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断层世界》
町原
自序
无论世界多么恶劣,我们都应该拥有梦想。梦想是人生的翅膀,可带我们飞翔。虽然我们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总会有许多断层的世界:当梦想和现实产生断层,是妥协还是坚持这很重要。当爱情和梦想断层,是选择爱情还是梦想?当友谊跟爱情断层,我们又该如何决断?我们的断层世界,我们的困惑——这不仅仅是一代人的断层,也不仅仅是一代人的困惑。
时间无论如何消逝,当梦想沉重得让我们发现生活的破绽,此时我们不再是害怕梦想的破灭,或者现实的逼迫,而是对人生虚空而颓废的对待——这就像我们穿臭了的鞋子,我们扔到旮旯,说:“这就是我们曾经的梦想。”但是我们也明白,“这也并非是我的现实。”
请不要害怕,断层固然断裂成渊,我们依旧可以跨越过去。因为,我们相信,我们做得到。
简介
这是一本讲述两代不同时空下的人的故事。虽然时代不仅相同,虽然时空差异巨大,虽然世界不停的在变,但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对梦想的坚持,和对断层的无奈、气馁、冲突等却是如此相同。
二十世纪的30年代里的七个年轻人为了梦想离开了家乡。二十一世纪里的10年代的七个年轻人为了梦想也离开了家乡。虽然跨越了整整一代人的60多年的时间断层,但是他们所追求的梦想却如胎记一般轮回传承着。两代人的他们,梦想不尽相同,但是追求梦想的那种勇气、挫折、迷茫却是如此的类似。
这不是命运给的捉弄。命运不会给我们任何启示。是我们自己创造了这样似乎轮回的命运。面对各种人生的断层,60年前的他们如何堕落,现在的我们也一样的方式在堕落。60年前的他们如何跨越,现在的我们也一样的方式在跨越。
有时候我们别无选择。
有时候我们可以选择。
这需要极大的勇气。
我们的断层世界。
“总有一天,我也会回到那个山岗上。到时你们也在那六棵松树旁边种上一棵属于我的松树。到时候请你们在墓碑上写着:他已实现了他的诺言。”——张大楠
第一章
我们的梦想,他们的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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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
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高铁时代。一切都显得那么飞速,但也拥挤不堪。在这条高速列车上,我们难以描述我们身边的人和事,因为我们难以分清楚真诚与伪装。很少人高谈阔论,似乎都累了。列车乘务员脸带微笑,但是却从他们紧张而快节奏的动作当中看到属于他们世界的怒气。面对世人,这是工作。面对自己,这是生存。笑与不笑取决于他们的工作,其实还是取决于他们的生存。
列车总有一个目的地。车上的乘客也有一个目的地。可是一直都生活在乘客体内的心,却忐忑不安——每一个人的心都悬着,找不到目的地。所以每一个乘客到达目的地后,我们看着人潮汹涌当下的落寞背影,那远去的背影,只是深深的黑,和黑里面的那种胶着状态的迷茫。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冯子强——人们总是笑称他是疯子强——忽然想起了张大楠那苍老的脸,还有他艰难而吐的那句话:“当我们忽然发现,我们的生活,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的时候,就证明,我们开始成熟了。” 冯子强靠在深圳火车东站门口的柱子上,吐了一口长长的烟,自言自语的说:“是的,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人潮汹涌的场景是你那么的熟悉,却有那么的陌生。他忽然皱起眉头,他竟然惊讶于自己竟然不记得究竟等待的人是谁。他睁大眼睛看着门口潮涌的人群,想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朝自己走来,好让自己记得等待的究竟是谁。而此时,他的心也忽然内疚起来,他为自己这样的健忘而感到惭愧。“等待,却不知道等待谁。” 冯子强自己都讪笑起来,嚼着口香糖,猛吸一口烟,再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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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提起的往事
车站越来越豪华了,周剑穿梭于人群,被这样豪华而拥挤的客运站震惊不已。如果我们说公车站的拥挤、地铁的拥挤、办公室的拥挤和一切大小事的拥挤习以为常,说明我们逐渐习惯成为城市海洋中的不分你我的沙丁鱼。但是周剑不习惯。他皱着眉头,推搡着挤兑人群前进。满头大汗的拿到了回家的车票。周剑飞速的走出售票大厅,来到热闹的广场上。他摸了摸口袋,又独自摇头笑了一下,然后低头钻入人满为患的候车厅。
“似乎全中国的人都在流动。都折腾着从家到城市,从城市到城市,从这里到那里。飞机、火车、大巴车轮流上阵,为这些洪流开道。其实我自己也是这洪流的一份子。”周剑吁了一口气。此时他已经端坐在豪华大巴上,看着窗外那黑压压的人群感叹唏嘘。
家的房子装修了。比以前体面多了。周剑站在楼下,等待奶奶为他开门。奶奶总是笑脸迎接着他的归家。其实周剑知道,即使奶奶很不开心,也会隐藏在笑容的背后。周剑每次想到奶奶习惯了躲在自己房间抹眼泪的时候,心就会很酸,眼睛也跟着发酸。
“爸,我回来了。”周剑拨通了他爸爸的电话。电话那边只嗯了一下,然后就挂了。周剑的奶奶张罗着给他倒水,张罗着叫他坐下之类的。人情冷暖也仅仅是在奶奶跟前显得有热度。周剑总是不忍奶奶忙来忙去的,慌忙的招呼奶奶也坐下。每当此时,周剑总会内心充满了惭愧。这家似乎跟自己无关一样,怎么感觉都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客人。
周剑老爸给周剑扔来一根烟。周剑笑了笑说,“我已经戒烟了。”周剑老爸也跟着笑了几下,然后点着自己的香烟。空气中凝结着什么。父子两的沉默如霜一样凝结着整个屋子。周剑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尴尬随着电视的吵闹逐渐消逝而去。
周剑喜欢历史。每次他回家的时候,都想跟老爸谈谈他们的童年、青年生活。但是每次想开口提的时候,总又会又吞回去。老爸似乎总不愿提起那些往事。“于是,我们每一个人的父母,都只有80年代之后的。80年代之前的历史似乎不存在。”周剑内心想着这些,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劲。他抬头看着皱纹逐渐增多的老爸的脸,似乎看到的只是一个人的上半身,没有下半身。
周剑觉得很虚幻。这虚幻竟然就是如此清晰的存在于我们的身边。有多少个人了解过自己父母那一代人的80年代之前的历史呢?似乎我们中国人的历史都只是从1980年忽然开始的。这样的时空断层感让周剑头痛。他爸爸起身,离去。“我要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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