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从高中时代,闺蜜便开始在我耳边不停地念叨着王小波的名字。摆脱高考束缚获得自由的大学刚刚开学不久,她便拉着我一路往北地飞奔,坐了火车坐了公交又换了驴车走了黄泥路,来到那处寂静的地方,那块刻着“王小波之墓”大字的大石头前。那块石头,就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像我们静静凝望着他一样静静凝望着我们。闺蜜静静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我说,这么远来了,跟他说点什么吧,说我们来看他啦。闺蜜深吸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说,伸出手,掌心静静地按在那块石头上,四月的风还有些微凉,轻轻一吹,一滴晶晶亮亮的小水滴从闺蜜的脸蛋上滑下来,掉进石头脚下的地里。闺蜜还是双唇紧闭,什么都没说,似乎那一路的奔波,那些腰背的酸痛,那两双疲劳的双眼,还有那些吃在嘴里的沙土,想说的一切,全都跟着那滴小眼泪,沁进了小波脚下的泥土中。我在身后静静地站着,心里默默地念叨,小波哇,我们来看你啦。
那次的扫墓,算是为了陪闺蜜去圆她看看小波的梦,之于当时的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一直到今日得闲,看完了黄金时代。
虽然只有短短一篇。但是王小波啊,读过的人才会懂。读过的人马上就会懂。读他的人,读懂他的人,都会想见见那个笑纹入嘴,眼下乌黑,咧着嘴笑的王二---这个形象,怕也多多少少就是小波本人的映照吧;会觉得伟大的友谊这件事情是那么的的自然;而爱情来临的那一刻又是那么的美好。最重要的是,读过,就会看到小波那样一颗理智,幽默又纯净的心。在那样的大环境中,混混沌沌的王二没有去多想,看似什么都不懂,心却如明镜的陈清扬也没有把苦难时刻放在心上。相互依偎着,顺其自然地静静往前走。就像文里说的,“真实就是无法醒来。那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了在世界上有些什么,那一瞬间她就下定了决心,走上前来,接受摧残,心里快乐异常。”
对黄金时代,其实不想说太多,一千个人的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说得太多以为看的很破,反而会漏掉些什么,会亵渎掉什么。
我只是在想,如果再有机会去到那块大石头跟前,我也怕会抑制不住地哽咽,只能拿掌心静静地贴着他,默默地站着,说不出话来。
“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
小波哇,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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