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生活着一群顽强的动物,他们严肃又自作聪明,他们傲慢又神经过敏,他们颐指气使假托圣言以讹传讹,他们将错就错不知悔改批判愚民。”
别误会,这首歌赞美的不是羊驼,而是中国特色的知识分子和文化人。他们的确顽固又强硬,不屈不挠,但他们克服的不是自然环境,而是商业和市场。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没多久,他们嘴边经常挂着一个新词“媚俗”,专门攻击大众的文化选择。这个词出自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实际上却是被译者篡改过的。原文KITSCH,意思是“自我感动”,拔高自己,自以为崇高。如果译成“媚雅”还更准确,结果活生生被韩少功译反了。韩少功是一名精英左派,这种栽赃昆德拉的勾当未必是故意,却充分暴露了他的潜意识。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又能有几个知识分子不左呢?于是KITSCH被抛弃,“媚俗”大行其道,那些被昆德拉嘲笑的伪善人士打着昆德拉的旗号,振振有词地反庸俗反低俗起来。直到今天,人们使用“媚俗”这个词,想到不是那些“感动XX”评选,不是学校里播放的《感恩的心》,不是余秋雨的含泪,不是王兆山的幸福,不是于丹身体里的荡漾之水,而是郭德纲的相声和小沈阳的二人转。谁会料到,不敬神的昆德拉在中国,竟成了弘扬主旋律、铲除杂乱音的理论权威。与其说是造化弄人,还不如说中国的山寨精神太强悍,俯卧撑、躲猫猫、指鹿为马、正龙拍虎,一脉相承,推陈出新。
另外还有一个流行词“娱乐至死”。这是大约5年前冒出来的,同样被知识分子和文化人高频率地使用,也同样被用来攻击大众的文化选择。这个词来自美国学者尼尔-波兹曼的一本书,叫做《AMUSING OURSELVES TO DEATH》。书名译为“娱乐至死”,非但没有译错,反而应该说译得漂亮极了。可是无独有偶,就像昆德拉的情形一样,人们在采用波兹曼的说法时,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完全篡改了他的本意。“娱乐至死”变成了“娱乐致死”,似乎娱乐本身就是致命的,致人于死地。
我们高雅的政府经常以健康理由干涉媒体节目的制作,一大批知识分子和文人也喜欢从旁摇唇鼓舌,高喊“娱乐至死”,指责媒体上的娱乐化倾向、某些娱乐节目的低俗化,反对迎合市场,鼓吹加强思想审查,以教育人民为导向制作精品节目。尤其是选秀节目的崛起,民间曲艺的复兴,那些官员和知识分子就更忧患了,“娱乐至死”的声浪就更喧闹了。好像中国媒体节目以前是多么优秀、多么真实似的,一派大好局面竟被恶俗的娱乐破坏了。某种程度上,“娱乐至死”的潜台词成了“主旋律万岁”,厚着脸皮撒谎成了深度报道,空话套话大话成了深刻反思。
实际上,如果读过波兹曼的书就会知道,他说的“娱乐至死”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根本不在乎娱乐节目的泛滥或媒体的娱乐化倾向。他写这本书是写给自己的知识分子同行的,他呼吁他们回到书籍中去,认真地写作和思考,而不要贪恋在电台、电视节目中侃侃而谈,一夜之间曝得大名。“娱乐至死”是他对媒体知识分子的警告。他认为,印刷机更适宜于理性思考,电台电视只会沦为大众娱乐,任何有志于知识工作的人都应该清醒,回到书面写作,那才是他们该呆的地方。波兹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观点可能被扭曲,他还特别做了如下的解释:
“为了避免我的分析被理解成对电视上的‘垃圾’的司空见惯的抱怨,我必须解释一下,我的焦点是放在认识论上,而不是放在美学或文学批评上,说实话,我对这些所谓‘垃圾’的喜爱绝不亚于其他任何人,我也非常清楚地知道,印刷机产生的垃圾可以让大峡谷满溢出来。而在生产垃圾这一点上,电视的资历还远远比不上印刷机。
