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笔钤落花

若不是新版夫妻档的《萍踪侠影》风风火火，也不会想到去再读梁羽生，毕竟梁氏武侠太过正统，起承转合都不见波澜，闷了点。那江湖里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又总那么的壁垒分明，以致芸芸众生，哪怕是正邪两立的都稍嫌脸谱化。多少不够快意的没大意思，很是教条。
好容易出来个妖女厉胜男，偏偏金世遗变的再不是《冰川天女传》中遗世独立，洒脱不羁的蛇岛少年，他经吕四娘教化，有了世俗观念，自然被规矩所挟，因此，他亲近的选择才会是邙山掌门谷之华，其间不无金世遗敬重吕四娘的关系。直至最终，辜负芳心时的彻悟，痛不欲生时的明了，让金世遗正视了自己的感情，却已太晚了。厉胜男香消玉陨，成了悲情武侠的代言。而《云海玉弓缘》的精彩，恰恰是这最终篇章，令其在梁氏武侠里占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尽管如此，也不曾觉得《云海玉弓缘》是环环相扣的吸引阅读欲望。
大概这是为什么，梁羽生的故事读过一遍就够了，不想也不愿重复，但无可否认，梁羽生对历史的掌握，那份厚重感，是真实的近乎某种经历，仿佛明清时代的演义小说。即使新派武侠的开山之作：《龙虎斗京华》，也是沉甸甸的构筑了一场以义和团运动为背景的武林浩劫，发展虽不够跌宕起伏，逻辑很通畅，又未免温吞吞，欠缺了想象的瑰丽传奇，落笔亦是谨慎、平稳，虽然在景物及环境描写上透着文采风流，整体却太朴实，尤其是人物，淡而乏味。这奠定了梁羽生武侠的基调，合情合理，但远没有震撼人心的那种峰回抑或路转的程度，大起大落，好似神来之笔的激荡与激动。
就像赵无忌得知白玉老虎秘密的那一刻，就像木道人被杀的那一刻，就像原随云满满傲气的投入大海的那一刻，就像小方面对一室蜡像的那一刻，就像丁灵钟的身世被揭穿的那一刻，就像飞天玉虎竟然爱上了最平平无奇的陈静静的那一刻，就像白飞飞在黑暗中描述着房间是天堂还是地狱的那一刻，就像俞佩玉见证了世界真假难辨善恶颠倒的那一刻，就像铁中堂生死未卜的那一刻，就像秋凤梧递出那一杯毒酒的那一刻，就像《残金缺玉》的结局那三道影子写尽了残金缺玉的那一刻……
每一刻，都令人心潮澎湃，原来情节还可以这样曲折诡异。诚然，举这些例子是喜欢古龙的缘故，浪子无根的浮萍人生，有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豁然潇洒，而从书香门第走出的梁羽生，也的确有其必然的思想束缚，成长背景的截然，反映在文章里，即三纲五常，道德标准十分清晰，浓重如背负十字架，无人能越雷池，守着轨迹刻板的生活，不然，蓬莱魔女为何弃了武林天骄？全书中柳清瑶所有的软弱表现，都是为的檀羽冲，特别是那深牢大狱里的饮泣相见，情意绵绵暧昧至极，可与笑傲乾坤华谷涵有半点关系？！还记得天骄与狂侠的月下比武么，柳清瑶在那种山岚无尽的情形里，完全就是无助的少女，左右为难。想来，若非檀羽冲的金国贵族身份，他早和蓬莱魔女喜滋滋的携手天涯，仗剑江湖啦。不是蓬莱魔女的意不坚情不浓，是梁羽生不肯松笔，这就有些像金世遗式的选择了。
