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王小波的书是从杂文开始的,他的杂文总的来说有几个让我很喜欢的地方:一,观点简单,从不啰嗦;二,文笔通俗,读起来轻松;三,黑色幽默感十足。除此以外,他对于智慧的崇尚,对于真理的执着,对于愚昧的厌恶,都令我推崇。
比起杂文来说,小说显然是另外一个领域,这其中对作者的写作功底,行文思想有着很高的要求,与此同时对读者也有着一定的要求,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的读者有着不同的阅读需求。我个人读小说读得不多,但对于这本书感悟良多,一句话概括,这本《黄金时代》是一本有趣的书。其中收录的每一部作品读起来一点儿也不显得沉闷,你也没有必要记住无数个人名,复杂的人物关系,你只需要想起来了就把它捧着翻几页,基本上每一段落都是一个小段子。所以就这一点看来这本书起码不会烂,有趣的书不一定好,但一定不会差。
当然,王小波本人不光是个有趣的人,也是一个有着极强求知欲的作者。所以相信他笔下的故事也一定是经过了他精雕细琢的产物,小说的结构上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地方,他时而以第一人称的笔触交代王二的心理,时而又以王二第三人称的笔触交代客观事实的细节。叙事的手法上也是以王二本人的回忆为线索,在回忆与现实之间来回穿梭着讲故事。阅读的过程中总是惊喜连连,那些到底有没有存在过的回忆看上去总是无比天马行空,在那个黄金时代的背景下,一切都如同闹剧,一切都是反常,但其实这都是现实,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属于王二的平常的每一天。
《黄金时代》这个故事总共有三个部分,《黄金时代》 《三十而立》 《似水流年》 ,附上《似水流年》中的王二年表:
1950年 出生
1966年——1968年 “文化革命”。住在矿院,是一名中学生,目睹了贺先生跳楼自杀,和李先生龟头血肿。
1968年 和许由在地下室造炸药玩,出来事故,大倒其霉。先被专政,后被捕,挨了很多揍。
1969年——1972年 被释放,到云南插队。认识陈清扬。
1972年——1977年 在京郊插队。与小转铃交好。与刘先生结识。刘老先生死。后来上调回城,在街道厂当工人。
1977年——1981年 上大学。
1981年——1984年 毕业,三十而立。与二妞子结婚。
1985年——1990年 与旧情人线条重逢,很惊讶地发现她已嫁了李先生。出国读学位。丧父。离婚。回国。
1990年 四十岁。
当然《革命时期的爱情》和《我的阴阳两界》中的王二就是另一个平行宇宙的王二了。《黄金时代》中陈清扬被打屁股后青藤绕树般的爱情让很多读者记忆深刻,因为王小波本人既不是王二,也不是陈清扬,写小说的时候他本人总是隐藏在他笔下的整个世界之后,王二和陈清扬是他手中两个角色,角色A应该扛着角色B,地点是在泥泞的山路上,至于那个被打屁股后的爱情他早就构思好,就等在合适的情景下让A和B表演。我们读王小波的故事会发现他的语言通俗,但情节本身却浪漫的不得了,并且这种浪漫建立在一种近乎难以理解的庸俗之上。
王小波是一位浪漫的人,但他也是一位抑郁的人,这种气质和某些诗人相似,他们有着敏锐的嗅觉,可以在身处已久的气味中依旧辨别出这种气味,在身处的时代中认清历史洪流的去向。物理学中有一个说法,假如我们处在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离的空间内,我们无法通过任何一种方法判断我们到底是处于匀速状态还是静止状态。但在意识和思想上,物理学的定理显然不适用,有智慧的人总能在整个群体身处肮脏泥潭中清晰地意识到我们的处境理应当更好。王小波就是这样一个人,当整个时代都在借酒撒疯的同时,他坚信自己属于“正常人”那一类,“不正常人”是大多数,这种信念也许就是来源于他对智慧的推崇,在他的杂文中他提到过他曾经在文革插队期间晚上会没有事情可做,那时他会解几道数学几何题目打发时间。追求智慧的种子从一开始就在他心中发芽。