因此,我对电视上的‘垃圾’绝无异议。电视上最好的东西正是这些‘垃圾’,它们不会严重威胁到任何人或任何东西。而且,我们衡量一种文化,是要看其中自认为重要的东西,而不是看那些毫无伪装的琐碎小事。这正是我们的问题所在。电视本是无足轻重的,所以,如果它强加于自己很高的使命,或者把自己表现成重要文化对话的载体,那么危险就出现了。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这样危险的事情正是知识分子和批评家一直不断鼓励电视去做的。”
波兹曼是麦克卢汉的信徒,他相信的是“媒体即信息”。他认为,媒体本身限制了我们感知世界的方式,以电视为代表的电子和图像革命,使得“我们对于真理的看法和对智力的定义随着新旧媒体的更替发生了很大变化。”波兹曼也不愿意自己的观点被曲解为“攻击电视”,他说“虽然电视削弱了人们的理性话语,但它的情感力量是不容忽视的”。他坚守的“电视认识论”是,不要让电视带来的情感刺激,一劳永逸地取代了印刷品带来的理性思考,这会对严肃的知识是巨大的伤害。“电视的思维方式与印刷术的思维方式是格格不入的;电视对话会助长语无伦次和无聊琐碎;‘严肃的电视’这种表达方式是自相矛盾的;电视只有一种不变的声音——娱乐的声音。”
即是说,娱乐才是电视该干的正经事儿!!如果正确应用波兹曼的理论,眼下中国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娱乐至死”的不是吴宗宪的综艺节目,不是超男超女的歌唱比赛,不是肥皂剧和情景喜剧,而是央视、凤凰上的那些知识含量丰富的节目,《新闻会客厅》、《百家讲坛》、《锵锵三人行》、《开卷八分钟》、《有报天天读》等等。用波兹曼的话说,“我们的问题不在于电视为我们展示具有娱乐性的内同,而在于所有的内容以娱乐的方式表现出来”。波兹曼在书里还举了一个例子,电视上某个严肃的讨论节目里,那种所谓思考和争论简直就是表演艺术。他嘲笑的这个节目,实际上凤凰卫视上也有,叫《一虎一席谈》。波兹曼甚至对电视新闻类节目也是毫不客气的,对于阮次山、何亮亮、邱震海这类人做的事情,他说“无知是可以补救的,但如果我们把无知当成是知识,我们该怎么做呢?”
应该说,波兹曼的警告颇有道理,当“严肃”成为一种娱乐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再值得认真对待了。我也赞同,CCTV和凤凰卫视可能是世界上最“娱乐至死”的电视台,因为它们的娱乐也是“严肃”的,那些演员的脸上流行的表情不是微笑,而是忧患和思考。但我无法赞同的是波兹曼夸大了技术对内容的自然筛选。当波兹曼斩钉截铁地说,“媒介的形式偏好某些特殊的内容,从而能最后控制文化。”我赞同的是前半句,而无法接受后半句。任何媒体是无法“控制文化”,“人”才是文化真正的参与者。在强大的电子媒体面前,人看起来像毫无反击能力,但他们中最孱弱的,也始终拥有最终的决定权——拔掉电插头。波兹曼的这种论调让我想起某些老套的科幻电影情节,未来时代机器人取代了人类,成为地球的主宰。看上去,这是警告人类不要被人造技术吞没,但这种警告本身就是一种有害的技术决定论。波兹曼调侃地说,每个美国人都是马克思主义者,迷信新技术帮助我们进化。但实际上他自己也有这样的倾向,只不过他相信的技术是“过去更美好”,不是“明天会更好”。
某种程度上,波兹曼的技术决定论甚至削弱了这份警告的份量。他太关心知识分子的使命和利益,以至于失去了观察现实的耐心,连文明与野蛮的标准都有些把持不住了。例如他说,“各种各样的专制者们都深谙通过提供给民众娱乐来安抚民心的重要性,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不认为民众会忽视那些不能带给他们娱乐的东西,所以他们还是常常要依靠审查制度,而且会在意这种差别,因为审查制度就是他们对付某些严肃话语的方式。现在的情况却大不相同了,所有的政治话语都采用了娱乐的形式,审查制度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性,那些过去的国王、沙皇和元首如果知道了这一点,会感到多么高兴啊。”