红豆空抛，还有那一位冠盖满京华的纳兰容若，见《七剑下天山》，初中的时候读此书，常恨冒浣莲怎么就跟了桂仲平！渐渐的，梁羽生的小说接触的多了，也就发现，那种根深蒂固的民族观念，估计是自小受孔孟熏陶过甚吧，否则，天山一脉不会是被歌功颂德的对象，满清皇朝也不会尽出卑鄙阴险的小人……连康熙都能亲手去杀顺治，满人还有什么希望？这秀丽江山，早晚是汉家天下。书生气太重，变通则太少，造成人物深度挖掘不足的脸谱化，微微不符如今这复杂社会的多样需求了。
所以，梁羽生仅仅是新派武侠的开创者，金庸才是发扬者，在塑造人物方面，梁羽生确实输了一筹，洋洋洒洒35个故事，唯有亦狂亦侠的张丹枫可同金庸的众位英雄争长短，但梁羽生的文字功底是无可厚非的好，好过金庸、好过古龙，最佳体现是在文内诗词歌赋的运用，金庸笔下常是借鉴古人现成的句子，古龙干脆剑走偏锋，以短词、短句营造气氛，鲜有古意盎然的诸般描写，武功都给形而化之啦，属可意会不能言传的类型。
有这原因的存在，《笔花六照》才会非常耐读，在这本散文集里面，梁羽生的文字不再受故事的限定，恣意了许多，且按每篇后的年代记载，可以说是越写越好，比起去年读的《金庸散文集》，那要有趣的很。何况通过《笔花六照》，还了解了不少昔日风云，比方开篇谈的《与武侠小说的不解缘》中有一段介绍1954年吴陈比武事件，太极派掌门吴公仪和百鹤派掌门陈克夫先是在报纸笔战不休，难分胜负，索性立下各安天命的生死状，设擂台比武，轰动全港，自此开启了新武侠的相关风气，到上世纪80年代，也还是有着余韵微波的，看TVB的古装剧倾向也能得出结论。
一场比武，在时间上影响如此之长久，怕谁也没料到吧。而梁羽生正是借了这比武的东风劲力，开始在《新晚报》上连载他的第一个故事《龙虎斗京华》的，第二年，金庸也连载了《书剑恩仇录》，那以后，古龙、温瑞安、卧龙生、诸葛青云等等一批的新锐武侠小说家登台争辉。现在即便遥想，也遥想不出那盛况吧？时代不再，当然武侠不再，现如今，已是玄幻的天地了。
《笔花六照》的第一照就是这武侠因缘，其间有一篇题为《凌未风•易兰珠•牛虻》的文章，说明了凌未风与易兰珠是牛虻一分而二的人物，均有着牛虻的影子，梁羽生毫不避讳自己对《牛虻》一书的喜欢，甚至《七剑下天山》的灵感涌现就是要写一部中国的牛虻。如同古龙对《教父》的欣赏，让《流星蝴蝶剑》得以诞生。这种敢于承认的移植，不晓得算不算非凡气度，因为网络上时不时会看到关于某某像了某某的口水仗，闹腾腾的不依不饶，哪怕作者不愤怒粉丝也会代其反击！
许是为了商业炒作，十八般武艺，各显神通。这也是时代不同的另一体现吧。否则贾平凹的《浮躁》不会有那么贴切的现象反馈，没了沉着，连带着流行的文字都轻飘飘，却轻的极少空灵，欠缺艺术效果。更不用提如梁羽生这般稳重的字字句句了，也多变成专栏样节奏感十足的抒发观点，很难动容一二。包括李碧华于小说外的妖异文字，不过是将不清楚的知识点送来罢了，跟林燕妮、亦舒的散文差不多。
或者散文，依然是旧式的好，从容舒缓，伴着下午茶时光的倦意，慢慢的读着，闲暇优哉，也算一种享受。一杯茶、一卷书，澄澄静静的天与地。是这样读完的第二照师友忆往，印象最深的是《金应熙的博学与迷惘》一篇，能透过文字读出梁羽生对金应熙的了解、理解，把感情深深凝于笔端，文章不仅仅是文章了，具有了某种纪念的意义。不由想到施蛰存的《滇云浦雨话从文》，掩卷时无限感慨，那样的相交，又那样的相知，是君子坦荡荡的风骨，淡如水，却真真至情至性。也是这情这性，才会令梁羽生的笔写出了金应熙在十年浩劫里的万般无奈，乃至那段师门公案的不得已，陈学断了传人。
