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至死
奥威尔曾经设想的1984是老大哥式的监控。人们为自己的不自由而痛苦。
而赫胥黎则描绘了一个歌舞升平的美丽新世界,一派祥和的气氛,人们不知道自己已经醉生梦死。
作者认为在电视成为寻常百姓家不可或缺的一件生活用品的时候,人们的思维和书本时代相比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且这种思维的变化继续影响生活方式的变化,使原本的教育、政治、宗教这些严肃的东西都变得可娱乐化。最后人们在无用的碎片化信息环境下所获得的不过是贫瘠的知识和麻木的脑子。
要想说明电视对人们的深刻影响首先从电视的本质——一种媒介开始说起。人们必须对媒介的本质有清晰的认知才能对理解后面的抽丝剥茧。
媒介即隐喻
麦克卢汉”媒介即信息”:书是一种媒介,它传达的信息就是文字的,静态的。和话语的动态不同。你无法看出字的情绪,音高,表情。所以当一种传递方式发生了改变,那么它传达的信息必定发生改变。就好像诗歌被翻译成另一种语言,必然不可能完美地保留他原本那种韵律,节奏和感觉。
再比如摄影,photography——意思是照片书写。但是其和书写是完全不同的。我们说人类,时间,树木,这些能用照片来完全地展现吗?你只能看到照片上的一个人,一块钟表,一棵树木而已。照片表现的只是当时的那个样子,是具象的。它的形式注定了它并无法完全展现抽象的东西,你只能说你从这张照片中看出了永恒,但是无法让全世界所有人都认同这张照片展现了永恒。而书写“永恒”两个字,所有认字的人都会达成共识。
所以认为一种新的媒介是旧的媒介的延续这种“后视镜思维”是完全错误的。比如认为车子就跑得更快的马,电灯是功率更强的蜡烛。他们没有意识到媒介变化,所包含的信息也发生了变化。比如车子就重新安排了我们的社会生活和性生活,改变了我们利用森林和城市的看法,创造出表达我们个人身份和社会地位的新方式。因此如果认为教育、政治、宗教都可以换一种方式在电视上实现而不影响其原本想传达的信息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波兹曼:媒介即隐喻”
波兹曼在麦克卢汉的基础上更进一步,认为媒介即隐喻。Metaphor。
比如上面所说的照片,从它表现当时的场景这个能力上来看,它其实是隐含着“重现,再生”的力量的。尽管发明银版法的盖达尔并没有此意。
媒介的独特之处在于,虽然它指导着我们看待和了解事物的方式,但它的这种介入却往往不为人所注意。微博140字的限制注定它只能传达简短的讯息和只言片语的心情。而他背后的所暗示的是人们可以通过快餐式的阅读获得浅薄的观点以及和明星拉近距离的假象。而一旦我们熟悉了这种媒体,我们就会产生“短信息优于长信息”的观点。
再举一个更好理解的例子——钟表,实际上是重新定义了人类对时间的认知。从前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以自然为参考物安排自己的生活。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和自然紧密不可分的。而自从钟表的发明,人们学会了用分秒来重新定义时间。当你说有时间或者没时间的时候,都可以精确到一个计量单位。时间变成了可以切割得极其细碎的东西。可以说钟表本身就是对时间的一种隐喻,它暗示我们可以掌控时间,而不必按照自然行事。
“分分秒秒的存在不是上帝的意图,也不是大自然的产物,而是人类运用自己创造出来的机械和自己对话的结果。自从钟表被发明以来,人类生活中便没有了永恒。所以钟表不懈的嘀嗒声是上帝至高无上的权威的日渐削弱。”
之后的19世纪70年代人类进入电力革命,电报让消息传递得更快,诞生出了新闻。
“钟表把时间再现为独立而精确的顺序,文字使大脑成为书写经历的石碑,电报把新闻变成商品。我们的语言即媒介,我们的媒介即隐喻,我们的隐喻创造了我们的文化的内容。”
事实上,随着印刷术影响的衰退,任何构成公共事务的领域都要改变其内容,并且用最适用 于电视的表达方式去重新定义。
教育——“多媒体教学”在很多学校都是一种时髦的,可以用来成为学校教学亮点的一个词语。所谓的多媒体,无非就是通过看视频,看图像来上课。然而实际上多个研究发现,对于报纸、电视、广播这三种媒体上的同一条新闻,学生对报纸新闻中出现的人名和数字做出的回答正确率最高。结论是电视往往都是片段,不具备连续性,而阅读会引发我们的知识储备,形成关联,因此没有证据表明观看电视可以有效提高学习效果,反而是铅字可以培养我们的推论性思维。另有研究表明,51%的观众在看完电视新闻的几分钟之后无法回忆起其中任何一则新闻。这是否让你想到你刷朋友圈刷一个小时,甚至一天,一年下来,你记住了什么?与你花在这些丝毫不具有连续性的东西上的时间相比,你所收获的东西是否已经远远不值得你的付出?
