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演员真人书: 赵立新,内地男演员,毕业于北京中央戏剧学院和全苏国立电影大学(莫斯科电影学院),曾担任维斯塔挪剧院和Uppsala市剧院的演员,现任中央戏剧学院电影电视艺术系教师。在《永不消逝的电波》、《开天辟地》、《辛亥革命》、《九河入海》等热播剧中都有精彩演出,并在胡玫执导的古装历史大戏《英雄曹操》中饰演曹操。2013年在电视剧《英雄时代:炎黄大帝》中主演炎帝。 2012年,在南锣鼓巷戏剧节上演了一出重点剧《男左女右》,这出戏改编自前苏联经典剧目《长椅》。上一次上演的时候名为《谈谈情,说说谎》,相比而言,我更喜欢后者,谈情的时候说谎,说谎的时候谈情,这相生相伴的残酷真理让太多以爱之名纠缠不清的痴男怨女应声躺枪。 采访在九剧场对面的小区里进行,到的时候,赵立新和他的搭档李峥正在彩排,空荡的房间里,没有任何道具,舞美,灯光和音响效果,但我还是立刻被眼前的表演抓住。男人转身要走,女人突然崩溃似的喊起来“我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红星大街几栋几号,我会去找她,找你的老婆”男人转身,开始威胁,恐吓,乞求,甚至说“让你保持沉默需要多少钱?”简单的一幕,立刻让我懂了这是一部谈男女角力,谈谎言和揭穿的戏。 “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男人在欺骗成千上万的女人,这就是生活的规律。”这是赵立新饰演的别佳口中的“真理”,他满嘴谎言,油腔滑调,一会儿是“阿廖沙”一会儿是“尼古拉”,直到他再遇到一年前和自己产生一夜情的薇拉,他才慢慢呈现出真正的自己——别佳。他不是来出差的销售员,他没有离婚,他有个八岁的儿子……他被一层一层地剥开来,一个自卑又可怜的情场老手,他同样是爱情的受害者,无比卑微地爱着自己的妻子,而妻子却爱着别人,爱情的光芒吞噬了所有自由、尊严和理智。而薇拉,一个在一夜情的半夜被抛弃的女人,与他重逢时,甚至问出一句“为什么你不能等到早上再走”,多么愚蠢,多么卑微。 1谎言和爱情密不可分 《男左女右》绝不仅仅是谈谈情,当他们在谈情的时候,他们还在谈论人性,孤独,真相,谎言,逃避,然后才是爱,甚至,还有温暖和希望。 秦琴:《男左女右》是根据前苏联剧作家的《长椅》改编的,是完全忠实于原著吗?和上一版本相比呢? 赵立新:完全忠实于原著,这次对上一版有些改动。主要在于场景和时空上变得更为集中了,其实更难演,不允许有任何的分心。 秦琴:这是一个前苏联作家的剧本,是你在俄罗斯学习的时候接触到的吗?这个剧本的什么地方打动了你? 赵立新:是的。这是70年代末的一个剧本,我觉得这么扎实的剧作功底使其成为一个话剧剧作的范例,其次也是一个表演的范例。其三,它有一个朴实的主题,男主找伴儿这是恒久不变的,男女说谎,这也是时有发生的。人们排遣孤独,从内在到外在地寻找一个伴侣,以示慰藉。这个主题很好,最打动我的是整出戏完了之后除了谎言的幽默嬉笑,最后还让人感觉到很温暖,给了我们希望。 秦琴:在戏里女主虽然再三被男主欺骗,但她还是说永远不换锁,给他一把钥匙? 赵立新:对,钥匙、自信和未来。我觉得我更喜欢给人以希望的作品。就是你可以揭露、可以鞭挞、可以批判,但最后还是要告诉你:明天是美好的。你想,前面那么一大段带着观众的心揪来揪去的、骗来骗去的,大家就会很疲劳很累,最后得让它慢下来,让它平静下来。人们就会问接下来该怎么办,会问我们明天怎么办,因为我们今天都在说谎。而看到这个,就会觉得还是有明天,还是挺好的,我们还能往前走,不要怕,我们还是可以去寻找的。 秦琴:在两性关系中,你集中探讨了谎言的问题,在你看来爱情与谎言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赵立新:谎言和爱情是不可分的,我觉得美好的爱情可能会建立在某些谎言上,就是戳不戳穿的问题,你把它搁在盒子里封好,也挺好的。