相比之下，《华罗庚传奇》只是介绍性质的泛泛说明了，其他的往昔回忆，悼沙枫、怀高朗、挽聂绀弩……都不免正常的平凡，感情没那么强烈的投入，引不太起共鸣。同梁羽生的小说一样，四平八稳，感受不到情绪的爆发点，但散文本就是给予了文笔发挥的空间，只要优美隽永能够品味，可忽略内容。事实上，《笔花六照》中涉及到的骚人墨客，都有其文字特色，而那个年代的作家，生逢文化冲突的新旧交替，战乱的特殊背景，即使只赶了个过渡的尾声，那古典与现代并存，也是融合的恰到好处，足可纯粹的欣赏文字。
但是在梁羽生的《笔花六照》第三照诗话书话里，落笔的对象大多都陌生，九叶诗人除穆旦外一个不晓，而知道穆旦，还是不久前读过蓝紫青灰的《随身而没》，这书名的四个大字正取自穆旦的诗。其他的如杜云燮、陈敬容、郑敏、王辛笛、杭约赫等人，看了文章还是茫然，一点概念也无。一来读不懂诗，尤其新诗；二来对中国文学史可谓一窍未开，实在要大量恶补一番。
不过借着诗话，看到了杨振宁的诗，没甚惊艳，却也难得。倒是美国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博士震惊于原子弹爆炸的威力，当场写下的诗有些许惊艳：
假如一千颗太阳的光焰，
突然都迸射到天空，
那就会像是——
至尊的神的光辉。
把那种威力的巨大，写的淋漓尽致。一千颗太阳呐，在中国的古远神话里，有家喻户晓的后羿射日，才不过十个太阳一起出现而已，就使得生灵涂炭，何况百倍的太阳呢？而那光芒的璀璨，也只有想象中的神才有那力量制造吧。东方、西方，那么多颗太阳不都是非人间么？！这首诗到底好不好，不清楚，但感觉是抓对啦，起码对原子弹的杀伤力有了模糊的语言范畴。
杨振宁说：诗不需要精确。
大抵也是朝着感觉的方向说的，总不成像物理那样较真吧，索引派是否就依据这感觉，随心所欲的发表议论？联翩的浮想有时是不可想、不能想、不敢想……如史湘云为贾宝玉的情归，《红楼夺目红》真是夺了目，瞠目的目。又如安意如的鉴赏书，对错根本不重要，开辟了一条新途径的思维才是重点，愈大胆愈好，比方把凤梨与猫咪当成同类，因为这代表想象未被禁锢，加之安意如的笔常生花，文字生动，读着不至枯燥，举的例子又简单，便于吸收，畅销再自然不过。假若都写成了教科书的模式，谁会读呢？！
浅显的东西总容易被接受，梁羽生的散文也属易懂的，没涉及到高深的领域，像周国平写的那些，有道理是有道理，却真是累。休闲，还是《笔花六照》合适。在诗话书话如许的文章中，唯书话里写到舒巷城的部分有点子熟悉，读《白兰花》时也感觉出了香港之于舒巷城的不同，这就好像是北京之于张恨水的意义，上海之于张爱玲的味道。只是，对舒巷城小说本身的体会没梁羽生那么多的感触，不同阶层的不同视觉，落在文字里是不同的修辞手法，特别形容词的应用，有的要俗，有的要雅，能在大俗大雅间游刃有余，才会使文章达到一定的境界。
是呀，《白兰花》讲的是香港沦陷，但那众生百态十分的形象，富足与贫穷，所思所想都不一样，皆合乎其身份地位。再加上梁羽生分析的舒巷城小说和诗歌，清楚的不单单是舒巷城的写作特点，还有着对塑造小说人物的一些注意事项。比方云点云块，豆芽白菜的比喻，以前即使读过类似的也不会有印象，要这么挑出来才行。今后的阅读里，由此就拓宽了欣赏的领域，另一种切入，不会一味的计较文字是不是漂亮精致了。