在《革命时期的爱情》中的王二小时候看到过紫红色的天空,这是因为当时北京的天上飘满了煤炭粉末,由此王二想到了印象派的超现实主义艺术,或者说王小波联想到了这一点,然后王小波就开始发挥他那浪漫的想象力,从所有那些看上去不正常的东西开始写起,包括破铜烂铁,断壁残垣,甚至是街角的一坨屎,所有的一切在王小波笔下的王二心中都在暗示着什么。每当我读到这些不那么美好但又充满寓意的文字时,我总会想到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 ,里面霍.阿.布恩迪亚也是一位对未知事物未知知识充满好奇心的人,由于时代的局限性,他和他带领的马孔多村民们始终挣扎在愚昧的泥沼中,这些却并不影响我们发现布恩迪亚身上最难得品质,他可以为了从未见过的冰块欢呼舞蹈,为了磁铁的吸引力而费劲心思,也正是他带领整个村落的人前往未知的远方开拓家园。王二也被王小波寄托了这样的信念,愚昧的时代可能会给予我们无聊的生活,但这种愚昧与无聊,本身就在无时无刻的暗示着这个世界上亘古不变的规律。街角的那一坨屎,必然也隐含着宇宙最根本的真相,王小波意识到了这一点,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类喜欢研究一坨屎。
王小波本人的气质是抑郁的,但所谓物极必反,他总是喜欢逗人笑,杂文里这一点表现的很明显,小说中也有体现,小说中笑料自然就是王二和他身边的人,王小波在这方面很擅长,在《似水流年》中有这么一段描写极具特色的描写:
“ 我对线条说:老天爷会垂青我们,给咱们一场酷刑,到那时你我可要挺住,像个好样的爷们和好样的娘们!
而线条则说:她希望酷刑之前给五分钟上厕所。见到血淋淋的场面她就尿频。
二十三年之后,线条对我说:现在机会到了!我们正可以联手做一番事来。摆在我们面前的正是一场酷刑。我会秃顶,性欲减退,老眼昏花,胃疼,前列腺肿大尿不出尿来,腿痛,折磨了我一辈子的腰痛变成截瘫,驼背,体重减轻,头脑昏聩,然后死去。而她会乳房下垂,月经停止,因阴道萎缩而受欲火的煎熬。皱纹满脸,头发脱落,成为丑八怪,逐渐死于衰竭。这是老天爷安排的衰老之刑,这也是你一生唯一的机会,挺起腰杆来,证明你是个好样的!
线条所建议的是:在衰老到来之时,做一件值得一做的事,正如布鲁诺提倡日心说,贞德捍卫奥尔良一样。我们要在未来的痛苦面前,毫不畏缩,坚持到神志丧失的时刻:正如布鲁诺被拉成面条之前还在坚持日心说,贞德被烤熟之前口诵圣母之名一样。我们做这件事情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好样的! ”
这段描写总是让我止不住的拍手叫好,这种感觉就像听隔壁老王唠嗑儿一样,字间却传达了一个简单而明确的信息,我们坚持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好样的,生活可以摧残我们的肉体,但藏在心间的那个关于属于我们值得一做的事的信念任谁也征服不了。那个值得一做的事情是什么呢?或许这就是我们生活的意义所在,当然不是全部。
王小波不是个看上去很“高端”的作家,他总是带着一脸轻松的笑,你若愿意听,他便给你讲些小段子,讲到好笑处免不了自黑一把;你若是不愿听,他便回到自己的小房间直到你再忆起他,待你忆起他时,老朋友还是继续给你讲那些上次没能讲完的段子。
王小波对于那个黄金时代是抱着极大的消极态度,在杂文中他也不只一次的提到过任何一个身处在那个时代的人都是可悲的,愚昧的时代会占用一个人本就不多的生命。没有什么比浪费生命更加让人灰心丧气,强迫崇尚智慧的人歌颂愚昧则更加让人难以接受。在《黄金时代》这本书中有很多有趣的角色他们是身份是知识分子,在这里我对知识分子下一个简单的定义,他们是这样一群人,他们创造价值的主要途径是通过脑力劳动来完成某些具有专业属性的工作。王小波笔下有很多这样的角色,他们不懂得圆滑处事,身体病弱,但对于某一专业领域的知识怀有热情,对于时代的悲哀他们看得一清二楚,智慧女神总会赋予他们这种能力。在“黄金时代”中的他们备受煎熬,在王小波的笔下,这些老先生学识渊博,时不时还有些一根筋,过于纠结于逻辑关系令他们很容易犯政治错误。我记得其中有一位李先生,外号“龟头血肿”,有人说他是日本人,姓龟头,叫血肿,事实当然不是这样,他是被人踢中胯下导致龟头血肿,王小波在这个点上花费了一些笔墨,关于李先生如何为自己争得这个头衔。