人们对于教育最大的错误认识是,一个人学会的只有他当时正在学习的东西。其实,伴随学习的过程行成持久的态度,才是在未来发挥重要作用的东西。换句话说,一个人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是学习的方法。这么一个系统的,需要人脑去加工的复杂抽象的东西,是你在电视机前或者电脑前通过一会儿看看这个广告,一会儿点击进入一个新闻或者视频所能够获取的吗?连最简单的注意力都无法保持,如何去进行更加深入的思索?
电视的好处是可以用情景喜剧的方式展现给学生一个好看的故事,他们可能会了解一些诸如“船只在暴风雨中会被毁坏,飘到一个无人岛上”之类无关痛痒的信息,了不起学会在海上怎么运用指南针的知识,但是这些在他们生活中并没有太大意义,而且他们也可以通过别的渠道获得。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们会知道学习是一种娱乐方式,如果以后他们的老师通过唱歌来教他们历史他们也会觉得没有任何违和感。这正是他们熟悉和希望的,而且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要以同样轻松愉快的方式来接受他们的政治、宗教、新闻和商业。
政治——电视广告是塑造现代政治观点表达方式的重要工具,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政治竞选逐渐采用了电视广告的形式。在美国,任何慎重的竞选者都应该聘请形象设计师为他设计一个能够深入人心的形象。二、政治家们逐渐用娱乐素材——喜剧节目、真人秀、广告来包装自己。电视无法告诉我们谁是最佳人选。事实上,如果我们所谓的“最佳”就是要擅长谈判、精通管理、熟知全球事务、洞察各种经济制度的相互关系,那么电视根本无法让我们判断谁的能力更强。我们只能判断谁的形象更好。在这种形象政治下,人们不过是因为某个人的容貌、出身、生活作风似乎都对他未来的利益有帮助才投的票。然而这种投票方式并得不到任何保障。
宗教——人们参加礼拜,去听神父讲学,都离不开教堂这一个神圣的环境。在教堂里,人们的穿着和言行举止都有规定。不会因为好看就穿得花花绿绿。也不会因为饿了就吃零食。但是把神父的布道搬上电视就完全不同了。沐浴着圣光,在安静的公共场所中感受心灵的净涤和人格的升华,这在电视机前能做到吗?隔了一个电视屏幕,你可以该干嘛干嘛,穿T恤嚼薯片嚼得咔咔响都没有人管你。因此,所谓的“换了一种表达形式但是毫不影响内容”这种说法完全是无稽之谈。人们的举手投足都在营造一种仪式感,如果氛围变了,那么感受的内容则完全不一样了。
然而让作者感到深深忧虑的并不是宗教已经成为电视的内容。
美国有教父提出要在教堂里播放摇滚乐,要在圣诞节请帕瓦罗蒂来唱歌,因为这样一定很火爆。因此作者觉得真正让人害怕的是电视即将成为宗教的内容。也就是说一切严肃的东西都变得娱乐化,而我们还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这种无知和麻木才是可能让文明走向衰亡的助推器。
印刷机统治下的美国和思想
不论是汉字还是英文字母,都大约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发明,文字带来的是一场知觉的革命,眼睛代替耳朵成为语言加工的器官。印刷文字对我们的身体和大脑都提出了相当苛刻的要求,它要求我们要全神贯注,并理解文字的意思。
随着“五月花”号进入美洲(1620年11月11日),英国的文学也带向了北美殖民地,18世纪阅读便蔚然成风,即使是河畔的劳工也在读书。19世纪美国人对阅读小说如饥似渴。盗版小说随处可见,然而名人们却无法有所抱怨。1842年狄更斯访问美国的时候,得到的待遇可以和对迈克尔·杰克逊的崇拜相媲美。同时,还有一个现象值得注意,那就是美国演讲厅的普及。演讲厅起源于“学园运动”——据说是一位农夫发明的成人教育,目的是传播知识。当时在美国的村庄里都有自己的演讲厅,辛苦劳作了一天的工人,工匠,女工都不约而同地涌进拥挤的演讲厅。爱默生、马克吐温都参与过学园运动的演讲,即使拿到的报酬远低于在城市演讲的报酬。1858年亚伯拉罕·林肯和斯蒂芬·道格拉斯在伊利诺伊州开展了七场著名的辩论。而在此之前两人便有多次交手,1854年,在伊利诺伊州,道格拉斯首先发言3小时,之后应该是林肯做答复,但是林肯提醒听众当时已经是下午5点,鉴于他需要和道格拉斯一样长的时间,他建议大家先回去吃个饭再精神饱满地来听他讲。听众们非常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建议。
