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笔下的许多人物一样,村上身上存在某种“一以贯之”的东西。读了他几乎所有长篇小说之后,再来看这部回忆性的散文作品,自然地生出这样的感觉。
不管是在人物,还是在他身上,这种东西都吸引着我。这种用村上的话说,一种”倾向性“的东西,或者确切一点,在其倾向性中吸引我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以为,那首先是对自我这一独特存在的接受。在村上那里,自我不同于他者,不在于其拥有某种异于平常的特质,而往往在于自身所固有的种种局限性,一些难以改变且不令自我感觉快意的东西。如何认识,了解直至接受,并趋其利避其害,成为村上的一个重要命题。
生活中,我便是一个常常审视自己”缺陷“的人。但当我读这部书的时候,我意识到,我的审视不同于村上。有时候,”缺陷“是别人有我没有而我又艳羡的东西,仅仅是他人的光芒投在我身上留下的阴影,那种自身固有的东西却并不一定显现出来;又有时,对自身局限性的认识仅停留在表面,但毕竟不是什么惹人怜爱的东西,结果唯恐避之不及,谈不上彻底了解,遑论体察接受。
接受自身的局限性,并不意味着以此为更充足的理由在人生面前缴械投降,或是因此而折磨自己,寻求逆袭般彻底的改变;局限性毋宁说是一种材料,一种资本,要以此为起点,展开一段与自我的漫长对话。摸清形状,掌握规律,一点一点地切合上节拍和节奏,一种属于自己的节奏。不论是跑步还是写作,都证明了这一点。
这种自我与自我的对话,旷日持久,且需要不断地练习。既要有超强的耐力,又要有集中的注意力。不管是什么技艺,跑步也罢,写作也好,又或是文学翻译,在自身技术层面之外,都有一层自我练习的意味。在对某种技艺的锤炼同时,不断地思考自身,与自身的性质和谐共存,才不至于在人生路途中浑浑噩噩,进退失当。
这便是我从中领悟的对我或许有用的东西。
局限性-接受自我-节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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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What I Talk About When I Talk About Running
作者: Haruki Murakami
出版社: Knopf
原作名: 走ることについて語るときに僕の語ること
译者: Philip Gabriel
出版年: 2008-07-29
页数: 175
定价: USD 21.00
装帧: Hardcover
ISBN: 9780307269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