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掌控金融市场的话语权
——读《教鸟儿飞行》
彭忠富
2008年肇始于美国的次贷危机，最终波及到全世界，一些国家至今仍在危机的泥潭中苦苦挣扎，希腊等国甚至脆弱得差点破产。美国也不轻松，投资银行业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崩溃，整个市场处于毁灭状态，部分机构不得不国有化，市场资金冻结，货币政策变得极不正常并且可能无效……诸如此类的表现，让美国在世界面前也显得极度虚弱。危机爆发后，大家都在检讨危机的起源，有人说这是由于华尔街金融家的贪婪造成的后果。他们制造出很多极具风险的金融衍生品出来，又通过金融市场把这些衍生品出售给了世界各地的个人和机构投资者。因此，当危机爆发的时候，一损俱损，谁也不能独善其身，瞬间酿成全球灾难。
华尔街的贪婪众所周知，但那些隐藏在华尔街银行家背后、操纵金融市场的经济学家们更加难辞其咎。是他们掌控了金融市场的话语权，但是他们的金融理论完全与市场实践脱节，结果给整个世界带来灾难。他们不是交易者、企业金融家、财务长、财务经理、投资银行家或财长，可以说毫无金融实践经验。他们甚至不会尝试描述那些分析对象在做什么，但是他们会根据一间在黑暗中亮着灯的大学办公室所处的特定区域来做出大胆的假设。
在金融市场上，充满了各种偶然性，随时都在发生变化，不可能有哪种理论可以一如既往地指导人们，即使爱因斯坦和牛顿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即使是每年赚一亿美元并且始终创造30%以上回报的数学天才也没有这种资格。和物理不一样，金融领域是不可驯服的，也是没有规则可言的。美国人帕布罗•特利亚纳，在金融行业从事过各种工作，研究领域极其广泛，涉及风险管理、衍生金融、银行监管等，是一位从金融实践中成长起来的全球顶尖金融专家。他在最近出版的著作《教鸟儿飞行》中指出，金融危机的罪魁祸首就是对金融理论的过分依赖，危机的后果是具有毁灭性和极其痛苦的。在金融领域，没有现实意义的理论一文不值。面对塔诺布这样一些著名金融实践先行者的质疑时，那些没有实际工作经验的理论家们就应该选择谦虚地倾听。正如面对一群讨论鸟儿的人分享他们观察蓝天上的鸟儿所获得的一些简介的时候，一位鸟类学家会怎么做呢？由于事关鸟类学，我们肯定希望他会静静地站在一边，并且充满敬意地关注所讨论的内容，谁知道呢，也许他无意间能够学习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金融经济学和金融工程学长期以来被认为是市场上获得最为广泛成功的一部分，但是理论和数学方面的内容与传统智慧相比较，在现实生活中使用得更少，也没有取得传统智慧那么大的成功。同时，我们也不确定理论的发展是否就代表了传统智慧的一种提升。换言之，模型是否会带来一些新的和有用的东西呢？如果不能，那么模型存在的理由是什么呢？对BSM模型的批判是我们深入研究的一个主题。我们花了30年时间才明白这样一个道理，那就是赢得诺贝尔奖的模型也许既不是受欢迎的，也不具备什么原创性，甚至也不是什么必要的东西。
本书文字简单朴实，即便没有金融专业知识也能看懂。作者用很大的篇幅来描述理论和理论学家的同时，包含了很多激动人心而又高度相关的小情节，它们是目前处于风口浪尖上的超级热门的中心主题，这些主题包括：当今对BSM模型的批评；在从一开始到危机爆发的过程中，评价机构对复杂的信用衍生品的评价方法；投资银行是如何模型化这些复杂的有价证券的；专业人士是如何运用理论来为这些接踵而至的风险辩护的；在险价值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量化基金是什么以及它们是如何运作的；认真考虑设置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合理性的问题；为什么我们会被那些挥舞着文凭、深藏不露的金融工程的狡猾骗子所蒙蔽；对有影响力的历史案例的研究和对神秘而有魅力的人物的介绍。
如果金融理论和实践脱节，就会威胁现实并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本书揭露了金融模型的副作用及其危害，批判了那些错误并带有幻想意味的假设以及华尔街盲目使用模型的方式，给我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更加重要的是，它有力地证明了我们不能迷信书本，不能迷信权威，要勇于质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