这是怎样的听众啊?这些能够津津有味地听完7个小时演讲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啊?而且当时两人还不是总统候选人,甚至都不是参议员候选人。但是他们的听众并不特别关心他们的政治级别,这些人吧这样的场合作为政治教育的一部分。他们认为这是社会生活的组成部分,而且他们早已习惯这种极为耗时的演讲。
首先,用当今的标准来衡量,那时的听众具有超常的注意广度。今天有哪个美国的听众能够容忍7个小时的演讲?尤其是在没有任何图片的情况下?其次,那时的听众必须具备非凡的、理解复杂长句的能力。那时候的演讲稿都是长句,不乏措辞严格的法律行文,结构复杂而微妙。即使是两人最后的对掐,也是充满了嘲讽、隽语、复杂的比喻以及寻找对手的自相矛盾。这些都需要建立在观众的理解力上。在演讲中,观众不时的鼓掌被道格拉斯所打断,他表示在他演讲时,观众的沉默比掌声更得体。他希望他的观众能够更多地思索他的内容,而不是表达他们的激情。而如今的电视辩论,每一次出现激进的话语,看似强势的观点,支持的那方总是掌声不断。而只有表演才需要掌声。
因此说,从17开始到19世纪,美国比任何一个社会都痴迷于铅字以及建立在铅字基础上的演讲术。而几乎每个探讨过阅读对于思维有什么影响的学者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阅读过程能促进理性思维,签字那种有序排列的、具有逻辑命题的特点,能够培养分析管理能力。那时候的名人是因为他们的话语,他们的著作,他们的观点和知识而出名,如果他们走在路上,很有可能没有人认得出他们。但是如今你想想尼克松或者爱因斯坦,首先进入你脑海的是一张图片和一个脸孔,而他们的观点你可能一无所知,这就是文字时代和图像时代人的思维方法的不同。对于印刷机统治美国人的时代,作者称之为“阐释年代”——富有逻辑的复杂思维,高度理性和秩序,对自相矛盾的憎恶,超常的冷静和客观以及等待受众反应的耐心。到了19世纪末,另一个时代出现的迹象开始显现,那就是“娱乐时代”。
娱乐时代
如今的弹窗广告,微博新鲜事,新闻头条让我们误以为自己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处在信息的汪洋大海中,然而实际上,刷完微博之后,我们剩下的是无尽的空虚,生活还是照常过,生活中的问题还是依然如故,你没有通过微博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正如柯勒律治的著名诗句“到处是水却没有一滴水可以喝”。这一切碎片化的文化可能都要以电报为鼻祖。在电报时代之前,大多数的报纸提供的信息不仅要事关当地,还要具有实用功能——要同读者面临的问题和决定密切相关,并且能帮助他们处理个人和公共事务。那时,“信息——行动比”基本是平衡的。人们了解的信息具有影响行动的价值。但在电报创造的信息世界里,人们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我们第一次得到了不能回答我们任何问题的信息。比如纵横字谜便是一种为了让无用的信息派上用场而制造的问题。被称为是“伪语境”,唯一的功能便是发挥娱乐作用。19世纪后半期电报的发明以及照片冲印技术的发明可以算是娱乐时代之前的一个过渡时期,它造就了以图像为中心的时代以及伪语境时代。而到了20世纪初,电视为电报和摄影术提供了最有力的的表现形式——快速的图像切换和琐碎的语言。电视进入了千家万户,于是娱乐业时代便到来了。
媒介即认识论
当了解到一种媒介它传达信息的特点以及背后的隐喻之后我们再深入想一想,当人们习惯于这种媒介,也就是人们深受其影响的时候,势必会对其习以为常。也就是说新媒介会给人们带来新的常识。这里面包含着对现实、真理、智力的态度变化。
对现实——
