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黎明无须要等待,不知不觉地,多走几条路,多兜几个圈便又到了。当然,那得有一部车才可。 人在车上,港九新界便忽然缩小了。我们几个人,渐渐游车河成风,什么路都走过了,东区走廊、浅水湾、赤柱、大潭水塘、屯门、元朗、粉岭……还可以到哪里? 不如趁雾浓,上大雾山。 什么都看不见,车头灯只照破前面几尺的路,如果忽然有一个急弯要转,那一定是一场意外的肇事原因了。 虽然这里已经是香港的最高峰,然而走一大段艰难的路,原来竟为了看一些像雨粉般吹来飘去的雾。我们向荃湾的方向望,也是看见雾,转望向元朗,什么都没有改变,根本没有分别,来到这山峰,四面披着灰色水点,如履平地。不过,偿了心愿总是好的。 后来,我们又回到湾仔,在红灯区内慢驶徘徊,看色情贸易的交收情况。一名鬼佬捏着个五十多岁妇人的肌肉,上楼梯去了。啊,我们说,这么晚,天也快光了,还来得及吗?不知怎样,看见这情景,肚便饿起来,我们在便利店买来一批冷热食,吃着,平常都没这样痛快,大概只因为深宵不睡觉,百无聊赖在车上开向没有目的的地方,也难得齐心,肯浪费时间。这样,大家都像很年轻很年少无知的样子,真好。 前面有警察设路障查车。问身份证职业地址电话,我们一一柔声作答,忽然便回复了谦恭有体。又问,要去哪里? 我们怎知要到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