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第二个脑”? 人们研究导致白日梦的神经结构最多不过十年。在那之前,以耶鲁大学的杰罗姆•辛格(Jerome Singer)为代表的一大批学者都认为,白日梦不是大脑出现的小故障,而是发挥着某种作用。但他们一直找不到支持这个观点的铁证。大脑成像技术通过显示人们做白日梦时大脑活跃的区域,填补了这项空白。当我们的大脑进入“自动驾驶”模式时,大脑里被称为“默认网络”(default network)的三个区域显得特别活跃,它们就是内侧前额叶皮层、后扣带回皮层和顶叶皮层。当大脑处于空闲状态,没有东西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时,“默认网络”就会活跃起来。其实,它一直在后台运作,只有在我们什么都不关注的时候,它才会变成大脑里最活跃的区域。 关于“默认网络”为何存在,很多理论流派都做过解释。在我看来,最有说服力的解释是,“默认网络”是我们自我认知的重要一环。请想象一下,我们如果必须时刻关注外部世界,对外界的感觉就会非常敏锐,而无暇探索自己的内心世界。只和外界环境互动的“你”,将永远无法和内在的“你”做交流。而且,你只有在全神贯注做某件事的时候,才能处理各种信息。“默认网络”则允许我们在散步甚至是睡觉的时候消化这些信息。古人说,带着问题入睡,醒来就可能发现答案,这并非无稽之谈。我们的大脑确实能自动解决一些问题。喜剧演员约翰•克里斯(John Cleese)说过:“我上大学的时候……喜欢带着问题入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但问题解决了,我甚至不记得是哪里有问题了。我真是搞不懂,自己头一天怎么会找不到解决方法。” 我们还知道,“默认网络”在我们觉得有压力、无聊、混乱、困倦的时候比较活跃。根据哈佛大学心理学家丹尼尔•T•吉尔伯特(Daniel T. Gilbert)的研究,大脑闲下来的时候我们会不太开心,即使其中46%的时间我们都在做白日梦。很难说清为什么大脑闲下来的时候我们会不开心,这可能和我们在做白日梦时经常会回想紧张的情形有关。不管我们处于“自动驾驶”模式时是否开心,至少我们的大脑喜欢这个模式。凡事都过犹不及,适度满足大脑的这种倾向还是可行的。 这种倾向的好处在于:研究指出,做白日梦与创造力有密切的联系。那些有能力把自己从白日梦里拉出来的人就可以证明这一点。进可脚踏实地,退可神游天外,这种能力成为了一种自保手段,让我们得以逃离不健康的外部环境,在自己选择的精神世界里休憩。在那个世界里,我们可以不受拘束地思考问题,在无边无际的画布上恣意涂写。哲学家伯特兰•罗素(Bertrand Russell)在《幸福之路》(The Conquest of Happiness)一书中表达过这样的观点: 如果一个人能凭借自己真正的兴趣,比如对星际历史的爱好,忘记烦恼,那么当他从冷漠的世界上旅行归来时,一定会发现自己获得了内心的宁静,也懂得了应对烦恼的最佳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