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你的眼,你的腿 有太多东西,太多含义, 在你的眼睛里, 如此撩动心弦。 我却不敢向你伸出手指, 只是轻轻吻了你的唇。 姑娘啊,你黑暗中的眼睛,看上去那么难过,沉重的黑暗,寂静的黑暗,看着你的我,也很难过。 牛奶, 早晨的阳光, 湿漉漉的头发, 陌生的女孩, 你为何如此凝重地看着我。 不要离开, 不要离开, 不要说你错了。 姑娘,你美丽的双腿,让这肮脏的房间有了快乐泉水。 让一个流浪汉变成面对风雪与狼群的勇士。 No.2 少女 她整夜失眠,考虑要不要接受这个年长自己许多的男人。她敢肯定他只是玩玩的。 他们在夜晚的屋顶见面,都市灯火阑珊,她的眼睛闪闪。她很害羞地转头去看楼下辉煌的灯火,嘴里却说:“看什么看?” 她个子小小的,手和脚小小的。却穿着男生的大T恤衫、肥牛仔裤,腰间系有帆布的长腰带,上面有猛兽图案的金属腰带扣,脚上穿着最便宜的匡威鞋。假扮成男孩子,这是女高中生最喜欢的打扮之一。 在黑暗的走廊里,他们紧紧拥抱。她把头放在他宽厚的肩上,因每一个从远处走过的人影而惊恐 ,她架开胳膊不许男人碰她,她的嘴唇非常小非常薄,但当听到“我喜欢你”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闭起眼,与他深吻了⋯⋯ 在黑暗的电影院里,当主题曲刚刚响起,她惊恐地发现男人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裙子,于是她牢牢地抓住他的手,制止他继续触摸自己,脸蛋上却挨了一记温暖的亲吻,男人说:“你长得好像这个女主角呀。”男人收回了手,专心地看起电影。在黑暗的电影院里,她享受着幸福的晕眩。 和老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憋红了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但是在网上,她却能喋喋不休、长篇大论地和男人聊天,说男人的胡子像她爸爸的一样性感。 酒店的床上, 她疼得皱着眉头,试图推开对方。 她躺在床上托着腮,隔着玻璃看着那个男人哼着歌洗澡。 接着,折磨就开始了。男人经常消失,从手机和网络上消失几个小时或者几天,每次都让她陷入疯狂的猜忌。 男人说要出国,要做一番大事业,不得不离开她。 说完,男人彻底消失了。 太想念大叔的时候,她会独自躲在窗帘后面,坐在宽大的窗台上哭。 大叔去了国外后,就很少上线了。每次出现,都会和她说些暧昧的话,说自己在国外的见闻,说自己的种种成功。每次大叔和她说话,她都兴奋极了开心极了,好像全身的细胞都在笑。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无法像以前那样喋喋不休地和大叔在网上聊天了。大叔很忙,经常只说一两句话,发几张炫耀的照片,就消失了。渐渐地,她习惯了只和大叔说最简单的话,不让大叔觉得烦。 更多的时候,她只是盯着大叔那显示为“离线”的QQ头像,看很久,想象他此刻正在做什么。 酒吧里,年轻的乐手们十分投入地歌唱、敲打、连蹦带跳。稀稀拉拉的酒客们坐得离舞台很远,不想让这帮乐手的吵闹打搅了自己聊天。摇滚乐在酒客们听来只是不能理解的另类噪音。 台下围着几个过于兴奋的小女孩,有的是乐手的情人,有的是喜欢帅哥的女学生。她们大声地喊乐手的名字,大叫“我爱你”。 她是这些女孩之一。但只是一言不发,眼睛闪闪地看着舞台上那个头埋在架子鼓中间的年轻鼓手。她的面前摆着一杯酒吧里最便宜的饮料。 她成了摇滚乐的粉丝,特别迷恋一些非常冷门的年轻摇滚歌星。 她成了乐队男孩们的朋友,天天腻在乐手们的合租房和排练房里。一起出门吃饭的时候她会故意走在所有人的身后,偷偷地和年纪最小的鼓手手拉手。 她和鼓手在昏暗客厅的破沙发上纵情接吻,那买自宜家的布沙发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隔着一个低矮的书架,客厅的另外一半还亮着灯, 同居乐手们装作没有发现他们,依旧戴着耳机打网络游戏。 有时她和鼓手不得不躲进狭小的卫生间,激动地脱光对方的衣服。 她穿得比男朋友还要像个乐手。她留起了紫色挑染的长发,皮带、靴子、夹克衫,浑身都钉满铁钉。她变得很大方,可以和任何陌生乐手滔滔不绝,并在五分钟内变成朋友。她开始被很多男孩追求,经常瞒着鼓手跑出去和其他乐手约会。 她再也不会吃男朋友的醋了。 反倒是年轻的鼓手,面色灰白,在楼门口等着晚归的她。而她看到这个懵懂的失落青年,只觉得厌倦。 有一天,她在QQ上点击那个已经灰了很久很久的头像。 她说:“你在吧?我知道你在的,你一直都在,别装了。” 她说:“那些你在国外拍的旅行照片,你第一次发给我的时候,我就在网上搜过,来自一个无名的摄影网站。你的IP地址,我也早就搜索过,就在这个城市。你仍然还在这个城市。你就继续在那个小角落里躲着,娶妻,生子,浪费你的生命吧。” 大叔继续不说话。 她等了一会儿,继续说:“你从来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是说真正的姓名。” 大叔还是没有回答。 好吧,你就永远不知道我的名字吧。从今天起,我满18岁了。 从今天起,我要把你忘记。 No.3 明天 每个孤独的晚上, 每个孤独的晚上。 慢慢地, 慢慢地, 脑海中浮现所有我们一起做过的可笑。 被抛弃, 无助, 孤独, 可耻。 被轻视, 年轻, 太年轻。 无处诉说的爱, 未成熟的爱。 这个都市, 这个迷茫的都市。 我寂寞,邪恶,可怜。 独自 徘徊在街头, 青春 我愿意接受一切,我渴望释放双手,接受任何人的束缚。 明天晨光初现,我要穿上最漂亮的衣服, 笑着,然后上街去。 享受满街人群的目光,好像雨点一样密集。 No.5 女孩,你要去哪儿? 我终于要走了,这一切终于就要结束。我开始笑,开始哭。像个傻子一样。我不知道自己该恨你,还是该怀念你。好在,人们都很匆忙,没人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