显然,这段貌似深刻的话也只对了前半部分。以我们正在经历的反低俗运动来说,并没有谁相信娱乐可以取代审查,也没有人因为娱乐而暂缓审查。恰恰相反,“反娱乐”成为了“对付某些严肃话语”的口实,而“娱乐至死”的告示牌上画着骷髅标志,正把我们驱赶到一条全新的乌托邦之路上。这条道路,正如我们看到的,其实和地狱之路一样,都是由鲜花和良好的愿望铺就的。
娱乐才是正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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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娱乐才是正经事儿”的回应
波兹曼当然是批判那些“严肃的娱乐”,但是他的立足点是美国,他在书中批判的那些“严肃”的节目确实很值得批判。但在中国,举个例子,比如说一些学术类节目还是不错的,如凤凰卫视的《开卷八分钟》,我们可以把它当成是一个学术类的娱乐节目,娱乐节目就没有错了,作者也说了嘛,娱乐没有错,而我们在看这类学术类的娱乐节目时我们可以把节目里面的所谓的“知识”当成是一种“信息”、一种资讯,吸收起来,作为我们的软实力的一个组成部分。我觉得《娱乐至死》这本书的一个意义就是在于给人提个醒:电视上的所谓“严肃”的节目,不是我们真正获得知识的地方,我们要始终明白这一点。作者说当所有内容都成为娱乐时就是很危险的,我觉得这里面也不仅是对“严肃”的娱乐节目的批判,也应该包括了对过多的娱乐节目的批判,当娱乐节目成为电视的主流时,就会把“娱乐”当成是生活的目的。另外一个意义就是,要对娱乐节目有警惕心,(实际上确实有一些娱乐节目很低俗,需要批判)。个人观点,现在社会上都出现了一种娱乐心态,比如说网上经常有一些很无聊的热点事件,这些娱乐心态也是相互促进了浮躁心态的生长,所以,现在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静下心来读一本书好好地思考一下了。纯属个人观点,欢迎批评。
从倒数第三段开始楼主开始对波兹曼进行批判,只可惜毫无说服力。你驳斥的是波兹曼的“技术决定论”,因为“人看起来像毫无反击能力,但他们中最孱弱的,也始终拥有最终的决定权——拔掉电插头。“其一,这种找逻辑终点的归因法实在是一种懒惰的做法,你认为一种文化形成最终的落脚点在“人”,照你这种逻辑,世界上的所有事都可以落脚到“人”,那讨论的必要性何在?其二,这句话本身暴漏了楼主的矛盾,一方面你反对波兹曼所谓”技术决定论“,一方面又提及要”拔掉电源插头“,这里明显流露出了一种对技术的选择指向,这种指向本身就代表你也承认媒介形式能带来的不同的影响作用;其三,我们再来重现审视一下波兹曼的观点,这里涉及四个元素:人—会话工具(or媒介)—会话内容—文化。作者要警醒读者的就是”会话工具——文化“这层联系中会话工具的主动地位,而楼主用”人—会话工具“关系中会话工具的被动地位来驳斥作者的观点,显然不妥。事实上,波兹曼完全承认在人与媒介互动时人的主动性,但是他又非常担心这种主动性在逐渐丧失,所以最后他提出希望能通过教育帮助我们找回理性的选择能力。
最后两段对于波兹曼预言的批判也有纰漏,首先这是波兹曼写给美国社会的,你的驳论论据居然用中国的情况让我不解;其次我相信关于娱乐掩埋一切的说法是一种对现实夸张的批判,或者说一种预言。
如果正确应用波兹曼的理论,眼下中国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娱乐至死”的不是吴宗宪的综艺节目,不是超男超女的歌唱比赛,不是肥皂剧和情景喜剧,而是央视、凤凰上的那些知识含量丰富的节目,《新闻会客厅》、《百家讲坛》、《锵锵三人行》、《开卷八分钟》、《有报天天读》等等。
牛叉哄哄的评论啊!