下班回家,你打开电视,看到一则关于叙利亚战争的新闻,画面上一片焦土,偶尔晃过几个镜头是孩子无助的眼神。当你心中稍微涌起一丝怜悯的时候,电视画面切换到衣衫整洁的主持人开始播报另一则两国首脑亲切会晤的新闻。于是刚才的炮火在你脑中停留了一秒钟都没有就化作飞烟,两个中年男子的微笑开始在脑中暂作停留。
骇人听闻的恐怖主义,无家可归的孩子,死伤无数的战争,这些都是电视机里的事情,是真实的,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又和假的有什么区别呢?反正远在天边,与我们的现实无关。
就好像你看到电视剧里自己的小区发生了一起盗窃案,你不会慌慌张张地打电话给自己的父母说要当心小偷一样。在电视剧里,主角死亡的时候,背景音乐却是那么优美。你沉浸其中,被剧情所感动。但是你知道这不是真的,过不了几天,换台的时候你又看到他在别的戏里生龙活虎了。
电视变成了一种超现实的东西,重构了我们对现实的认知。在电视里,死亡不是真的,人有好多条命可以演绎不同的人生。
于是我们看到虚实颠倒带来的一个个令人痛心的例子——2013年, 江苏省启东市南阳镇一8岁孩童在家模仿电视情节自缢身亡。”2014年广东7岁女童模仿电视剧《还珠格格》中“小燕子”上吊情节自缢身亡。2015年江苏常州一名7岁男童怀疑模仿电视剧玩穿越游戏,由25楼坠落身亡。每当发生这些意外,评论大多是针对电视剧的内容大肆批评,义正言辞地讨伐不健康的电视,指出要引导孩子看积极向上的电视。
这种观点无非是在缘木求鱼,舍本求末罢了。人们不明白电视的本质就是将一切娱乐化,我们根本不可能通过电视获得真正的教育。
你说看纪录片可以获得知识。但是请你想一下,觉得好看的纪录片,是否是因为它的画面色彩清晰美丽,里面富有人情味的解说和故事才让你停留,如果只是完全跟踪一个深海鱼类的一日,不带任何的剪辑和拼接,你是否还愿意坐在电视机前完整地看完1个小时?学术本身就是枯燥的,任何你觉得有趣的学术,不过是因为电视将它的娱乐性内容展现出来罢了。1万小时学习法已经告诉我们,若要在某方面有所建树,必须要有常人不肯花的努力。看电视,轻松娱乐一下就好,如果硬要学习到什么东西,那还是请离开电视。
对真理——
美国的新闻电视主持人被辞退的理由是:容貌影响到了观众对节目的接受程度。什么叫观众的接受程度?观众关注的难道只是主播的脸而不是新闻本身的内容?
电视上只有光鲜亮丽的东西才能吸引住眼球。所以人们说“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如果你的容貌没有过关,好像就已经乏善可陈。更有甚者,电视已经成为了一个大舞台,无论什么频道,男男女女不过是在表演。美国的选举也好,针对社会现象的激烈辩论也罢,在电视机前的人们只会觉得这个人“看上去”好像很诚实,那个人“看上去”好像很痛心疾首,并且根据眼睛所看到的样子做出判断,比如把票投给那个看上去很真挚的政治家。然而实际上的情况大家并不得知。这就可能造成一个很可怕的结果——人们的判断都是基于表象而做出的。今年流行一个词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就是指看上去很坦率的人实际在撒谎。那如果是反过来,看上去在撒谎的人其实说的是事实,可能会造成更加更大的社会悲剧。
电视对我们价值观的改造是如此潜移默化,可能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是受电视影响而做出的判断。那么请想象一下,如果现在中国也像美国一样搞总统选举,有一个300多斤的胖子参加选举,不时擦着因镁光灯太热而冒出的汗,你会把票投给他吗?再想象一下,如果他是在广播里进行选举拉票,声音浑厚低沉,演讲思路清晰,你会把票投给他吗?你投票的标准是不是这个人看上去更加符合你对未来总统的期待?如果是的话,那么所谓的民主也只不过是个空壳。表面上看起来你确实有了选择权,但是你选出的,未必是真的符合预期的领导人,而不过是一个比较擅长政治演讲的演员罢了。
对智力——
