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熊猫[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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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序(摘录) 熊猫项目紧接在中国历史上一个动荡不安的阶段之后开始。我觉得能在这期间置身中国是一种荣幸。它给我一个机会,深入半世纪不曾见过外国人足迹的偏远山区,研究一种国宝级动物。我逐渐能欣赏同事的幽默、圆滑,以及对艰苦环境的任劳任怨。我学着去了解他们,对于那些西方人眼中的冷漠、傲慢、诡诈和应得心理,虽然还未必能消极接受,但也还可以同情。记忆为我过滤掉项目的黑暗面,以及某些令我极为丧气的事。人的记忆在怀旧的情绪中,为何变得如此宽容而理想化?同时,独特的研究环境和迫切的保护问题,都是我喜欢在中国工作的原因,我在中国所花的时间,是我在任何其他国家从事野生动植物研究的三倍。 我并不想把自己说... 查看全部[ 选录 ]
摘录
…… 四月底,林中变得生气勃勃;春天迎来了最盛期。我们帐篷周围的杜鹃丛已开满紫花,林子里还有一株开淡粉色花的杜鹃树在摇曳生姿。树干粗大多结又往往空心的水青树(Tetracentron)是土地公的理想寓所,现在树上长满琥珀色的心形叶片,打从太阳自东方山脊升起,它们就像成串的金色星座,在晨空中熠耀。水青树属于中国西部山区古生态系统,一亿年前,现在的西藏还埋在特提斯海(Tethys Sea)下面,与世界其他地区隔绝。后来地壳在垂直与水平方向的挤压,使特提斯海的海底上升,形成西藏高原以及后来的喜马拉雅山系。候鸟的新迁徙路线带来新的植物。也有些植物——杜鹃、青杠、竹子——移植到远方的其他地区,但水青树... 查看全部[ 摘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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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十五日,云层终于开了,露出几小方蓝天。我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离开,随便到哪儿都可以;我想念不受拘束的自由。匆匆吃罢早餐,我前往臭水沟的东界,那是个我没去过的地方。我翻过一段很长的山岭,来到一个斜坡,坡上没有竹林或冷杉林,长满水藓和枝干虬结的杜鹃,在此行走,好像膝盖以下都埋在吸饱水的大海绵里。离开营地四小时后,我终于抵达山谷的东缘,海拔约一万一千英尺。一片浮云闲闲徜徉在南方一座山峰上,臭水沟被另一片云罩住。山谷边缘有条动物出没的小径,我找到羚牛和豺的足迹;多日前的粪便也显示熊猫曾经路过。这儿是竹林生长的上限,竹茎只有二十英寸高,东一片、西一片长在草甸上,在青草和白色常春花中间。我脚边是... 查看全部[ 摘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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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三日。春潮泛滥,岷江浊浪滚滚。我们左手边,群峰壁立处,草坡山谷连着岷山。草坡是早期几支熊猫探险队射杀熊猫的所在,包括一九三一年的多兰探险队,一九三四年的塞奇探险队,还有露丝·哈克尼斯和弗洛伊德·丹吉尔·史密斯也都是在这儿替动物园猎到熊猫。沿公路往北走,岷江河谷变得开阔处就是汶川,过去是羌族部落中心,瓦司国遗都,但如今已是一个现代化的县城,甚至威廉·谢尔登(William Sheldon)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所描述的“古老破败的城墙”,也已消失无踪。 两千多年来,岷江的河谷一直是客商与入侵者的主要通道,现在山顶上只剩碉堡与瞭望塔的废墟,任人凭吊。从前山坡上一定有茂密的树林,跟我们开车经... 查看全部[ 摘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