-1)/2 如果n等于1000,那么这一表达式的值就将大于10150000。哲学家威拉德R26;范R26;奥曼R26;奎因(WillardvanOrmanQuine,1987)创造了“超宇宙的”(hyperastronomic)这个词语来描述值大于宇宙中的粒子数量的数字。我们所涉及的数字比奎因所描绘的还要大:一个简单的带有二进制值连接和1000节点的网络一般性模型,就必然涵盖一个不可描述的兆超宇宙多样性规模。① 诸如以上所述的组合爆炸,都试图将复杂的现象置于结构丰满的一般性理论之中。对可能性空间增加新的维度,或者对决策树增加新的分支,都会增加理论的范围。但是计算问题的爆炸会带来毁灭性的结果。为了处理即使是相对适度规模的复杂性,我们也必须简化假设。我们要么局限于可以凌驾所有这些结构的广泛原则,要么必须将理论本身局限于所有可能的结构中可处理的、相对微小的子集。实际上,这样的小分支可能代表真实世界中最重要或最相关的现象。在这种情况下,理论必须停止一般化的进程。否则,我们的分析就局限于广泛性的陈述,而这些陈述的解释性并不强。
经济学是如何忘记历史的——一般性理论和复杂性
书名: 经济学是如何忘记历史的
作者: [英] 杰弗里·M·霍奇逊
出版社: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副标题: 社会科学中的历史特性问题
出版年: 2008-01-18
页数: 504
定价: 59.00元
装帧: 平装
丛书: 当代世界学术名著·经济学系列
ISBN: 97873000869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