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情叫兄弟Ⅴ（结局篇）——第229章 我命如此：一碗清水看到底

    A 我转身，慢慢腾腾地顺着楼梯往楼上走着，走过2楼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哧溜哧溜吃着泡面的声音，这个声音真的有些迷人，我很没出息地转头看了一下，有些想苦笑。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九段披着运动衣，旁若无人地倚在宿舍门大口大口地吃着泡面，身边偶尔经过的女生也跟着吸吸鼻子，九段就会很不客气地瞪人家一眼，九段转头的时候也看见了我。 九段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我：哎，你怎么了？被霜打了？ 我慢慢腾腾地朝九段走过去，那种亲切的泡面味，让我感觉到了温暖。想想真是可笑，爱情，有时候真的不如泡面来得实际，也不如泡面带来的温暖感觉让人踏实。泡面的调料味总是让我有流口水的感觉，我没出息地咽了下口水，看着九段：哎，你挺幸福的啊，大半夜的吃泡面。 九段白了我一眼：这就幸福了？你的要求也太简单了点儿吧？ 我倚着墙，有些惆怅地看着走廊昏黄的灯光：是啊，我就这么想的，吃华龙108包装的泡面，没有什么油水，调料包干净得像是被水冲刷过，那时我就想着要是天天能吃好劲道就是幸福了，因为好劲道的调料包好油啊！我现在就在想，我的幸福就是能天天吃康师傅和统一100的泡面，里面放上鸡蛋还有火腿肠，要是天天都能吃上江若雨卖的碗面，那就是幸福到天上了…… 我转头看九段，九段正咬着泡面发呆地看着我，看我看她，慌忙把嘴里的面咽下去，呛了一下。九段皱着眉头咳嗽了两下：你真是有病，这是哪门子幸福啊？你那么喜欢碗面，你跟了江若雨，她天天给你碗面吃，多简单的事儿，咳，咳…… 我笑着伸手要拍九段的后背，九段反感地打开我的手，冷冰冰的口气：你别碰我！ 我的手尴尬地在空气中握了两下，缩回来，我讪讪地看着九段：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我转身，九段的声音冷冷地在我身后响起：哎，你是不是觉着你没事儿跟小淫搅和在一起，不离不弃的，特伟大特专一还特享受？ 我转头诧异地看着九段，九段接着冷笑：他那么个烂男人，你把他当宝贝是不是？我就是瞧不起你，跟着谁不好，跟着他纠缠不断，你就那么犯贱吗？ 我咬着嘴唇盯着九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九段哼了一声，看着手里的碗面，啪地把剩余的泡面丢在走廊的地上。泡面的味道在脚下蔓延开来，九段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朝地上呸了一下，转身进屋，宿舍的门被摔得超级响。 在九段消失在宿舍门里的一瞬间，我的眼泪滑落下来，九段对面宿舍的门被拉开，江若雨披着衣服，睡眼惺忪地出来：怎么了？大半夜的，十八？你怎么在这儿？ 我吸了一下鼻子，转身就走，江若雨拉住我：十八，你怎么了？ 我甩开江若雨温热纤细的手臂，冷笑：没怎么，我犯贱而已。 周六给小旋补习，天下雨了，空气冷冷的，我真是不想去。出学校大门的时候，遇到了朱檀，朱檀也是嘟着嘴，手里还抱着好几本书，满脸的不乐意。我有些琢磨不明白，朱檀每天都是笑呵呵的。 我奇怪地看着朱檀：朱老师，你怎么了？ 朱檀皱着眉头：不要叫我老师，我现在是学生。 我更加奇怪了，朱檀甩了甩雨伞上的雨水，无比的惆怅：我能不郁闷吗？考博真是枯燥，看的书让我一个脑袋都两个大了，像铁锅那么大，还得去图书馆查资料。 我忍住笑：朱老师，你是老师啊，怎么也惧怕考试？ 朱檀扁着嘴：哎，谁说老师就不怕考试了？一样怕好不好？十八，下雨天的，你去哪儿？ 我看着暂时还没有停的雨：哦，有个家教，这天气真是…… 朱檀点头：真是角色转换，你这会儿是老师，我是学生了，对了…… 朱檀的表情又开始变得生动起来：你跟方小刀说，活鱼根本不是那样杀的，我们家那位说了，要先用菜刀背敲活鱼的脑袋，把鱼打死了才能动刀。这个小胖子，太误导人，我太丢人了，一刀还没有砍掉鱼脑袋，结果那鱼在我们家厨房蹦了一个小时都没有死，我吓得叫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搞得瓷砖上到处都是血。