在梁羽生有限的两篇关于舒巷城的文章中，觉得其旧体诗写的很棒，尤其《看羽毛球比赛》的一句：铿然一瓣莲花去，把羽毛球在半空的动态之美描摹的非常贴切，脑海中能显现出飞跃的画面。联想到小说，舒巷城的确对新旧文学的造诣都深，有着时代的必然又不必然的因素。而在另一篇《罗孚给徐铸成的祝寿诗》里，梁羽生引了一首于右任的旧体诗，比之《国殇》差了不少，犹记初听《国殇》时心灵的震动，酸酸的，欲潸然。那是一种叶落归根的渴望，那是一种愿望不能达成的无可奈何，那是一种眷眷难舍的思念……故土、故乡、故国。远去了，挥一挥手，是永别，今生今世的永远别离。无任何雕琢，字字却都是感情的投影，诚挚已极。
也许，靠着文字表达的艺术，是否佳品，感情放入了多少该排在首位。就像梁羽生写金应熙一文的出众，不正是那一份深厚感情？可梁羽生的小说，其文字和感情，习惯的有着一层隔膜，或者，求稳，没有了热情。仿佛第四照读史小识，古人的事迹，遥远的历经多人所谓客观评述，瞧不出新颖端倪。叙叙着史书的记载，夹点自我议论，好看么？不好看么？因人而异。
像蔡东藩的演义系列，文笔无可挑剔，观点实在八股，议论的内容也就过时，梁羽生对过去的解读，也有这倾向，其实从那些武侠故事所涉及的历史事件衍生的人物反应，就是梁羽生的态度及评价。当读史的随笔单独成文，便更能读出其想要阐述的观点，偏重于四书五经道德规范的观点，一派老学究气味，无聊透顶。比如《圣明天子半庸才》《末代皇帝的命运》，仿佛数据整理，罗列着不同朝代的不同帝王命运，一二三四的相比较，给个结论。看似剖析，实则平铺直叙，多少局限在了框架内。其他的关于项羽分封六国贵族、晋惠帝何不食肉糜的言论、武则天有没有淫乱宫闱、秦桧北人归北南人归南的国策……也基本如此，没什么新奇。
还是第五照旅游记趣写的好，文字仿佛摄像机的镜头，把美景拉到了面前，那桂林的山，那悉尼的水，未亲眼所见也能亲身感受。诗词又往往画龙点睛，提升意境，如《谈天气，怀大理》一文结尾，梁羽生“对中国三个著名风景区的观感，即西湖似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华贵少妇，昆明似荆钗裙布惹人怜的蓬门碧玉，而大理则是粗头乱服亦倾城的天真未凿的山野姑娘”。顿时，不同城市气息流窜，散着互不干扰的各样香气，是味觉的视觉沉沦。真是太美妙了。
无疑，梁羽生的白描有诗画感，写这种旅游方面的文章浑然天成，像他的武侠故事，哪一段风景不如在目前？但《雁山红豆之忆》也好，《在朴次茅斯食海鲜》也罢，都没那一篇《买嘢和睇嘢》的深深感触，微有的不满，整体仍旧开心，这相似的情形也遇到过，更像心声。大概与志不同道不合的朋友旅游就会面临这样的问题，有人爱购物，有人爱观景，两全其美不可能。去梵蒂冈时，导游的安排便是广场一个半小时，圣彼得大教堂仅仅半小时，这像不像梁羽生笔下的卢浮宫半小时，一家香水店却要两个半小时。所以跟团旅游还是要找有着一样兴趣爱好的团友。
至于第六照棋人棋事，因没接触过围棋的关系，看着一头雾水。在《中国围棋的传统风格》里，介绍的日本围棋是稳扎稳打，不禁想起了意大利的足球，防守反攻，当然不如一上场就是进攻的架势刺激了，而中国讲究的是扭杀，字面理解，也不是开始就步步紧逼，扭，即转折，大概是见招拆招，随机应变吧。如高手对决，成败常常在瞬息，许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这就又有些偏到了日本围棋的布局了，先占天元，关键是忍。其实跟狂轰烂炸没联系，不管风格怎样，中日还是有着相通的。
