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艺术都是以共通性(empathy)为基础的。文字、音乐、绘画等一切基于灵感(inspiration)的东西,它们的价值在与欣赏者的思绪产生共鸣(resonance)时得到最大化。所谓“感同身受”是也。反而观之,随着人生经历的不断延展丰满,一个人的审美意趣(aesthetics)会适时变化也是自然。时过境迁,纵使一切都能够留得住,也大抵会有“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的感叹。
四月读书天,一本《匆匆那年》,一本《杜拉拉升职记》。同是大热流行、朋友力荐,也同是一口气读完。然则前者看罢颇有无甚了了之意,大学乃至高中时的爱情和忧伤,于我看来已颇有故作姿态的矫情。尽管许多文字竟也华丽,但总归觉得是“再上层楼,再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偶尔嘴角泻出的一两丝理解的笑意已是我能做出的所有回应。
而后者读毕却颇有醍醐灌顶的通透,很多事情就算作者未曾细说分明却也能将那弦外之音听得真切。书是打着职场指南的招牌,也并没有比那些泛滥大街的各路攻略更显得高明,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些平淡无奇的话语却能让我的思绪百转千回。上司下属同事客户各色人等,被赞赏被打压被嫉恨被提拔各种暗涌明波,虽然读到最后我甚至可以大体猜出这是写的哪一家公司,但书中的许多小故事小技巧小手段的确也是放之四海皆能用的。文中只用了很少的笔墨写爱情,但只这寥寥数语已让我唏嘘感叹亦欣喜了。懂得和共知(mutual understanding)实在是一切欣赏(appreciation)能成立的充要条件,无论是对一句文字一个故事一本书,还是对一份经历一段感情一个人。
我所忧伤的,是青春真的在以让我恐惧的速率远逝。纵使我还可以扎起小辫扬起脸纯真无邪地笑,让新认识的朋友们竟以为我是属兔甚至是龙的孩子,但我心里知道自己已经再也回不去了。虽然我还是笃定世界的美好,但我也开始习惯设定悲观的预期;虽然我还是偶尔会任性,但我也在试着学习一个人把所有事都扛下,苦乐悲欢,冷暖自知;虽然我还是愿意相信,但我知道,让我信任一个人或一件事,已经是越来越难的事情。每个人都在教我,你要如何更坚强。可是,我真的想自己还是可以抱着《匆匆那年》这样圣洁近乎虚幻的校园故事就能泪如雨下,而不是盘算着明天后天或是未来的某一天如何去实践从《杜拉拉升职记》里学来的小聪明。
“忧伤开满山岗,等青春散场。”
忧伤开满山岗,等青春散场
对“忧伤开满山岗,等青春散场”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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