幸亏小孩奶奶来得及时，抓起鱼拍了脑袋才解决了，老太太身手真是利索——哼，下次抓方小刀请吃烧烤！       我想象着一条活鱼脑袋没有被砍利索，在地面上挣扎的景象，朱檀在旁边不知所措地哇哇叫，想想都够残忍。也是，朱檀的手劲能有多大？估计朱檀小孩的奶奶肯定被朱檀这个媳妇杀鱼的方法镇住了，肯定以后再也不会让朱檀靠近厨房了。方小刀果然害人不浅，抓他请吃烧烤已经很便宜他了。 到了小旋家，我敲门，好一会儿才听见许浩颜无精打采的声音，推门进去，许浩颜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手里不停地折叠着什么。因为外面下雨，房间里暗暗的，我看不清许浩颜的表情，也看不清许浩颜手里拿着什么。我站在门口，雨伞滴答着水滴，我没有看见小旋。 许浩颜转头看我：十八，门的左侧是客厅灯的开关，你直接按就可以了。 我把破旧的雨伞小心地放到门口，按亮了电灯，许浩颜习惯性地闭上了眼睛。我看清了，许浩颜手里正在折叠的，是一只彩色的纸鹤，淡淡的紫色。许浩颜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两个大大的透明的玻璃瓶子，一个大玻璃瓶子里装着彩色的纸鹤，另一个大玻璃瓶子里装着透明塑料管叠的小星星。许浩颜也不看我，接着叠着手里的纸鹤，我知道许浩颜的手工好，但没想到许浩颜竟然能喜好叠这些东西到这种程度。我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再看许浩颜纤细柔若无骨的手，我咽了下口水，我非常怀疑那些小星星在我的手指头更像是碎碎的玻璃碴。 许浩颜忙着手里的纸鹤：十八，今天小旋不上家教了，她跑去做小时工了，每个小时五块钱，要做三个小时。 我茫然地看着许浩颜：小旋去做小时工？那今天就不家教了吧？ 许浩颜点头：嗯，但还是照样给你算家教的钱，我们公司的一个同事，本来是在肯德基店打工，临时有事儿，小旋顶她干三个小时，能赚十五块，小丫头挺高兴的，说是完事儿了请你吃饭。你别跟我姨和姨夫说，难得她想着靠自己赚点儿钱。 我的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小旋三个小时赚十五块，刚刚够支付给我家教的一个小时的一半，这孩子是不是疯了？而且还说拿十五块请我吃饭？许浩颜是她表哥，竟然跟我说家教钱照算？我这钱，是不是赚得有点儿不务正业了？ 我迷惑地提出疑问：哎，小旋初中都还没毕业，去肯德基打工，那算是童工好不好？ 许浩颜把纸鹤举向空中：十八，好看吗？那个你别管了，肯德基也不知道，都说了小旋是顶替我同事了，而且小孩子需要社会实践，不让她吃点儿苦怎么去国外啊？国外的生活真的是天堂吗？ 我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这样的家教钱，我赚得实在有些…… 许浩颜打断我：十八，你不用不好意思，至少小旋跟着你有了想要自立的意识，以前给她钱都是乱花的，在家里给二十块让她洗个碗都办不到，现在她会兴奋地想要赚一个小时五块的钱，我姨和姨夫应该谢谢你的。 我迟疑地看着许浩颜：那，我先回去了。 许浩颜把手里的纸鹤递给我，笑：坐一会儿吧，下雨天，留客天，天不留，我留。是不是有这样一个说法？我也挺闷的。 我小心地接过许浩颜递过来的彩色纸鹤，小小巧巧的，非常精致，许浩颜叹了口气：我妈总说我是没事儿找抽的那种，想想也是，有工作，能吃饱饭，还有点儿零花钱，给小旋那丫头买果冻吃，给自己买这些花花绿绿的纸张叠纸鹤还有星星，所以，就养成这么个情感洁癖的毛病，我这不有病吗？ 我转着手里的纸鹤，不知道该跟许浩颜说什么好，许浩颜歪倒在沙发上，用手抚摸着皮夹的里侧，有些自言自语：我到底要选择什么时候来认识你？才能真的做到心无旁骛？那时，你喜欢的人，一定会是我吗？ 窗户外面，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冷雨，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映衬着室内温暖的灯光。我看着手里的纸鹤发呆，我在想，我到底要在什么时候认识小淫，才能做到心无旁骛，就像许浩颜说的那样，那时，小淫喜欢的，就一定会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