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莫斯科餐厅内,冯裤子已经喝了个半晕,他把头依偎在方言的肩上,方言搂着他,显得很难受。 冯裤子(带着哭腔说):你……你真的肯原谅哥们儿吗? 方言:哎哟,我真的没记你仇。 冯裤子(摇摇头):你……你没说实话,我就知道……你看不起哥们儿…… 方言:真没有,你要非这样想,那我就没辙了。 高洋搂着李白玲在说笑..... 卓越(不耐烦地):方言,你别理丫的,没劲。 冯裤子:你.....你不准不理我,你要是不理我了……你就是一叛徒,方言方大人,你……可不要学那……《甲午风云》里那……方伯谦,他可就是一叛徒卖国贼。 方言:我向毛主席保证还不行吗?咱们觉悟没那么低,怎么着也得学人邓世昌呀。 冯裤子(激动得又哭开了):我……真佩服你……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我真该好好向方大人学习..... 冯裤子说着说着就要给方言下跪,被方言给拦住了。 方言:哎……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李白玲:哎呀,你们怎么老是这些车轱辘话呀?真没劲。高洋:没事儿,你就让他们说去,他们兄弟一场也不容易。 李白玲:我就最不爱看男的动不动就流眼泪了,没出息。 冯裤子:你……你有出息,咱看谁……将来有出息。 卓越:瞧你丫那“松”样儿,出息不了哪儿去。 冯裤子(虚着眼冲高晋):你丫……有什么本事?不就会仗着有一哥哥,有本事你自己玩儿一个,别老“踩乎”我…… 高晋(抬手给冯裤子后脑勺一巴掌):你丫这张破屁股嘴说谁呢?好好看看,我他妈是卓越吗?(众人大笑)刚才是卓越“踩乎”你呢。 冯裤子要抱方言,方言一闪,冯裤子抱了个空,一下出溜到桌下去了,方言去搀他。 卓越:别理这孙子。 高晋:哎,许逊和汪若海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众人一愣……. 六 许逊和汪若海跟随女孩拐进一居民区院里,骑了一段发觉不对,这是个四通八达的楼区。汪若海已经满头大汗,吃力地蹬了两下,脚支地停下来。许逊从后架上下来,朝对面楼上观望,汪若海掏了根烟点上。许逊走到一个单元前察看楼前的自行车,发现了一辆“二六”型女车:“哎,这不是她的车吗。” 汪若海(骑车过来看):这儿的女车多了,你怎么知道这是她的? 许逊:没错。(伸手去摸车座)你摸摸,你摸摸,这座儿还是热的呢。 汪若海:真的假的? 许逊:孙子蒙你,你摸呀,还挺烫手的呢。 汪若海半信半疑地伸手要去摸,他犹豫了一下没摸。 汪若海:你丫又想给我犯坏? 许逊:你真逗,这我能犯什么坏呀。(许逊把脸贴车座上)你瞧,这有什么呀。(他用鼻子嗅了嗅车座)哎哟,真香,有股……有股奶油味,你闻闻,闻闻…… 汪若海:我不闻,她要放过一屁你也闻? 汪若海的话音一落,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他俩顿时成了落汤鸡。 汪若海(冲楼上大骂):我操!这是他妈谁呀? 许逊:嘿……你丫下来!我打你丫的! 二楼窗户上站了个胖男人,此人正是吴胖子,他朝下狠啐了口痰。汪若海和许逊后撤了两步。 汪若海:孙子,你丫下来! 吴胖子:你们丫别走啊,我这就下来。 许逊:孙子不下来。 吴胖子:孙子不等我。 吴胖子把两根手指捅嘴里,吹了两下没吹响,他甩了甩手,又接着吹,好容易吹响了,然后,漫不经心地趴在窗户上看着下面。 许逊:哟,咱哥儿俩八成遇上梁山泊好汉了。 吴胖子(大笑):正是正是。 汪若海正在纳闷儿,忽然从四面八方的单元里冲出来黑压压的一片人,手里还都拿着家伙,潮水般地向他们涌来,还没等他俩回过神来,瞬间就把他俩给包围了。为首的正是刘会元。汪若海和许逊被这阵势给吓着了,他俩紧张地靠在一起。 吴胖子(趴窗户上笑呵呵地):嘿,知道吗?这儿不是梁山泊,这是吴家庄。 刘会元两手的袖口里一边藏着一根擀面杖。 刘会元(冲楼上吴胖子):不对吴胖子,应该是刘家庄啊。 汪若海(不耐烦地):管你们丫什么庄呢,照打不误。 许逊:你们丫别仗着人多。 吴胖子:够猖的啊,偷自行车都偷我们院儿来了。 许逊:谁偷自行车了? 吴胖子(双掌一合,枕在脸上):那你刚才那儿干嘛呢? 许逊(低声叨叨):你管着吗。 吴胖子(突然狠拍窗台):是人就得管!今儿我还非得替政府好好管教管教你们,把你们两个小山贼给招安了不可。 