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0多年前,亚里士多德和弟子们在林荫道上散步。走到一颗树下,亚里士多德若有所思地发了一声感叹:“无书可读啊!”弟子们便问道:“难道图书馆里的书您都读完了?”亚里士多德回答说,早在自己收门徒之前,图书馆里的书就已经全部读完了,连可以搜集到的外国书籍也都已经倒背如流。在发了一通感叹之后,这位“古代最博学的人”决定,一边做老师,一边动手写书。正因如此,后来的西方学者们才有幸读到了《物理学》、《诗学》、《尼各马可伦理学》、《政治学》、《形而上学》、《工具论》等这些光辉著作,从中得到教益。 同一时期的中国汉代儒生,也是如此。虽然经历过黄帝、炎帝时代和夏、商、周三代,中国文明已经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古籍也很多。但是,经过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汉代的儒生们手头上却只有寥寥几种种树、占卜的书,以及有关秦人对秦王朝歌功颂德的碑文。于是,他们也只能自己写书,供后人阅读。 直到 500 多年前,人类“无书可读”的情况仍然没有太大的改变。文艺复兴时代,伟大的实践科学家、画家达·芬奇就抱怨无书可读。他重复着前人的老路,以自己的亲身实践,写下了许多科学论著。 然而,进入 20 世纪之后,情况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海量的知识突然决堤一般向人们袭来,成为工业时代之后最宏伟的人文景观。据美国权威部门统计,目前全世界每天发表的论文达 1.5 万篇,全球印刷信息的生产量每 5 年就可以翻一番。《纽约时报》一周刊登的信息量,相当于 17 世纪一个专业学者穷极一生所能接触到的信息量的总和。美国学者曾经计算过,当今全球学科总数至少有 6000 多门,能够在大学里开设的学科却不到一半。在教育相对滞后的中国,大学教育的一级学科和专业有 88 个,二级学科和专业 654 种,仅仅是全球学科总数的 1/10 。据英国学者詹姆斯·马丁统计, 19 世纪,人类知识的倍增周期为 50 年; 20 世纪前半叶,缩短为 10 年; 70 年代,再次缩短为 5 年; 80 年代之后,几乎每 3 年人类知识的总量就翻一番。最近 20 年来,人类生产的信息总量,已经超过自人类产生以来 100 万年生产的信息总和。 几乎在一夜之间,人类面临的就不再是如何拥有更多知识的问题,而是如何消化和利用海量知识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