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不知道,”我说,“我刚刚才知道他不抽烟。” 她接着问了下去,仿佛没听见我的话。“告诉我,芬彻姆先生,”她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到关键时刻了。实打实的关键时刻。关键时刻三次方。 “因为有人出钱让我干这活。”我回答道。 她的呼吸停止了。没开玩笑,真的停止了。而且看起来她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恢复呼吸的打算。 我继续说了下去,尽可能维持平静的语气。“有人提出给我一大笔钱,让我来杀你父亲,”我说,但她皱着眉头,好像不大相信,“我拒绝了。” 不应该加那一句的。真的不应该。 如果存在“牛顿第三谈话定律”,那么它应该认为每句话都暗含正反两种意思。说我拒绝了别人的出价就意味着我也有可能接受。此时此刻,我可不想让这种念头在房间中出现。但她又开始呼吸了,也许她没有注意到。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她的左眼闪过一道微弱的绿光,由瞳孔射出并向东北方向移动。我站在那里,不由自主地看着她的眼睛,本不想这样做,因为眼下我的麻烦已经不少了。各种麻烦。 “你为什么拒绝?” “因为……”我刚要开口又停下了,因为我必须确保说得准确无误。 “什么?” “因为我不杀人。” 她停顿了一下,慢慢消化着我给出的理由,在嘴里小声重复了好几遍。然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雷纳。 “跟你说了,”我说,“他先动手的。” 她又盯着我看了好几百年,然后将视线转移到沙发上,但指间慢慢转动的香烟并没有停止,显然她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我说,试图控制自己和整个局势,“我是好人,我给乐施会捐钱,回收报纸,还做了其他很多好事。” 她走到雷纳身边,停下了脚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呃……就是刚才。”我有点结巴,像个白痴一样。 她闭了一会儿眼睛。“我是问雇你杀人的事。” “好吧,”我说,“十天以前。” “地点?” “阿姆斯特丹。” “荷兰,对吧?” 可算松了一口气。这让我感觉好多了。偶尔被年轻人仰视的滋味很是受用。你并不总是渴望这种感觉,只要偶尔感受一下就可以了。 “没错。”我回答。 “雇你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