故事听上去很有趣,琢磨起来很荒谬,李先生是那个黄金时代中千千万万的知识分子中的一个,他是有智慧的,为什么王小波笔下的李先生的行为让人匪夷所思呢?这就又回到一个四个字的词语,借酒撒疯,时代都在发癫,社会都在发癫,你不得不借着这股癜风发疯,要不然你就是不正常的那一个人了。讨论到正常与不正常这样有深度的话题令作者很难堪,有些时候逻辑只能用来自娱自乐,若是正儿八经想辩证个什么就等于陷入了无底深渊。老先生们在黄金时代中过着不正常的生活,只可惜他们是正常人中最典型的代表,知识分子总是走在时代的最前沿,这是一对矛盾,在黄金时代中矛盾双方不可能被允许共存,于是最终只可能有两种情况:一,老先生们秉持气节,然后被整的很惨;二,老先生们苟且偷生,受良心折磨的很惨。不论是以上哪一种情况,老先生们都很惨。没错,《黄金时代》中王小波笔下的知识分子都没个正常人,或许正常的知识分子都被整死了吧。荒诞搞笑的小段子中有一些不可忽视的讽刺,这也是他作品的一个特点。
在王小波的小说中,女性是不可缺少的主题,书中对描写了各种各样的女性,而这些文字透露着一种对女性的近乎不可思议的尊重,这种阅读体验就我个人来说很少见,我觉得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王小波本身具有的浪漫。浪漫时代的主题永远是爱情,《革命时期的爱情》中王二身份放得很低,女性永远处在主导的地位,无论是X海鹰,带颜色的大学生,还是王二的老婆,她们都是极具鲜明特点的女性,她们主导着王二生活的不同阶段,甚至同时影响着王二本人对整个世界的看法,是什么能够具有如此大的影响呢?其实这中间有一个重要枢纽,那便是“性”。
王二胯下长着一根小王二,似乎“小王二”就是恶的化身,它是欲望的源头,孔夫子有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按孔圣人这么说,“吃”和“性”就是人生离不开的主旋律。于是我们的生活中离不开“小王二”,细细一想,岂止是离不开,只要人类还存在,繁衍就不得不是生活主题。这么重要的“小王二”离不开女性,女性又怎能让王二不尊重?在《我的阴阳两界》中,王二患有阳痿,而女主角小孙就是为了治好王二的阳痿才决定和他处对象,其中的寓意不言而明。《黄金时代》中王小波写到过类似的段落,生活就是要锤掉我们的ball,队里把公牛胯下的ball给捶掉,被捶掉的牛会老老实实的吃草耕作,但我们的生活理不应只有吃草和耕作,我们不应该被捶。
在这里我可以把《黄金时代》 《革命时期的爱情》 《我的阴阳两界》中主要的女性简要的提及一下:
《黄金时代》
陈清扬,她是王二在黄金时代中最有代表性的女人。她身上的特征是无法用几个并列的词语描述,硬要概括的话应该是美丽,智慧,倔强之类的词汇,虽然维系她和王二的结点是性,但总体来说他们做的不是爱,他们是在敦友谊,是在敦属于革命无产阶级的伟大的友谊。
小转铃,天真并充满真性情的女人。
线条,有趣且有胆识的女人。她是王二的旧情人,但她与李先生的故事显然更有趣,王二觉得她一辈子都在借酒撒疯,这也正是她与王二最大的相似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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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时期的爱情》
X海鹰,又是一位被王小波赋予复杂性格的女性,有着较强的控制欲,对于王二始终带着戏谑的心理,王二也许憎恶她,但她不在乎这些。
姓颜色的大学生,被王二寄托着最纯真的美好,但这些只属于王二的想象是无法改变她本人在岁月流逝中不可避免的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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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阴阳两界》
小孙,可爱,有趣,倔强,可以说王小波把所有美好的属性具象地刻画在小孙这样一个女性身上,他所要表达的或许是女性对于男性意味着的正面的意义,她们引导男性。