汪若海:你别老窝儿里横,有本事你就赶紧下来管教我们。 刘会元:我说吴胖子,你老跟他们废什么话呀?你要不敢下来,我可就不客气了啊。吴胖子:谁不敢下来呀,我这儿都脱了衣裳准备睡了,不信你瞧啊。 吴胖子踮着脚,把军大衣敞开给楼下看,他里面穿着背心裤衩。 汪若海:要不然我们上去找你? 吴胖子:你别来劲啊!你们等着,我这就穿衣服下来,我吴家庄哪能跌这份儿呀,你说是不是会元? 吴胖子一边说一边煞有介事地假装要关窗户。 刘会元:你就别罗嗦了,快下来吧,要不然这战利品可就归我了。 许逊(悄声问汪若海):怎么办? 汪若海:你跟着我。 刘会元已经亮出了两根擀面杖,挥舞着冲了上来,众人一下全扑了上来…… 汪若海抓起自行车招架,许逊跟在他身后挨了好几下,汪若海抡起自行车杀开一条路,许逊跟着他跑进了单元,众人一窝蜂跟了进去……楼道内,吴胖子手里拎着把菜刀打开门,正赶上汪若海和许逊跑上来,吴胖子吓得耗子似的缩了回去。汪若海和许逊一起去顶门,吴胖子在里面使劲撑着,汪若海和许逊怎么也顶不开,眼看刘会元他们冲了上来,汪若海拉着许逊朝楼上跑去,他俩跑到四楼已经无路可逃。 许逊(呼哧带喘地):怎么办? 汪若海(绝望地):谁也不许投降当俘虏,操,拼了。 汪若海和许逊听到下面传来刘会元的声音。 刘会元(旁白):吴胖子,是我,你丫开门呀。 吴胖子(慢慢把门打开一道缝儿):人呢? 刘会元:我还想问你呢? 吴胖子:这还用问吗,肯定在楼上呢。 刘会元(薅住吴胖子的大衣领子):出来出来,你不是说这是吴家庄吗,怕什么呀? 吴胖子(使劲挣扎着往回缩):不是,你放开我,我自己能出来。 刘会元松开他,吴胖子笑着把门关上了。 刘会元(砸门):吴胖子,你丫真他妈操行,这可是你把我们招来的。告诉你,这事儿我们也不管了啊。 吴胖子一听这话,又把门打开…… 吴胖子(拎着菜刀):谁说不去了,你得允许我有武器吧,走,我跟着你。 刘会元:谁跑谁是孙子啊。 吴胖子跟着刘会元身后,众人朝楼上摸去,到了顶层也没见着汪若海和许逊的人影,众人全呆了。 刘会元(冲吴胖子):人呢? 吴胖子:我还想问你呢? 刘会元:不会呀,这可真见了鬼了。 吴胖子:会不会躲谁家去了? 刘会元:不会躲你家去了吧? 吴胖子:我是那里通外国的人吗? 刘会元:算了,咱们撤吧。 吴胖子见刘会元和众人要走,赶紧拦住他。 吴胖子(紧张地):别别,你们白匪军前脚一撤,红军立马就得杀回来,我怎么办? 刘会元:那你说咱们这儿到底是吴家庄还是刘家庄? 吴胖子(笑哈哈地):都是都是,行了吧? 刘会元(扭头就走):那你就一个人等着他们三打刘家庄吧。 吴胖子:哎哟,我算是拿你没辙了,好好好…… 吴胖子见刘会元停住,他又不往下说了,刘会元刚要迈步…… 吴胖子(无奈地接下去):刘家庄!行了吧? 可刘会元并没停下,接着朝楼下走…… 吴胖子(大叫):不是,那我就再退一步,叫您刘庄主还不行吗? 刘会元:什么主我也不能陪你在这儿耗一宿吧。 刘会元说完扬长而去,吴胖子慌慌张张地往下跑…… 六 李白玲家在东城区某胡同的一个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里,李白玲自己单独住在后院。李白玲掏钥匙开门进院,方言和冯裤子跟在后面。 方言(小声问冯裤子):你来过这吗? 冯裤子(显然对这里很熟):我们和高洋有段时间天天泡在李白玲家。 方言:在这刷过夜吗? 冯裤子:没有,她从来不让我们在这过夜。 李白玲(在前面开里屋门):你们俩干嘛呢?快点呀。 方言(快步过来):哎,你爸你妈呢? 李白玲:打听那么多干嘛,这是军事秘密。 冯裤子:她爹她妈不住这,就在前面那个院。 方言(问李白玲):那你爸你妈他们不过这边来呀? 方言和冯裤子跟着她进屋,李白玲拉亮了灯,没等李白玲回答方言,冯裤子抢先说。 冯裤子:她爹她妈长期在外地,且回不来呢。 方言(埋怨地):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李白玲进了厕所,冯裤子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故意冲着方言打了个臭酒嗝。 方言(用手扇):真臭,你从来不刷牙吧? 冯裤子(朝厕所喊):李白玲,我饿了,你这有什么吃的吗? 李白玲(从厕所出来):你怎么老爱饿呀,今天在老莫就你吃的最多。 冯裤子:别提了,哥们儿今天跟老莫吃的那点东西全吐澡堂子里了。 