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册是我们欣赏摄影作品的重要方式,也是摄影艺术得以传播的重要途径。然而,经典作品往往囿于图书开本、载体材质、印刷工艺等因素,让我们对大师杰作的欣赏、学习大打折扣。因此,一本印制考究、内容详实、体例得当,并以最接近原作的尺寸而精心打造的画册,便成为理解摄影语言,揣摩摄影技艺,感受摄影艺术的完美媒介。
摄影的天空,星汉灿烂,本书中的20位摄影大师,无疑是其中最为璀璨夺目的。《摄影的殿堂》即是这样的一部完美呈现大师杰作的巨著。本书是出版界向摄影艺术的一次致敬,通过300余幅摄影作品,集中介绍了活跃在二十世纪的20位世界著名摄影师。他们当中,有的我们早已耳熟能详,本书揭露了这些大师及其作品背后鲜为人知的故事:卡蒂埃-布列松的身世与《马拉之死》有何渊源?爱犬如命的艾略特·厄威特唯一出现猫的作品是哪一张?威廉·克莱恩如何回应罗兰·巴特在《明室》中对其作品的解读……而更多的摄影大师,则是国内首次将其传世杰作结集出版。
当摄影作为艺术,摄影师重要性之所在,除了其他原因之外,还在于他们有能力表现深藏或隐匿在我们意识中的东西,我们不曾进行自我表现的东西。如对于性这个主题,荒木经惟、梅普尔索普似乎是“抓起一把铁锹而不是相机,将深埋于地下的秘密挖掘了出来”。那些难以让人凝眸注视的作品,追求的,是一种经过极度唯美化的欲望状态;展现的,是欢快正酣之际喷涌欲出的生命力;而深埋于照片之后的,是荒木与阳子至死不渝的爱的旅程,是梅普尔索普与帕蒂·史密斯在切尔西旅馆情感纠葛……
“与其拍摄一个东西,不如拍摄一个意念;与其拍摄一个意念,不如拍摄一个幻梦。”曼·雷那异乎寻常的作品大大扩展了摄影艺术的领域。摄影不仅仅是对眼睛所见事物的简单复制和捕捉,还一定程度上成为了最广义上的图像制造者。《安格尔的小提琴》中,吉吉(Kiki)摆出了安格尔的画作《瓦平松的浴女》(Valpinçon Bather)中的姿态,照片穿越时空阻隔,至今仍被无数艺术形式借用,成为经典之作。进入二十世纪,彼得·林德伯格和赫伯·瑞茨同样在不断的新锐实验中发掘出理解时尚摄影的全新维度,制造出新的梦境。林德伯格得到他的德国老乡维姆·文德斯的青睐,照片中的天使演绎着另一种《柏林苍穹下》。瑞茨则潇洒而多情,他的作品是通向奇幻世界的大门,蕴藏着无限的可能。他拍摄的麦当娜闭着眼睛仰面向上,逆光变成顺光。她那带几分忧郁、几分神秘的神态,刚好与唱片的主题《真正的忧郁》相吻合。
“罗伯特·卡帕了解并憎恨战争,在他生动、真实的照片中,如同戈雅 (Gova)的版画《战争的灾难》一样,宣泄出人类诚挚而强烈的真情,他纪录了战争的恐怖和荒诞的愚蠢。” 卡帕的作品无需讨论,光看就够了。而纳赫特韦的彩色摄影以夸张而又不失真的色彩对比来表达战争的惨烈、环境的萧条或人的精神状态,极强的视觉张力与场景纵深,使影像主体与背景环境紧密融合。1954年,当罗伯特·卡帕陨落在中南半岛,詹姆斯·纳赫特韦刚刚4岁,战地摄影师已经负载了长达一个半世纪以来人世间所积累的各种矛盾与冲突。那些赞赏在战争中记录刺激瞬间的摄影师,同时也抗拒和鄙视着冲突的后果。
透过镜头,这些摄影大师的传世杰作使人们的影像观看方式发生改变。他们的作品屡次出现的在世界知名影展之上:爱德华·史泰钦的《人类大家庭》,约翰·萨考斯基的《摄影师之眼》……因此,《摄影的殿堂》在体例形式上,为每一位大师都安排了22页的篇幅,配合具有视觉冲击力的大幅图片,每一幅都尽可能保持作品原貌。同时还给出有关摄影师和作品的介绍与分析,并揭示了每幅照片背后的故事,包括创作动机、灵感来源和技术特点。入选本书的许多照片来自纽约现代艺术馆(MoMA)、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等多家全球顶尖艺术中心,并已成为时代的标志。
1565年,尼德兰画家彼得·勃鲁盖尔完成了一幅作品《收割》,这幅1.62米长,1.19米宽的油画层次分明。前景中几位农民在田地里或坐或卧,形象生动。画面中部靠后的背景中还有一群不起眼的小人,鲜有观者注意。但一位细心的观者准确地说出了他们在干嘛:用木棍打击一只吊起来的鹅。这一发现颇具美术史研究的意味。
可以说,这一惊人的发现,来着观者对作品反复、仔细的观看与揣摩。对于摄影作品,同样如此。如果我们对奥古斯特·桑德的《拳击手》走马观花,我们一定不会纳闷为什么往往在桑德作品中表情严肃的主角会露出坏笑,只有在仔细读图之后才会发掘,原来他在拍照前把身旁同伴的两只鞋带系在了一起……《摄影的殿堂》为大师杰作的展示提供了另一个空间,一个可以带回家,反复观看的影展。它让作品超脱时光的羁绊,使我们得以有时间为它的深意而沉思冥想。
评价“摄影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