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浪读了这本书, 不由得想到几个人。
Z医生,毕业两年,目前还处于作者笔下最苦难的实习医生阶段,大约是medical officer级别,只比最低的houseman好一点,每周至少值班一次。因为他进修的是麻醉学,所以门诊较少,比较多出现在手术室。
他说过一段话,让我印象深刻: 在麻醉科做妇女麻醉,有时候前一台手术的病人是一个非常想要怀孕,用尽办法甚至人工授精才怀上宝宝,但是不幸因为意外而流产或者小产的女士,后一台手术的病人却是一个年轻女孩,因为怀上不想要的孩子,来做人流,而且常常不是头一回; 觉得很痛心。
还好,他的同情心还没有被日复一日的面对生老病死而消磨掉。 他还没有冷漠到可怕的程度。 也许,再过几年,他也不会再有痛心的感觉了吧。
Z常常被笑话,说他生活不像医生的lifestyle。因为他还是租房住,还是搭地铁和巴士去上班上教堂,还是穿着朴素的t-shirt,即使上班也顶多polo-T, 还没有发号施令的语气。。。还算是个正常的好人。
A医生, 毕业N年,拿了各种学位各种证书,也去哈佛和MGH进修过,已经是作者笔下快要混出头的中年医生, 因为在大学附属医院做consultant,所以兼任助理教授。 因此,工作繁多,出门诊, 做手术,写报告,发论文,教学生,开杂会,还由管理一些科室事务。
作者常常提到病人往往排队两三个小时,进了专家门诊,顶多分到七八分钟,因而病人常常抱怨得不到足够的服务。在A医生的门诊,也是如此。三个半到四个小时的门诊时间,病人永远络绎不绝, 预约吧,去晚了预约也要等到第二天。 不过还好,在病人面前,A医生大多是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彬彬有礼, 不会大声呵斥病人,也不会不耐烦。 甚至,他会跟你聊天,如果不是太赶时间。
可是,A医生在背对病人背对护士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耐心。 他也满腹怨言,太忙,太大压力,太多office politics,太多刁难的病人家属。他每天6点半去医院,先巡查病房,然后开会,上午有时候做手术,有时候写报告,偶尔门诊太多,也会看门诊,中午午餐随便解决,有时候干脆lunch time meeting, 下午多数是门诊,晚上也有时有手术。 通常8,9点离开医院。 周末也常常回去工作,病人报告一摞一摞得赶紧做完。
他大概是没有私人生活的那类工作狂, 可是,被问到他是否喜欢现在的工作时,他还是说yes的。 他说,一来,工作占去了一个人大部分的时间,不喜欢岂不是很痛苦?不喜欢也没法做好;二来,工作的时候可以避开其他的烦恼。 问他为什么选择做医生。他说,你看, 我喜欢跟人打交道的工作。那做生意?不擅长。做律师?太多文书工作。做外交官? 。。。你以为每个人都可以当总统么?
看到他未到不惑之年,已是满头花白, 干净服帖的衬衣遮住了发福的肚子。没有私人生活,没有娱乐消遣,整日陪伴他的只是手术刀和病历卷宗。
也许他不可恨,只是可怜罢了。
这本书最后两章关于健康的反省也是不错, 尤其是自己住院一次之后, 更是有共鸣。 生病的经历也不失为一笔财富。在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健康的时候,我们才了解,很多以前追求的东西真是身边物,不值费心。
难得一本让我想写书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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