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知村上春树的人,想必都知道他最喜爱的美国小说家雷蒙德·卡佛,而我标题的句式“当我们谈论××时,我们在谈论什么”,就源于卡佛的一个短篇小说《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可是,今天我最想谈的并非卡佛,而是村上春树的书《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施小炜译,南海出版社)。本书封面上,夸张地印着“村上春树第一次只写自己的书”这样程式化的广告语,仿佛里面有多少私密的故事要被揭示。可是,书写得却是很朴实,比村上任何一本小说都要来得更为平和亲切,或许猎奇的读者会失望,但我是极其惊喜地,能读到这样一本书。
全书,用类似编年体的结构书写了作者跑步生涯的历程,尤其是一些重要的时刻,可是时间上并非顺序,插叙倒叙皆有,意图大约是为了将作者的跑步心得叙述得更加符合逻辑。
如何开始跑步?跑步遇到什么阻碍?中途放弃过没?参加马拉松到底为了什么?作者在本书中一一叙述,这个村上先生坚持了四分之一世纪的习惯,改变了村上春树,也对他的创作贡献了不小的力量。
村上在序言中引述了毛姆的话:“任何一把剃刀都自有其哲学。”乍看毫无头绪的一句话,村上自己解释道:“大约是说,无论何等微不足道的举动,只要日日坚持,从中总会产生出某些类似观念的东西来。”更近一步说,我觉得展现某人个性的每一个举动言语,也无时无刻不在表达着此人的哲学。卡佛的小说《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不长的篇幅,却几乎是由四个人物的对话构成了主要内容,作者并没有加以评判和辩论。我曾尝试写小说,却常常因为无法把握每个人物的语言口吻而中途放弃,总觉得对话描写是会出卖作者的,因为只要你没有完全转变立场,那么就会很容易地被读者看出你捉襟见肘的窘相。因为每个人说的话,无论他们在谈论什么,都会反射出他们自己的立场、态度、人生经历、心里阴影。所以卡佛小说的成功,并非形式上的极简,而是因为他可以完全真实地呈现拥有不同哲学的人物的话语动作,而非自己一个人的意识表达。
所以,我觉得村上不仅仅是引用了卡佛的这个句式,更是表达了这样一种观念。跑步,这样的简单寻常的事,我们谈论它,只消谈论它,渐渐会发现,人生的一切竟然可以尽收眼底。“我”为什么选择了跑步这个运动而非其他,或许也说出了“我”个性的一部分,甚至是最本质的部分。换而言之,我们谈论“爱好”,谈论“食物”……大约到最后也是殊途同归吧。
我喜欢全书最后一章的一段话:“就算这是往底上漏了几个小孔的旧锅子倒水般的虚妄行径,起码曾经努力过的事实会留存下来。不管有无效能,是否好看,对我们至关重要的东西,几乎都是肉眼无法看见,然而用心灵可以感受的。而且,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往往通过效率甚低的营生方才获得。即便这是虚妄的行为,也绝不是愚蠢的行为。”
与你们共勉。
当我们谈论××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对“当我们谈论××时,我们在谈论什么”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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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What I Talk About When I Talk About Running
作者: Haruki Murakami
出版社: Knopf
原作名: 走ることについて語るときに僕の語ること
译者: Philip Gabriel
出版年: 2008-07-29
页数: 175
定价: USD 21.00
装帧: Hardcover
ISBN: 9780307269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