可不陷棋事，当然不迷棋人，无论聂卫平，还是曹大元，都提不起半分兴致去仔细阅读其琐碎。也许，评棋的第六照只适合专业人士吧，围棋爱好者也包括了。有一篇《迷上围棋的名人》除外，因添加着古代的小故事，如曹操、谢安、段祺瑞……还可读。了解的并非围棋，仅仅是历史。
第六照的后半段把围棋改成了象棋，依然是棋评，虽然知道点象棋规则的皮毛，也不关心。以致这一照的文章，全囫囵吞枣啦。感觉上，梁羽生的象棋评论比围棋评论写的好，脉络亦分明，又是画图的直观又是数字的解析，很透彻，但趣味性稍稍低了，还不如其武侠小说。且莫空山听雨去，江湖侠骨恐无多。确实，现代的侠骨，都化作了柔情，更护花，那些令人热血为之沸腾的丹心，只能是以前的故事啦，尽管不认同梁羽生的武侠有多好，却也是一场武林盛事兴衰。
而《笔花六照》是第一次读的梁羽生散文，没有失望，且值得推荐。文字非常真，带着呼之欲出的诚意，不是禅宗的直指人心也入了心，久久难忘。文后有梁羽生作品的目录，细数了数，原来读完整的仅仅7个故事，即《龙虎斗京华》、《白发魔女传》、《塞外奇侠传》、《七剑下天山》、《云海玉弓缘》、《飞凤潜龙》和《狂侠天骄魔女》。其余如《散花女侠》、《女帝奇英传》等，都像打鱼晒网，一星半点的翻过而已。
是少的可怜，毕竟金庸读全了整套，古龙除早期《月异星邪》《苍穹神剑》等，也是读了接近全程的。也有可能，是只读了梁羽生小说的1/5，导致对其故事喜好有些偏颇感。但这次读散文倒是改观，连带着小说都产生了某种兴趣，是有冲动读其全集的，同时亦从图书馆借了本《梁羽生闲说金瓶梅》，和《笔花六照》的闲适氛围大相径庭，很学术的书，十分详尽的点评，全当重看《金瓶梅》了。
虽然在李瓶儿此人的解析上面不很认同，可对于吴月娘、庞春梅、孟玉楼……却是等同新的认识，重要的，是这闲说也说出了大厦倾颓，万贯家财一息间散了，世态炎凉，那种寒冷的痛彻心扉，最初读《金瓶梅》道出的一声悯然叹息。发迹史、衰落史，落差太大，以致心湖颤动超过《红楼梦》，贾家的败，只是一种悲凉意境，如那中秋的凄凄夜宴，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或许，是《红楼梦》遣词造句比《金瓶梅》雅丽，相较就含蓄，表层的震撼没那么大吧。
中国的古典文学，一如中国的武侠小说，都没落了。而通过梁羽生的这两本书，也都看到了以往的辉煌，不能说是不得不读，却的确应该读一读，尤其《梁羽生闲说金瓶梅》，即使未曾熟悉《金瓶梅》的脉络，看完这点评，也会了解书里众人物的命运，可怜、可悲抑或者可恨，端看各人理解啦。然《笔花六照》，则可轻轻松松的打发辰光，也是在此想要介绍的散文集。

附录：于右任《国殇》：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
望我故乡；
故乡不可见兮，
永不能忘。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
望我大陆；
大陆不可见兮，
只有痛哭。
天苍苍，
野茫茫，
山之上，
国有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