非洲的某部落在发生争执的时候会请族长来做判断,而族长的方法就是想一条最能解决当下情景的谚语出来。因此,对于无文字时代的人来说,智力的高低就是脑海中谚语数量的多少。在口头语言的时代,人们非常依赖记忆力,大脑是一个移动图书馆的人被认为是智力高的人。进入印刷机时代之后,你无法想象在法庭上,法官做裁决的时候,说出“天道有轮回”“好人自有好报”这些话,因为白纸黑字的法律条文才是被认可的。这种在什么地方该用什么样的媒介被称作是“共鸣”。就比如你在写论文的时候,引用别人的一句话,但是你底下的注不可以是“某年某月我在xx酒店听王小二说过,当时有张三李四在场”。因为口头语言在学术论文中失去了共鸣。所以进入文字时代时候,我们对高智商的标准不再是记住谚语,甚至都不需要你去记住一首诗,一条法律条文。换句话说,人脑不需要成为一个移动的图书馆了,而是需要去接受更加抽象的东西,处理加工更加复杂的信息。如果一个人能够很快看懂一本高等数学或者编程的书,我们说他很聪明。而如果你怎么也不看懂,必须依靠他人给你画张图你才能懂,那你就是不够聪明。聪明意味着我们不借助图画就可以从容应对一个充满概念和归纳的领域。在18世纪和19世纪,印刷术赋予智力一个新的定义——客观和理性的思维,同时鼓励严肃有序、有逻辑性的公众话语。 作者认为在电报发明之后,每时每刻都有新鲜事传递到人们眼前,智力变成了知道很多事情,而不是理解它们。无聊的东西在我们的眼中充满了意义。语无伦次变得合情合理。
书是作者试图使思想永恒并以此为人类对话做出贡献的一种努力。所以无论什么地方的文明人都会视焚书为反文化的罪恶行径。说到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到文革时期的烧书禁书,没有人会为其辩护。而电报却要求我们烧毁它。因为电报只适合传递转瞬即逝的信息,很快有更多新的信息后浪推前浪地取代它们。不需要也不容你多加思索。
总结:
有两种方法可以让文化精神枯萎,一种是奥威尔式的——文化成为一个监狱,另一种是赫胥黎式的——文化成为一场滑稽戏。奥威尔认为统治者会通过禁书的方式来控制文化。这和历史完全吻合。因为只要书籍成为信息交流的工具,那么不管在什么地方,它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干涉和查禁。在古代中国,秦始皇下令销毁孔子的《论语》。而奥维德被奥古斯都驱逐出罗马,原因之一就是他写了《爱的艺术》。即使是在崇尚优秀文化的雅典,人们在阅读某些书籍时也难免胆战心惊。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泰戈拉(公元前490或480年~前420或410年)因为在一次演讲的开头坦言他不知道世上是否有神而受到著作被焚的惩罚。而15至17世纪英国最高司法机构星室法庭就被授权查禁书籍。然而奥威尔实际上讨论的是一个印刷术时代的问题。可惜他没有料想到电视时代的带来会让大家对这样一个看似无辜的文字敌人视若无睹。1984之后,人们没有因为书籍被禁而丧失自由,而是被电视损害了阅读自由。电视不是禁止书籍,而是要取代书籍。
学校——我们唯一的大众传媒,被寄希望于拯救我们的文化。首先学校应该思考“媒介的力量”,帮助年轻人学习解读文化中的象征是学校不可推卸的责任。之后,应该让学生学会怎样疏远某种信息形式,把这样的任务纳入课程之中,成为教育的重心。
赫胥黎在《美丽新世界》中告诉我们: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人们在被动接受五光十色的信息时毫不筛选反抗,最终成为一个只会刷手机的机器。在温水煮青蛙的舒适中丧失思考的能力正是我们要警惕的。
电视不是禁止书籍,而是要取代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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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Amusing Ourselves to Death
作者: [美] Neil Postman
出版社: Penguin Putnam Inc USA
副标题: Public Discourse in the Age of Show Business
出版年: 1986-11-1
页数: 192
定价: GBP 11.39
装帧: Paperback
ISBN: 97801400943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