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锷是1915年底护国运动的发动者,反对袁世凯称帝,“再造共和”的英雄。但是,在民国初年他却是袁世凯集权的推手之一。当时,他担任云南都督,在西南与川、黔、桂四省都督联合,成为一派,独树一帜。 蔡锷,生于1882年12月18日(清光绪八年十二月九日),湖南宝庆人(现邵阳市),原名艮寅,字松坡。蔡家世代务农,家境清寒。他的父亲农闲时做裁缝补贴家用,也粗通文墨,爱好读书,后来也就开始教书的生活。蔡锷5岁那年全家迁到武冈县,6岁开始跟着父亲读书。他聪明好学,又非常勤奋,自己买不起书,就常常借别人家的书来抄写。12岁那年,因为贫困,几乎无法继续学习。宝庆的著名学者樊锥爱惜人才,发现蔡锷很有培养前途,就免费把他收为弟子。樊锥思想开明,也提倡新学,主张维新变法,蔡锷深受启发。13岁那年,蔡锷考取了秀才。16岁时,长沙时务学堂开办,他从宝庆前往长沙报考。在樊先生的教导下,他的新学已经很有基础,因而能以第三名录取,成了时务学堂最年轻的学生。梁启超是时务学堂的总教习,蔡锷从此成了梁启超的高足弟子。 戊戌变法失败后,长沙时务学堂被关闭,蔡锷失去了学习的机会,他和同学唐才质、范源濂只好另谋出路,一起设法寻找自己的老师梁启超。流亡日本的梁启超,获悉学生们在寻找自己,就商请唐才常资助他们旅费,前往日本学习。1900年,蔡锷参加了唐才常组织的自立军起义,唐失败被杀。蔡锷回到日本后,决定学习军事,要为建立强大的国防力量而奋斗。他经过成城学校的学习和日本联队实习,于1902年进入日本东京士官学校第三期学习, 1904年毕业。在100多名毕业生中,蒋百里(后来是中国著名的军事学家)考第一名,蔡锷考第五名,与另一名中国毕业生张孝准,并称为“中国士官三杰”。蔡锷鉴于中国历代重文轻武,文人体质柔弱,因而提倡军国民主义,提倡尚武精神,强健体魄,振奋民族精神。他写的《军国民篇》,专门反省汉民族驯良懦弱的民族性格,强调铸造“国魂”。 蔡锷毕业回国后,先后转辗各地,参加编练新军的工作。他精于骑术,深为部属钦佩。黄兴到日本留学时,就结识了蔡锷。后来,黄兴到广西发动革命时,蔡锷先后在广西的多种军事学校任职,彼此进行过秘密联络。蔡锷同情革命,但没有参加同盟会,为人稳重,深沉有胆略,但不盲动。广西军中年轻的革命党人,看到蔡锷不动声色,对他的政治立场深感怀疑,就鼓动风潮排挤他。1911年,他离开广西,前往云南,担任协统(旅长)的职务。当时军中的同盟会员许多人都是他的部下,相处关系良好。武昌起义之后,云南同盟会员准备起义,他们相信蔡锷同情革命,决定邀请他参加革命的准备工作,蔡锷也欣然同意,并主持了革命的组织工作,进行了周密的部署。重阳节(10月30日)夜,云南起义成功,蔡锷被推为都督。 蔡锷有组织地领导了云南新军起义,很快就控制了全省,起义后云南政局安定,兵力严整,士气旺盛。云南新军训练有素,是起义各省中少有的建制完整的精锐武装。于是,湖北都督黎元洪、湖南都督谭延闿、战时总司令黄兴纷纷要求蔡锷率师北伐。然而,云南僻处西南,山路崎岖,道路遥远。当时,西南地区没有现代交通工具,出师北伐,只能徒步行军,也不可能很快到达前线。同时四川各地武装暴动后秩序混乱,一些地区还在清军控制之中。于是,黎元洪、谭延闿和四川革命党人又请求蔡锷先行援川,解除湖北前线的后顾之忧。11月11日,蔡锷组成援川军,有一个师的兵力,下分两个梯团。云南入川道路崎岖,行军缓慢,援川军12月16日才到达四川叙府,但这时候形势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四川清军已经解体,而湖北前线也已经停战多时,南北正在议和。川、滇两军本指望合作反清,在革命停顿的局势下却爆发了内斗。 原来,蔡锷的部下都是些受过传统教育,又属于新式军事学校毕业的军官,率领的是原建制的部队,训练有素,指挥统一。四川革命党人大多在会党中活动,所谓同志军起义,其成分多为四川袍哥,到处破坏秩序,成都军政府无力控制,被人家看成是哥老会政府。重庆则是新军起义,秩序尚好。蔡锷及其部下本来就比较稳健,看到会党活动在四川十分猖獗,就以维持秩序自命,在川南实行武力镇压,控制了川南的财富之区。援川军第二梯队到达泸州后,就和川南军政分府联合进攻合江,合江守军开门投降。不久,川南总司令黄方率部自合江返回泸州,滇军竟然伏击自己的盟军,杀害黄方及其部下100多人,引起四川革命党人的强烈震动。他们怀疑滇军对四川有侵略野心,不得不处处进行戒备。自此,川、滇之间的纠纷延续了20多年。川、滇冲突引起了全国的关注,经过多方调解,最后由重庆方面向滇军支付军费30万两,滇军才从四川撤退,于5月6日返抵昆明。 云南援川军于1911年11月间出发后,蔡锷又应黄兴、黎元洪的要求,组织北伐援军,继援川军之后,向长江前线进军。北伐军有4000人,由唐继尧率领,1912年1月28日从昆明出发。 唐继尧,生于1883年8月4日(清光绪九年七月十二日),云南会泽人,字蓂赓。他出身书香门第,15岁考中秀才,1904年考取官费留日学习军事,1905年参加同盟会,日本士官学校第六期毕业。回国后,在昆明任新军管带(营长),系云南重九起义骨干。 本来北伐军的计划是经四川泸州,出长江参加北伐。但蔡锷看到四川、贵州两省内部秩序混乱,他在给孙中山的电报中认为,很难指望这两省能够自己恢复秩序,影响全局,因此,以“援蜀救黔”自任,企图以云南的军事实力,控制西南三省。贵州是一个贫穷的省份,新军的力量也很弱。11月4日宣布独立,由革命党人杨荩诚为都督。杨率师北伐后,贵州政局很混乱,有同盟会、自治学社与宪政预备会的立宪派人士之间的对立。于是,宪政派的刘显世、任可澄等请戴戡到云南与蔡锷商量,希望北伐军改道贵州,支持他们控制贵州政权,得到蔡与唐的同意。蔡锷的原意是让滇军过境贵州,不准备停留。北伐军出发后,援川军与川军冲突加剧,要求增援。同时,贵州自治学社领袖钟昌祚由南京到达昆明,劝蔡锷不要介入贵州的内争。于是,蔡即指示唐继尧经四川支援陕西,并告诉他,南京陆军部也准备任命他为北伐总司令。但唐继尧在戴戡等人的怂恿下,决定出兵贵州,夺取政权。在唐的一再要求下,蔡只好听任唐按照缓急便宜行事。3月3 日,唐继尧突然袭击、攻占了贵阳,对于俘虏的黔军,无论官长士兵,一律屠杀,实行恐怖统治。5月,袁世凯正式任命唐继尧为贵州都督,与立宪派结合掌握了贵州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