李白玲:你自己去胡同口的馄饨铺买去吧。 李白玲掏出五块钱给冯裤子,冯裤子没接。 冯裤子:你怎么不让方言去? 方言:废话,我又不饿。 冯裤子:方言,就冲我今天晚上救了你和李白玲,你也应该为我跑一趟。 李白玲:那倒是。 方言(不耐烦地):你怎么那么多毛病呀。 方言站起来,李白玲给他钱,他没接。 方言:我这有,干脆咱们一起去吃得了,我也有点饿了。 李白玲:我不饿,你们俩去吧。 冯裤子:哎哟,方言,你怎么学得这么罗嗦呀?你就快去吧,啊。 方言:你才罗嗦呢,冯裤子,你是不是想找一借口把我给支开呀? 冯裤子:哎哟,你可真逗,我干嘛要把你支开呀? 方言:废话,你那点阴暗心理我比谁都清楚。 冯裤子:谁心里阴暗了?噢,我让你帮我买碗馄饨我心里就阴暗了? 方言: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呀? 冯裤子:哎哟喂,这都是什么人呀,好好好,我自己去吃行了吧。 冯裤子起身拿起军大衣朝外走,走半截又停住了。 冯裤子:呆会我吃完就不回来了,方言,这下可满足你的阴暗心里了吧? 方言:你丫说什么呢? 李白玲(去拉方言):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不明白了,不就为吃个馄饨吗,怎么就和阴暗不阴暗的瞎联系呀,其实大家心里都挺光明的,谁跟谁阴暗呀。 方言:哎呀,你不懂。 冯裤子:我也没弄懂。 方言:冯裤子,你装什么傻呀! 李白玲(急了):哎呀,都别说了。你们俩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们买行了吧。 李白玲拿起围脖往外走,冯裤子拦住她…… 冯裤子:算了,还是我去吧,我这人向来就是谦让的命,苦啊。 方言:你少装可怜。 冯裤子(平心静气地):我没装,我本来就命苦。李白玲你歇着吧,我马上就回来。 方言不屑地吧唧一下嘴,刚想说什么…… 冯裤子(温和地):方言,刚才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啊。我这就把馄饨给你买回来。哎,对了,你想吃几碗呀?(方言不吭声,乜斜他)三碗够吗? 方言(苦笑):哎哟喂,我不吃。 冯裤子:你就别生气了,真的,我是诚心诚意的问你。 李白玲:就是的,人家冯裤子都给你赔礼道歉了,别生气了啊。 方言:谁生气了?我没他那么高尚。 冯裤子:不管你怎么误解我,我反正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早晚你会了解我的。(冯裤子开门要走) 方言:不许给我买啊。 李白玲:哎呀,你这人真小气。不至于吧? 方言抬腿就走,走到门口,冯裤子挡住他的去路。 冯裤子:方言,你要是现在走了,就说明你永远不会原谅我了。 方言:你让开。 李白玲:冯裤子,你让他走,我真看错人了。 方言:我也看错了人。 冯裤子(抓住方言手):方言,我求你了,别走,真的,哥们儿离不开你。 冯裤子的眼里有泪光闪烁,他真诚地看着方言。 方言(回避他的目光):你,你真是这样想的? 冯裤子(激动地):我可以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方言(低头发现他的两手在抖):你先放开我好吗。 冯裤子(抓住方言的手不松):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放。 方言(闪烁其词地):哎呀,其实咱俩本来就不存在谁原不原谅谁。 冯裤子:方言,我知道你从小到大一直看不起我,可我心里最佩服的就是你。 方言:没有,真的没有。 冯裤子(突然失声痛哭起来):你要是还不原谅我,我就磕死在你面前。 方言(抱住他):冯裤子,我真没想到你这么重情义,我……我永远是你的好兄弟。 方言和冯裤子抱头痛哭。 冯裤子:我对不起你……方言…… 方言:是我对不起你……冯裤子…… 李白玲(也被感动得哭了):哎呀,看你们俩把我都感动了,我真羡慕你们,你们要是老能这样该多好啊。你们俩先在这推心置腹的谈心,我去给你们买馄饨。 冯裤子(一边揩泪):你多穿点,外面冷。 方言(倏然站起):还是我去吧。 方言抢在李白玲前面快步跑了出去。 冯裤子:方言,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吧? 李白玲:真应该你陪他去,方言不认识路。 