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三个醉酒的故事。
朋友的酒
上大学时,有次和几个兄弟喝酒,越喝越开心,越开心越能喝,最后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从下午喝到傍晚,从傍晚喝到深夜。
男人喝酒就喜欢吹牛侃大山,聊往日如何牛逼,曾经可能跟小学生瞪过眼就敢说像叶问那样一个打十个,曾经连跟女孩表白的勇气都没有就敢说追自己的妞有一个加强排,家在东北就敢说三海关外就没有摆不平的事儿。
酒话、醉话来回说,无非是我当年如何如何,我家里人如何如何,我兄弟如何如何。
兄弟也是男人酒桌上永远的话题,那天喝酒聊到一个兄弟,他在外地,有几年没见了,借着酒劲就给他打电话。
“傻逼,你干啥呢?”
“咋的了?”
“喝酒呢,想你了”
“你谁啊?”
“傻逼,我谁你都听不出来?是不是不想混了?”
“……”
“你现在立马去找瓶酒,咱们隔空对饮一下”
“我现在就喝着呢”
“那咱俩碰一杯”
“好,碰一杯”
“傻逼,真想你了,啥时候来北京?”
“不知道呢”
“傻逼,你想我吗?”
“你谁啊?”
“操你大爷!”
这中间磨磨唧唧得聊十分钟,最后一丝清明觉得这个声音好像不是我内哥们。
“你特么是不是修三”
“修三是谁啊?”
“操,打错了……”
第二天,酒醒了,又拨回这个电话给这人道歉。
那人也醒酒了,说昨晚也喝多了,也想着自己的兄弟,听到我电话过来,就琢磨到底是哪个兄弟,琢磨了一宿。
电话两端,我俩哈哈大笑,后来我们也成了不错的朋友,有时候喝酒的时候也会想起他,然后拿起电话跟他聊几句。
也许男人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跟最亲近的人说说心里话。说尽这些年心里的委屈和沧桑变化。
酒是看的见的光,让本是陌生的人变成了兄弟,有时候酒会让我们的生活变得不那么沉闷,会让我们更容易想起心里惦念的人。
同学的酒
最让我难忘的一场醉酒,是高中毕业散伙饭。
那一次几乎所有同学都喝醉了,我们就像关押多年的囚犯终于刑满释放了,再也不用顾忌任何事情,我们只需要的是自由,是释放,是哭,是喊,是荷尔蒙,是烈酒。最重要的一点是那天那家饭店酒水免费无限量供应。
那天大刚说:“我可能考不上大学了,你们出去都好好混,以后我跟人吹牛逼还能说我有同学在某某大学,这就是我的骄傲。”然后哈哈大笑,频频与人碰杯。
那天谷子哭着对我说:“这三年你一直把我当兄弟,可是我是女的啊,我们怎么做兄弟?”
我说:“那我们就做姐妹。”
她仰脖干了半瓶啤酒。
那天晓峰说:“你还记得高一我们在宿舍吃火锅差点把宿舍点了,那次学校追查下来,我们谁都没敢承认,谁承认谁死,你出头顶雷,那一刻你让我觉得你是个爷们。没想到你最后居然没事。”
我说:“我现在不也完完整整的上完了高中。”我没告诉他的是我姥爷是教务处主任。
那天燕子对我说:“你高中一共管我借了27回钱,加一起一共1456元,同学一场,这钱我不要了。”
我说:“要不你再借我点凑个整,回头你结婚我给你封个大红包。”
后来她结婚,我真的封了个大红包,只是我没有去参加她的婚礼。
那天我们班主任说:“你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都是亲生的,都是最调皮捣蛋的,也是最争气的,这三年操碎了心,我连自己的小孩都没要上。”
果然我们毕业第二年,他就成功的当爹了。
酒是放大镜,让我看到每个人都跟原来的自己不太一样了一些,酒让少有的这些片刻,变得更加弥足珍贵起来。
恋人的酒
有个姑娘曾经为我醉过一回酒。
有一段时间,我怀疑自己得了抑郁症,身边也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生活不如意,工作不顺心。一到晚上就失眠,每当头痛欲裂的时候,每天晚上我就一个人去广场上散步,去的早的话,广场的人很多,去的晚的话,好像就剩下我一个孤魂野鬼了。
我从来没注意过有人在默默的观察我,就是这个姑娘,后来我知道她的名字:马超。
直到有一天,我还是一如既往的飘荡着,她的突然出现还是多少有些让我慌乱不堪。
她说:“你有心事吗?”
我说:“你是要拉客吗?我可没有钱。”
她说:“我妈说说话尖酸刻薄的人,不是短命,就是贫贱。”
我愤怒的说:“你他妈是谁啊?”声音大到盖过广场舞大妈们的小苹果。
沉默一刻后她说:“你是问我妈是谁还是问我是谁?我叫马超,很高兴认识你。”
在之后的日子里她就一直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说实话她长的还是很好看的,肤色白皙,身材苗条,五官端正而显得秀气,如果当时没有女朋友,我也许会爱上她,虽然和当时女朋友异地相恋,但我还是不想跟其他女人有太多纠葛。
有一天,她对我说我远在她乡的女朋友另有新欢了,就我这个傻帽在苦苦等待,说了很多令人讨厌的话,导致我冲她大吼大骂,让她滚出我的生活。后来我听朋友说,她自己一个人坐了20几个小时的车,去了我女朋友的城市,具体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那天的夜里,我知道她喝了很多的酒,女人喝醉了,身体是软的,柔弱无骨,瘫若烂泥。她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呜咽地像个无助的孩子。但是我只是在她没有看到我的角落关注她,直到她安静的睡去,也许女孩喝醉过酒,就会长大吧。
无畏、痴心、死磕与迷茫,青春就是不知疲倦地奔跑,当你怀揣它时,它一文不值,只有将它耗尽后,一切才有意义。
看过这本《你是那些年岁里最烈的酒》,有感而发,想起三个自己的故事,那是属于自己的青春记忆,也许没人分享,但我知道那年的酒是香醇的,是烈的。
当你喝醉时你会想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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