在以上角色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革命时期的爱情》中的姓颜色的大学生,这是王小波笔下的王二脑中想象着的最完美的女性,一种青春的朦胧清香扑面而来,文中的王二连那个女生的名字都不记得,但却记得她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带着淡淡酸味的太妃糖的味道,这种味道中保存有王二对这位不知姓名的女性的美好的幻想,可每逢靠近这个美好幻想时,王二总会害怕,文中有这一段描写:
“ 小时候我爬过了一堵高墙,进到了一个炉筒子里面,看到地下有一领草席子,还看到有做爱的痕迹。从现场的情形不难推断出那个女的必然是背抵着炉壁,艰难地跷起腿来——这不折不扣就是米开朗琪罗的著名雕像《夜》。而那个男的只能取一腿屈一腿伸的姿势,那姿势的俗称就是狗撒尿而且那条伸着的腿还不敢伸得太厉害,否则就会碰上野屎。我觉得这样子十足悲惨——如果你不同意,起码会同意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干着又有啥意思。等到我和姓颜色的大学生试着干这件事时,心里就浮现炉筒子里面的事。那时候我抱着她的肩膀(她的肩膀很厚实),脸贴着她饱满的胸膛,猛然间感到她身后是炉筒子。一股凄惨就涌上心头,失掉了控制。这在技术上就叫早泄吧。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失落的很,而且还暴露了我是个湿被套。但是姓颜色的大学生却笑了,说道:你都把我弄脏了!然后又说:我自己跟自己来。你想不想看。 ”
对于一只小狗来说,整个世界都充满禁忌,充满诱惑的禁忌。王二就是这样一只小狗,他不知道屏障背后都是些什么,他想知道那都是些什么,同时他害怕着最后的答案。童年的他发现的炉筒子里面的世界是一颗钢钉,把他的灵魂死死地钉在那领做爱的草席上。每当他遇到类似的禁忌时,屁股下的草席总提醒着他,他是个湿被套。
多年以后王二又见到了姓颜色的大学生,太妃糖的味道已经变成了油烟味和葱姜味,带颜色的大学生变得憔悴而虚胖,她问王二有没有赚大钱的路子……王小波在接下来的文字里把时间又拨回到68年的春天,当时紧张的王二被浑身湿漉漉的太妃糖搂着,身旁是一条淌着五颜六色的流体的河,眼前是一片肃杀无色的世界,太阳在天上,在云朵中穿行。
有很多人尝试在正规的文学体系下对王小波进行一个定位,不论这个定位成功不成功,对作为读者的我来说不是必要的。《黄金时代》最早是在报纸上进行连载,王小波从一开始就是作为一个自由写手进行投稿,作为理科生的他不是专业搞文学,假如有人否定他是一个作家我也可以理解,定义他为一个小说写手,文学爱好者或许更合适。但是以上的种种并不影响我们喜爱他的写的故事,甚至放下还未读完的莎士比亚,托尔斯泰,一股脑的钻进王二的世界,只因为这个黄金时代中的故事实在太有趣,王小波实在是个有趣的朋友。
写作就是一种思考,停止写作就是停止思考,帕斯卡说过: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停止写作,停止思考之后,人就只是一根脆弱的芦苇。逻辑上有漏洞,比如写作不是思考的唯一方式,但不可否认的是写作是一种高级的思考,而在我们身边是否有很大一部分人没有真正的思考过呢?对于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过思考的人,更谈不上写作了。王小波思考过,对于他所追求的,所向往的,所面对的,他都有过不同程度的思考,对于爱情,对于智慧,对于生命的思考他从未停止过,所以他才愿意把他经历的黄金时代用一段段文字勾画一遍。那些革命时期的人物是否真的存在过,或许有一部分存在过,还有的是记忆和自己的主观情绪糅杂出的产物,还有的甚至根本就是虚构的。但这些都是那个黄金时代存在过的证据,博尔赫斯说过,人的死亡就如同水消失在水中。但总有一些水,消失在水中的同时会留下一些痕迹,比如一圈圈涟漪,比如溅起一朵水花,这些痕迹便是我们的思想存在过的证据。
时代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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