冯裤子:没事,方言多聪明呀。 冯裤子很快恢复了常态,他往厕所走。 李白玲发现方言没穿大衣,她把大衣挂在门后。 李白玲(自言自语地):外面起风了,方言忘穿大衣了。 冯裤子(在厕所洗脸):白玲,我刚才是不是特丢人呀? 李白玲:没有,我觉得挺感人的。 冯裤子(从厕所出来):你觉得我这人真诚吗? 李白玲:我发现你对朋友特真诚,他们老欺负你,你从来不跟他们计较,你有时候真是挺可爱的。 冯裤子(神情恍惚地):真的? 李白玲:真的,不骗你…… 李白玲一转身愣住了,冯裤子已经跪在她身后热泪盈眶地看着她。 李白玲(惊讶地):你这是怎么啦? 冯裤子(哆哆嗦嗦地):我……我真不知道该跟你怎么说好。 李白玲(去拉他):你别这样好不好,事情都过去了,方言不是也原谅你了吗? 冯裤子(拒绝起来):可你还没原谅我。 李白玲;你本来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原谅你什么呀? 冯裤子:可我现在就要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李白玲:哎呀,你快起来吧,别开玩笑了。 李白玲刚要拽冯裤子,冯裤子突然把她抱住了。 李白玲(不知所措地):你,你这是怎么啦? 冯裤子(亲吻她头发):我喜欢你好长时间了。 李白玲(半推半就地):不会吧。 冯裤子:真的。我向毛主席保证。(冯裤子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李白玲:你快起来,一会方言就回来了。 冯裤子: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李白玲:我答应你什么呀? 冯裤子:答应和我交朋友。 李白玲:咱们不早就是朋友了吗? 冯裤子:我喜欢死你了。 冯裤子突然不顾一切地把李白玲按在沙发上,李白玲奋力挣扎着,她无意中发现窗户有个人影晃动…… 李白玲:谁呀?你快起来,有人。 冯裤子狼狈不堪地爬起来,一边整理衣装一边看窗外。 冯裤子:哪儿有人呀? 李白玲:真讨厌,你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就胡来,这要是让人家知道了还得了。 冯裤子:你不会说出去吧? 李白玲:我还怕你张扬出去呢。(想起什么)噢,我明白了,难怪刚才方言说你心里特阴暗呢。 冯裤子和李白玲听到方言哼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从外面回来……方言进屋时,冯裤子已经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李白玲在厕所对着镜子梳头。 冯裤子:哎哟,怎么那么半天呀?我还说怕你迷路去找你呢。 方言:你幸亏没去,我跑遍了这附近,所有铺子都关门了。(冻得原地直跺脚,他瞟了眼厕所的李白玲)冻死我了,李白玲呢? 冯裤子:快坐下暖和暖和。 方言(客气地):对不起啊,让你挨饿了。 冯裤子:应该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冻白跑一趟。 李白玲(从厕所出来有些不自在):你怎么也不多穿点呀?快到我那屋暖和去。 李白玲拉着哆哆嗦嗦的方言进里屋。李白玲的卧室有一张大床,床头上挂着一张毛主席检阅红卫兵的相片。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李白玲手持红宝书,站在天安门前傻笑的照片。床头柜的上方挂着一把日本军刀。 李白玲(拉着方言进屋):快,快点上床。 方言看着墙上的日本军刀,他伸手摘下来爱不释手地欣赏着…… 方言:这是你的? 李白玲:是我爸爸当年在战场上缴获日本鬼子的。你快脱鞋上床吧。 李白玲把刀拿过去挂回墙上。 方言:我身上可脏。 李白玲:哪儿那么多讲究呀。 李白玲去脱方言的鞋。 方言:我自己来。 方言脱下懒汉鞋勉强上床,李白玲给方言盖上被子,方言缩在被窝里打了个冷战。 李白玲(摸他的头):呀,你发高烧了。 方言:没事。 李白玲:我去给你找感冒药。 方言(拉住她):不用了。 李白玲抬眼看方言,方言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李白玲掩饰着要抽身离去。 方言:别走。 方言的脸慢慢凑近她,李白玲似乎在期待着他,就在他俩要接吻时,冯裤子出现在卧室门口…… 冯裤子(若无其事地):方言感冒啦?