不知道这本书的标题引起了多少人的误解!我在读之前也以为它是批判电视的,而实际它批判的是电视对理性思维的越俎代庖,至于电视在其他方面的娱乐作用,则是无可置否。可惜在中国正做着和作者本意相反的事儿。
其实电视需要娱乐还有很多外界的决定因素存在,包括大众心理,市场需要、市场竞争等等复杂的原因,而波兹曼先生所站立的媒介本身来说,我是非常感谢他这本书所传达媒介即隐喻,以及关于认识论的问题。
这本书看到一半,基本上赞成楼主的意见,的确娱乐是需要的,而波兹曼的意思是在一些严肃性话题上不要过于“娱乐”了,不要把一些问题娱乐化地告诉我们,如果观众不思考并只是对电视节目进行了解而不是理解,那么他们就认为电视给与并构建的“世界”就是现实的世界,是正确的。
而楼主说技术不能影响文化这段当中,个人之前翻过一些凯文·凯利的《科技想要什么》,两本书的联系着思考,其实我们的技术一直在影响文化甚至文明的发展,技术不一定是科学技术,所覆盖的含义是很广泛的,我们创造了技术,但是技术也在影响着我们发展,参考《科技想要什么》的第二章节。
因为我是在锵锵三人行听到主持人介绍这本书后去看的,所以现在我觉得很讽刺。看完才恍然大悟,就如你所说,确实是那些严肃的内容被用娱乐的方式表现出来,已经与严肃背道而驰了。
问题不是那些电视上的娱乐节目,因为我们完全可以不用去看,问题是把严肃变成娱乐,凤凰台突然让我觉得莫名好笑。
想到李敖上康熙来了一个劲儿强调要蔡康永他们担起重担,娱乐节目要严肃,要有内容,他是不是有点老糊涂了?
在电视上找严肃?
看到楼上有个人说,如果没有百家讲台这些节目有多少人能静下心来读书之类的观念,没有人静下心来读书的环境不正是书中所指出的电视统治下的时代病症么?
我从来就不看百家讲台,因为我无法思考,以前我无法用完整的句子来表达我在被迫观看百家讲台等一系列看似严肃的节目时的怪异感受(我无法表达是否也和这个支离破碎的语境世界有关系?),看完这本书我才反应过来,的确在一句又一句连接不断的话语中我根本无法喘息。
反而是看书更让我能够停下来,思考,反复查阅。
看纸质的书是最好的状态。看txt和pdf的时候我会故意采取断网状态,因为我怕联网的时候我随便点一点就又进入到了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去了。
反倒是某些gov可以在犹如“爱国主义”的庇佑大旗——“娱乐至死”的大旗下,堂而皇之的做一些审查,审查的连王小波都表示不得不买英文原版的福柯《性史》
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我想,美丽新世界是迟早都会将临的(当然如果人类能逃过自然的惩罚的话)。
那个世界,那时的人,文化,历史,一切人类创造的价值,于我而言,都是虚空。
改变不了的轨道,因为人类就是这样自作聪明的动物。一个“谄媚”之词的解释就可以窥见大概了。
一声叹息
又扯鸡巴素质问题,告诉你,启蒙只能保证人们知道,不能保证人们如何选择,否则便与意识形态无异。
如果一个人明知自由的种种好处,仍然选择不自由,那我们不能强迫他自由。
“我们的问题不在于电视为我们展示具有娱乐性的内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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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段,这一句打错了,应该是“娱乐性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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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娱乐至死'的告示牌上画着骷髅标志,正把我们驱赶到一条全新的乌托邦之路上"
LZ的观点,很有启示。
我倒是觉得,波兹曼的批判是针对教育的。特别是读了《童年的消逝》以后,我觉得他的批判针对的是学校教育的系统化、规范化的呼唤,是对人性纯真和对其约束的必要性的双向肯定。
能有那样的误读,只能说明天朝尚与欧西处在不同阶段。或者说,在这里的娱乐还停留在prolefeed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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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Amusing Ourselves to Death
作者: [美] Neil Postman
出版社: Penguin Putnam Inc USA
副标题: Public Discourse in the Age of Show Business
出版年: 1986-11-1
页数: 192
定价: GBP 11.39
装帧: Paperback
ISBN: 97801400943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