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利属于首批享誉美国殖民地各州和英国的美国画家。他1754至1774年前后在波士顿从事创作,成为当时最炙手可热的肖像画家。科普利轻而易举地将那些“画脸的”甩在身后,后者是当时对肖像画家的蔑称,他们大都还得靠画招牌或马车装饰来维持生计。毕竟,成功的英国艺术家毫无理由远赴美国,因为经济困窘,殖民地不具备繁荣的艺术市场。只是偶尔才有人委托画像,而且人们把艺术家当成凭手艺而非头脑工作的匠人。同大多数殖民地肖像画家一样,科普利全凭自学,在观摹欧洲大师画作的黑白印刷品中习得了这门手艺。
正如我们在《约瑟夫•斯科特夫人像》中所见,科普利精于表现质感,而这一切他都无师自通,令人更为惊叹。科普利创造的视幻效果极其逼真,我们甚至认为看到了真正的丝绸、缎带、花边、珍珠、皮肤、头发和大理石。科普利的同辈们也惊异于他的巧夺天工,任何殖民地画家都没有达到他这样的写实水准。
然而,科普利不仅要忠实地复制他的眼之所见,而且要把斯科特夫人表现成一位品性完美、家财万贯且身份高贵的女士。她手中的花束象征繁衍、忠贞以及女性的典雅,表明她既是贤妻良母,又不失女性魅力;昂贵的礼服和项链都是来自伦敦的进口货。或许是为了略微提升她的地位,科普利给她设计了效仿英法皇室肖像画的姿势,他手边无疑备有这些作品的印刷复制品。
科普利不仅向斯科特夫人出借了姿势,很可能也出借了衣着和项链,因为同一条项链还出现在科普利笔下另外三位女士的颈项上。换言之,它是画室的道具。事实上,除斯科特夫人的面孔之外,整张画都是虚构的,其用意在于美化这位波士顿商人的妻子,她的丈夫通过向英国驻军出售军需品而刚刚致富。斯科特一家不是世袭贵族,而是平民出身的暴发户。到18世纪中叶,波士顿的有钱人开始想要有别于那些不甚成功的左邻右里。一个世纪以来他们都在努力摆脱自己的英国血脉,很多人逃离英国为的是获得宗教自由,现在他们却设法仿效英国贵族,甚至开始喝下午茶,豢养在英国只有贵族才被准许饲养的英国獚。
斯科特分别为妻子及他自己订制肖像,不仅是要记录他们的容貌,更是为了炫耀家族的财富。这两幅画极其昂贵,因此是地位的象征,正如今天的奔驰汽车或蒂凡尼钻戒。肖像被置于寓所中客人随时可以看到的公共空间,很可能挂在起居室的壁炉架两侧或门厅里。它们不是那种挂在家居私密空间中表达挚爱亲情的作品。如果买主需要爱人的珍藏肖像,他们会订制像尼古拉•希利亚德的作品(见图18.28)那样的袖珍画。袖珍画在细节上惟妙惟肖,而且尺寸小巧,女士可以把它放进小盒,作为项链坠挂在脖子上,男士则可以把它放入靠近胸口的上衣内袋。而科普利所作肖像的尺幅和不菲价格赋予它象征社会地位的功能。
图I.2 安迪·沃霍尔:《金色的玛丽莲·梦露》。1962年。合成涂料。
詹森艺术史(插图第7版)——艺术语境
书名: 詹森艺术史(插图第7版)
作者:
出版社: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原作名: Janson's History of Art : The Western Tradition, 7E
译者: 艺术史组合翻 | 实验小组 | J·E·戴维斯
出版年: 2013-7
页数: 1232
定价: 698.00元
装帧: 精装
ISBN: 9787510048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