厉害吗? 方言和李白玲迅速分开,恢复常态。 李白玲:烧得挺厉害的,我去给你找药啊。 冯裤子:要不然我陪方言上医院吧。 方言: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了。 冯裤子:那你就安心睡吧。 李白玲有些恋恋不舍地看方言。 冯裤子(拽李白玲):让列宁同志睡吧,别打搅列宁同志了,列宁同志明天还要参加彼得堡党中央会议。 李白玲跟着冯裤子刚要关门出去。 方言:那你们呢? 李白玲:我们就在外面聊天,你就放心睡吧。 方言:那你们不睡啦? 李白玲: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列宁同志。 李白玲微笑着把门带上了。方言心事重重地靠在床头。 方言(旁白):那天晚上,冯裤子和李白玲玩了一宿的扑克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可我睡的极不塌实,梦境纷至沓来,我梦见一个影像模糊的女孩飘飘欲仙地向我走来,她站在我身边,我看不清她,但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紫罗兰香水味,那味道使我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后来,这个女孩的影像渐渐地清晰起来,至今我犹能清晰地想起,那晚李白玲留在我梦中永远的笑容。 六 乔乔家,暗淡的灯光下,坐在沙发上的汪若海点了根烟,乔乔走到他旁边坐下:“能给我支烟吗?”汪若海把刚点着的烟给她时,手明显的在哆嗦:“你怎么也抽烟了?” 乔乔(接过烟抽了一口):说吧,你要和我解释什么? 汪若海: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坏。 乔乔:我也从来没这么想过。 汪若海:得了吧,你肯定认为我特坏,许逊特好。 乔乔:你拼命要见我,就是要和我说这些吗? 汪若海:不是,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乔乔:你真有那么高尚吗? 汪若海:你误解了,我是说,我马上要去当兵了。 乔乔(不屑地看着他):你不想让许逊出来了? 汪若海:许逊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我已经打听了,刘会元没多大事。 乔乔:那你也不应该不等许逊就这么走了,你们是最好的朋友,许逊是为你进去的。 汪若海:是,我是对不起许逊,还有你。你是不是非要让我也进去你就开心了?真要是这样我现在就可以去。 汪若海激动地站起来。 乔乔: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起码应该……我不跟你说了,你走吧,你没错,我们不能耽误你的远大前程。 汪若海(靠近她):乔乔,你要是真心不想让我走,我可以一辈子留在你身边。 乔乔:太可笑了,我们怎么可能呢。 汪若海(蹲下来抓住她的手):乔乔,我是认真的,没开玩笑。 乔乔(躲避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你先放开我。 汪若海:你还拿我当朋友吗? 乔乔(点点头):你放开我,好吗? 汪若海慢慢松开她站起身,但他突然鼓足了勇气…… 汪若海:我喜欢你,乔乔! 乔乔一时慌乱,不知说什么好,汪若海突然扑向她,把她按倒在沙发上,汪若海抱着乔乔狂吻,乔乔挣扎着。 汪若海:我爱你,我一辈子爱你。 乔乔:你起来,放开我! 汪若海:你一定要答应我,我可以为你去死。 汪若海扒她的衣裳,乔乔使劲反抗,她反抗了一会儿不动换了,眼泪慢慢流淌下来…… 乔乔(有些绝望地):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呀…… 汪若海趴在乔乔身上不动了,乔乔发现汪若海已经泪流满面,她突然抱住汪若海的头失声痛哭…… 乔乔: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汪若海:我爱你! 乔乔:这不是爱。 汪若海:是! 汪若海紧紧抱住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