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是一个反思的年代,在国学大肆回归的热潮中不失时机的推出了其中的代表人物——陈寅恪。把陈寅恪当作一座文化的丰碑来纪念,并极度渲染他那非凡的悲壮和高贵以供今人所瞻仰。而与此同时推出的另一位思想家就是顾准(关于他们另行叙述)。
他们都以其独特的个人魅力,更重要的是以他们独有的学识和睿智,以自己所固有的人格魅力和敏锐的洞察力,来体现自身的价值,在遭遇强大到不可抗拒的外力的时候,以他们的全部生命为代价来与之抗衡。
而王小波的适时去世也给了浮躁的学界树立了另一个榜样,再一次向世人诠释了什么是“独立之精神和自由之思想”。而他在文本中展现出来对于现实的敏锐和巨大的现实关怀又通过他颠;覆性的叙述让思想界为之震惊,其实在传媒的大肆渲染之下王小波在文字本身的意义被意外之言取代了,但对于文本的解读却始终是评价一个作家的唯一标准。
回到《黄金时代》,作品的背景是“文革”时期,在这样的时代,人只有接受现实法则的可能而毫无证明自己的可能,回顾以往反思文革的文章,大多企图以宏大叙事的构图展现时代的变迁,而个人无法承受的灾难映现在残酷的历史中,但王小波却采用了一种荒谬的解构来纯客观的体现,对于现实全盘承认,所有的理想和幻想都是不负存在的,有的只是对于现实的嘲讽。
王二们在荒谬的处境面前只能是接受命运的安排而无能为力,游戏的真谛在于你永远只能遵循游戏的规则而不能破坏它,“我们不能证明自己无辜。我倒倾向证明自己不无辜。”于是性就成了王二们反抗的最后也是最有力的阵地了。在这样的叙事中,王二们的精神达到了超越,而读者在接受这样的价值判断时也就有了更深一层的思考了。
在那个时代无比压抑的环境中,王二以一种戏谑的方式烛照了人性的光辉,在暗淡的历史阴影中超脱了个体的体验而达到了一种共同的悲壮,在变形的历史中找寻真的色彩,于是性爱越甜蜜越愉悦,人性也就得到了最大的程度的张扬了。
性的问题在王二那里不在是一直以来的社会伦理问题,而是政治问题,对性的控制和责难是对肉体和精神进行的鞭挞,这样的一种压抑是政治以暴力的方式对肉体和性灵的压抑,王小波的作品在戏谑的外衣下实践其实是高写实的笔调,正因为性被直露的描述,展现,谈论,反而没有了道德外衣的遮盖,就以一种普世化的自然真理的一览无余恢复了性的自然和纯真。
历史造就了太多的遗憾,我们没有权力更没有能力要求一切重来,但是历史的不完美并不同时表明我们就放弃对历史的反省。在新的一个世纪展开的时候,始于上个世纪末的发生在中国思想界的可以说是轰轰烈烈的讨论已经被遗忘的差不多了,而王小波的背影似乎又再一次的远离了我们,在灯红酒绿的都市新人类狂乱的背影后,在赚钱成为最广大青年的志向的时候,王二们的反思几乎快要被遗弃了,变成历史原野上苍茫的地平线。
当这样的个体生命消失之后,作为他存在价值的思想意义才有可能被旁人所提及并认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王小波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王二们的反思
对“王二们的反思”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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