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美国的战略 事实上,我们试图通过密切相关的三个方面来解决越南问题:1)美国国内;2)越南;3)通过外交手段。而要通过外交手段达到我们的基本目的,我们就必须在其他两个方面取得相当大的成功。 a.美国 在即将到来的几个月里,公众舆论让你解决越南战争的压力将会持续增长--而且我相信将要大大增长。虽然民意测验可能表明现在有相当数量的美国人对政府处理这场战争的方式是满意的,但是让这种支持化为乌有的因素还是明显存在的。10月份学生举行示威的计划是众所周知的,而许多美国人虽然反对学生们的这些活动,但他们也会因此而想到自己也是反对战争继续下去的。我在下文中会提到,我不相信"越南化"能大大减少要求结束这场战争的压力,事实上,经过一段时期后,它或许还会增大这种压力。许多"温和派"舆论界的领袖就持明显的反对态度,特别是报界和东部地区的人士,比如《生活》杂志,这是有特别意义的。如果再让公众感到强烈的不满,其结果必然导致舆论的两极分化。那时你将处于某种和约翰逊总统相似的处境,虽然实质上是不相同的。你将受到鹰派和鸽派的两面夹击。 这些由公众对美国政府施加的压力所产生的影响,将使国内公众和河内明显看出我国内部言论纷乱的情况更加突出。政府官员试图安抚鹰派或鸽派的陈述将会使河内感到迷惑,但也会使他们坚持其采取的等着把我们拖垮的既定方针。 b.越南 在涉及越南方面必须考虑三个因素--1)我们为"赢取战争"而通过军事行动和绥靖政策所做出的努力;2)越南战争"越南化";3)南越政府的政治立场。 1)我不相信按照我们目前的计划,我们能在两年之内赢取战争,虽然我们在给敌人造成损害方面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仍然相当重要。 2)"越南化"必须从两个方面来考虑,一方面是它允许我们把战争交给越南人来接手究竟前景如何,另一方面是河内和美国舆论的影响如何。南越部队是否能承担比目前越南军事援助司令部计划规定的更大的负担,我对此不抱乐观态度。毕竟,计划把战争的负担交给越南政府还要花30个月的时间。我不相信我们能有这么长的时间。 而且,当我们沿着"越南化"道路继续走下去时,将会碰到越来越严重的问题。 --美国撤军对美国公众而言,将会变得像咸花生一样,我们撤离得越多,公众就越盼望我们撤军。最后也许导致他们要求我们在一年之内就撤离所有军队。 --部队撤出越多,河内就越是受到鼓励--他们这些人不会上当受骗而认为南越人能够接手这场战争。他们可以选择在整个过程中攻击南越政府的部队来使我们为难,或者等待我们大规模撤离以后再这样做(也许要经过一个更大规模的渗透行动以后)。 --每一位从越南撤离的士兵对我们在南越所作的努力,相对而言都将越来越重要,因为他在美国军事力量中所占的比重比他以前的战友们更大(当然,我们不需要继续撤离作战部队,但是我们在以后的撤离行动中可以着重撤出增援部队。然而迟早有一天,我们必然要从根本上损害到我们在南越的行动)。 --要继续保持那些仍然留在越南的士兵们的道义责任感就越来越困难了,更不要说维持士兵母亲们的情绪了。 --在"越南化"最后阶段到来之前,不一定会减少美国的伤亡人数,因为我们的伤亡率也许与南越美军的总数没有什么关系。敌人每周要杀死150名美国士兵,只需要进攻我们部队的一小部分就可以做到。 --"越南化"要依靠越南政府的扩大,而且阮文绍的新政府不比以前的政府扩大了多少(见下文)。扩大越南政府的最好办法是造成西贡政府正在取胜,或至少能长期存在的印象。战争的结局越是难以捉摸,"越南化"的前景就越是暗淡。 3)我们在越南政府问题上面临着进退维谷的局面:现在的越南政府不能在政治解决方面走得太远,否则就必然要严重威胁到它本身的存在。但与此同时,它也没有采取足够的行动来使政治解决成为可能。 阮文绍没能"扩大"他的政府基础,这点的确令人不安。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没能笼络住西贡各种各样的茶馆政客。之所以令人不安是因为这些政客显然不相信阮文绍和他的政府对掌握未来的权力而言能代表多大希望,而且也因为新政府对中立主义人士没有做多少牵线搭桥的工作,这些人在未来的政治解决中是可以起到一定作用的。我还没有提到他还没能在非天主教的村庄中培植自己的政治实力。此外,由于美国部队正在撤退,阮文绍变得越来越依靠南越军方的政治支持。 c.外交手段 因此,越南局势没有希望能取得足够进展,也无法促使河内在巴黎的谈判中做出实在的让步。他们的不妥协态度也是因为估计到美国国内反对我们越南政策的潮流日益高涨。看来他们好像是准备让我们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