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变得很慢,又好像其实很快。夜幕慢慢降临,我猝然发现我们又走回了当年华少啐陈正浩的护城河边,还是一样红墙黄瓦的角楼,连天上的月亮都恍惚中还是4年前的,只不过当年要走的是陈正浩,现在要走的是我;当年失恋的是华少,现在也是我。我不可自拔地想着当时的情形,忽然腰上有一双滚热的手覆上来,陈正浩从背后抱住我,喃喃地在我耳边说:“微微,微微,我后悔了。” 我们俩都沉默,陈正浩的呼吸一下一下抚过我的耳朵,一切缠绵悱恻。过了好像有半辈子的时光,我开口问他:“陈正浩,你打算出国吗?” 我觉得自己腰上的手一紧。“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但是我可以等你回来。” 那一刻我心里涌起巨大的悲伤。我转过身,想就着月光看清他的脸:“陈正浩,你爱我吗?”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我想和你在一起。”陈正浩的目光炽烈,我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心软。 “可是我这一去,法学院要念三年,我听人说毕业后都要先在美国至少工作两年才能调回亚洲。五年的时间,你不会碰到更想在一起的人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是我现在后悔了,微微。” 我一直觉得,我会爱上陈正浩,是因为他有一颗真诚的赤子之心。他不能,不会,也不屑于用言语做任何的掩饰。他从不对我说谎,哪怕是搪塞两句便可以安慰我的小事。在这挽留的时刻,一个懂事的情人会说他当然爱我,这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好的人了,只有陈正浩会咬紧牙关说,也许会,也许不会。 可是我就是爱他的孩子气。 于是我什么也没说,非常温柔地拥抱了他。 陈正浩走后,我妈小心翼翼地观察了我几天,确定我没有要放弃念书的打算,才算是放了心。我照常收拾行李,和各色人等告别,只是我和陈正浩恢复了每天聊天,隔两天通个电话的习惯。没有承诺,也没有期许。我告诉自己,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萧世伯这个文艺中年喜欢说我们这一代的爱情,既不单纯,也不勇敢。 他说得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