(笑)一不小心戳破了之后,就像一个彩色气球被戳破,也很残酷,因为纯粹的百分百的爱情不存在,百分百的诚实是行不通的,也是违反人性的。我们人自身的局限是很早就有的,比如自私、趋利避害,这都是我们的天性。把人的损失降到最小,这是一个人的本能。虽然爱情的灼伤不可逃避,但灼伤一次之后你就一定知道了它的疼,一下子就要躲开。以后就会对自己说我要小心,要躲开这个疼,这个时候就需要技巧,可能要撒两句谎来保护自己。所以爱情的组成很复杂。不一定完全的诚实就会建立完美的爱情,但太多的谎话一定会破坏爱情。 2戏剧的秘密就是交出自己 赵立新演绎了很多深入人心的角色,他还主持着BTV的《档案》栏目,他是演员,也是主持人,但他的微博名都叫“戏剧赵立新”。他说他对戏剧始终有着更多的偏爱,希望做更多的好戏吸引更多观众参与进来,话剧有它自己不同于其他艺术形式的使命,有更深层的东西,可以挖掘到人内心深处。他愿意坚守,哪怕用拍影视剧或其他方式来获取名利以作为坚守的底子也无畏。 秦琴:你一直偏爱做一些比较深层的戏,是一种完全不同于解压戏的路线,以后会一直走这个路线吗? 赵立新:是。我一直会问自己一句话,我做这个戏为什么?目的不是为了赚钱,为了出名,为了哗众取宠,那是为了干嘛?我为了给观众说一句话,我要表达一个思想,我要给观众看一种这样的戏,确定了这个之后再去做。话剧今天,名与利都是比不了其他艺术的。我想说,我更想通过话剧这一种形式来表达我自己,思想也好,经验也好,或者是我自己也没有解决的困惑。戏的最大的魅力就在于我开始困惑,我开始对于以前认为的理所当然的东西产生一个问号,这也很棒。 秦琴:因为这种困惑,所以产生了共鸣? 赵立新:共鸣这事儿,去年那个戏《审查者》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响我完全没想到,今后的戏能产生多大共鸣我也不知道,但现在我对做戏有比较乐观的态度,不像之前。我04年和05年在北京做话剧的时候,很伤心的,那时候就是想要共鸣,要反响,要被承认,现在不了,不要这个了。不同的时期,人们有不同的需求,戏剧本来就不能让所有人共鸣。 秦琴:你是一个全能型艺人,又拍电视剧电影,又演话剧,还做主持人。在这几个当中哪个对你来说分量最重? 赵立新:我这么说好了,分量最重的对我来说是戏剧,但是我现在投入精力最大的是影视。 秦琴:在影视题材中,我发现你接触最多的是历史题材,这是你的偏好? 赵立新:可以这么说,我对旧的历史、旧的人物兴趣远远多于当下。我觉得时代中我所需要的一些东西没有了,就只好转回到历史中去寻找。比如民国、汉朝,它里面的很多东西让我感到我们这个民族发展的希望,尤其是在文化领域。 秦琴:您在瑞典待了十二年,在瑞典拍戏和在国内有什么不同? 赵立新:那里更严谨,戏剧土壤更好,包括俄罗斯也一样。人们再穷也要攒一点钱,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去看戏。俄罗斯经济最不景气的时候我刚好在那,那时候商店里都没有东西吃了,但剧院里一样座无虚席。 秦琴:西方的戏剧观念给你最大的触动是什么? 赵立新:就是戏剧是人性的。吃碗面可以让人饱了,但是无法让人快乐。戏剧却能做到。 秦琴:您之前有一个讲座叫“戏剧的秘密”,您觉得戏剧的秘密是什么呢? 赵立新:戏剧的秘密就是交出自己。去掉一切杂念,把自己交出去。 以梦为马,源自一个关于梦貘的传说。梦貘是一种奇幻生物,传说中,它们以梦为食,吞噬梦境, 也可以使被吞噬的梦境重现。梦貘在吃完人们的梦之后又悄悄地返回到丛林中,继续它神秘的生活。以梦喂马,驰骋岁月。意为:渴望自己是马,食梦为生,期待飞翔奔驰,实现愿望。戏剧里,演员表演一个个他人的故事,也好似进入一种奇幻的梦境,通过梦来表达传递自己,难怪有人比喻表演行业为造梦工厂。但赵立新的梦,不局限于塑造一个什么样的绮丽梦境,讲一个多么好听的故事,更多的是要挖掘这故事这梦背后的力量,文化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