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是在学校淘旧书活动中淘到的。牛皮纸的封面本就吸引我,看到《还能在一起多久》猜想大概是有关爱情的小说吧(当时未在意书名正上方那句点明是有关亲情的话)。随意翻了翻,带文艺插图又排版松散,实在深得我心。便决定仔细读几段,一读才发现,原来是有关亲情的随笔集合,文笔似流淌着的轻缓的小河,漫入当时我因各种琐事只剩断壁残垣防御的心。
读着别人对亲人如数家珍一般的回忆,像听温暖的小故事一样,心里感到久违的宁静。虽每当触及痛处或有所感慨时常常落下泪来,但也觉得是有小幸福的。毕竟是人与人之间最深沉的爱。只是,读到后来觉得,幸福都是类似的,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幸。后面看得越来越粗略,不只是似有雷同之感,更要命的是,看着他人的回忆,我发现我对逝去亲人的记忆竟如此模糊。
爷爷那一辈的亲人里,除了外公在我初三那年去世以外,都还健在。外公的去世,是我第一次听懂“人没了”这个词。那天我感到无尽的悲伤,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起和外公相处的场景,却流着簌簌的眼泪。现在也是,想努力记起来一些细节,可是试着通过回忆老家的砖砖瓦瓦也是徒劳——只有房子,没有人。可,这个老实可爱的小老头,那么爱我。这让我更加感到撕裂一样的心痛。
平时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虽少了对不开心事的纠结,但这次却让我对“没心没肺”这个词充满了恨意。突然觉得,既然人都会死去,那么人活着是不是就是为了一种“记忆”?所谓名留青史、载入史册,是一种记忆。朋友之间、爱情当中,心里有没有你,在不在乎你,是一种记忆。尽管是没有结果的相识相爱,退而就其次,也至少希望对方不要忘记自己。在意的,原来一直都是,记忆。
这本书,因着我自己的原因,充满整本书的亲情故事并没有给我多深的印象,让我深深感叹的,是人们对记忆的追求。
既然本质是记忆,有些无奈之事真的只好要求一个美好的过程了。想起书里一句话:我希望你想起我的时候,只有幸福。也许对于外公的去世,我怕是只能记得最后的悲伤了;但于往后,于健在的亲人,于相知的朋友,我定要珍惜与他们相处的时光,能在记忆里铭刻住他们的一颦一笑,好让我在回忆他们的时候感到曾经拥有他们的幸福。
我们想要的东西那么多,有些得不到,有些在失去。所谓真正地拥有,好难。这时候,似乎只有存留那份记忆,记忆那些追求的过程,记忆曾经拥有的过程,才能稍稍弥补一下疲累忧伤的心。只是,对于洒脱的人来说,记忆是美好的;对于不够洒脱的人来说,也许还不如忘记了来得痛快。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正在相爱或曾该深爱的人们。
2014.10.26 上海
在意的,原来一直都是,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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