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读心术不是心理学不是魔法——位置记忆法

位置记忆法 锁链记忆法的一个缺陷是，虽然你既聪明又用心，但一旦你在某个词语上卡壳，整个锁链就会断掉。显然对于那些茁壮成长并希望一切完美的学生来说，这个方法还不够好。所以，请允许我用略感尴尬的热情，向你们介绍一种全新的没有关键时刻掉链子风险的记忆术——位置记忆法。掌握得当的话，你会发现这种记忆法带有令人愉悦的魔力，而堪与莱克特博士媲美的高智商表现更让它的魅力难以抗拒。喜欢托马斯•哈里斯小说《汉尼拔》的读者都知道莱克特博士的记忆宫殿——这就是精通位置记忆法之后的精彩表现。 位置记忆法也叫“古希腊记忆法”，这个称呼来自公元前500年前后一个有关宴会的传说。凯奥斯岛的希莫尼迪斯（我并不要求你将所有人名都记下来，但确实希望你关注）是位诗人，贵族斯科帕斯邀请此人到自己举行的大型宴会上为客人朗诵一首赞美诗。希莫尼迪斯按照计划进行了诗歌朗诵，但把开头部分本该歌颂斯科帕斯的地方，改成了对诸神的赞颂。这导致了斯科帕斯的不满，于是他只给诗人支付了原定报酬的一半。忽然一个声音提醒希莫尼迪斯离开屋子。他刚走出建筑，愤怒的上帝就摧毁了整个宴会大厅，斯科帕斯和所有客人当场死亡。尸体损伤非常严重，所有宾客都面目模糊无法辨认。古希腊人不擅长从牙齿中提取DNA，也没有其他识别死者身份的技术。然而，我们的诗人懂得位置记忆法，轻松将每个死者的身份辨认了出来，因为他之前记住了所有客人在宴会中的座位。 这个故事来自西塞罗的《论雄辩家》，而希莫尼迪斯的方法则在公元前85年由一位不知名的罗马作家在一本叫做《献给赫伦尼》的修辞学课本中首次作了具体的阐释。到了中世纪，圣托马斯•阿奎那对这个技巧的兴趣让它重获新生，阿奎那强烈建议大家将这一方法作为他所推崇的虔诚圣洁生活方式的一部分。此外它也得到了耶稣会士的广泛使用。到了十六世纪，曾在中国生活的意大利耶稣会传教士利玛窦将它写进了自己的著作《记忆法论集》。但真正把传播位置记忆法传向世界的，却是身世传奇的意大利人乔尔丹诺•布鲁诺。 布鲁诺是个耶稣会僧侣、天文学家、占星学家和间谍。被逐出教会以后，他周游列国，向所有长了耳朵的人讲述位置记忆法。在他看来，记忆术是种神奇的工具，与占星术和其他神秘主义技术紧密相关。他设计了一种系统，用假想的记忆轮盘来表示不同天体的运行轨道，并将艺术、科学和语言等符号与这些轨道建立联系。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为增进记忆而创造的太阳仪，布鲁诺认为，借助此一工具人们可以理解宇宙的秩序。这种神秘而深奥的作风很快给他带来了异教徒的称号，1600年布鲁诺被教会绑在火刑柱上烧死。此外，之前已在学校广泛教授的位置记忆法也于1584年被废止，因为实施宗教改革的新教徒认为，鼓励人们在脑子中创建奇怪而不相关的画面荒诞邪恶，不够虔诚。仅仅因为部分宗教狂热分子不喜欢位置记忆法激发的想象力，这项奇妙且极大丰富了人们生活的技术，从此就在人类大脑最引以自豪的创造中失去了自己的位置。 位置记忆法形式非常简单，就是将画面与你熟悉的生活环境的某个固定路线联系起来。这些画面代表那些需要记忆的东西，然后你把它们固定在路线中的某个确定位置。举个例子，假设我们选定的路线是从街道走进你家，然后按照某个自然而固定的顺序将所有房间都走一遍。如果你现在就想练习，就在大脑里想象沿着街道回家的路线，并将沿途的几个熟悉位置设为定点。比如，也许会有一两家你每天都路过的商铺、一段你每天都走的斑马线，或者一只醒目的邮筒。这些东西就是你的“位置”。接下来，你走进家门以后，将门廊或正门设为另一个“位置”。如果从正门到你的公寓门之间还有一段走道，你会发现又多了几个可供使用的位置：电梯、报纸架以及公寓门本身。 现在，你需要在脑子里游览一遍自家房子。你也可以真实地走一遍，但用想象力来游览有个好处，就是你将来回想的时候，不会忽略掉今天游览中看到的某个位置。在玄关找个东西，设为新的位置。然后走进第一个房间，选一件鲜明可见的物体。如果你此时位于客厅，也许会选择电视机、鱼缸、影碟架或者大沙发。接下来走进另一个房间，设定另一批位置。继续这套程序，一直把所有房间都走遍。你知道你家房子的终点是什么。 现在我们用这些位置来做记忆练习。假设你有一个今日任务的名单需要背下来。下面就是一个枯燥而很有代表性的名单： 1.买邮票。 2.把西装送到干洗店。 3.上班的时候让X给Y打电话（将X和Y都想象成真实生活中的人物）。 4.把手机拿去修理。 5.喂鹦鹉。 6.给戴夫打电话。 7.录制《头脑诡计》。 8.在eBay网站买东西。 9.把录像机再检查一遍。 现在就开始你的位置路线吧。你首个任务是买邮票，就在大脑中将几张明显的邮票粘到你选定的第一个位置上。这次你不是使用“锁链记忆法”，所以图像不必太过离奇，只需将每个任务与位置都放进同一个视觉画面。如果你的第一个位置是商店，也许可以想象一枚巨大的邮票贴在商店的商户上。这个画面必须清晰而醒目。接着走向第二个位置，并将列表中的第二个任务贴到它上面，比如一套闪光的西装或外套（想象你衣柜里的某件真实衣服）发出耀眼的光芒，来代表到干洗店跑一趟这个家务活儿。用一两秒钟的时间，在大脑中将画面固定。研究列表中下一个任务，或者用你自己的现实任务来代替，不管怎样都将它与路线中的位置建立联系。举个例子，如果你把“给戴夫打电话”与厨房里的冰箱建立联系，也许你会想象自己走进厨房，发现戴夫站在打开的冰箱前，踩着你的电话机，偷喝你的牛奶。当然我只是随便举几个例子，你完全可以采用自己创建的更好玩的画面。 每个任务都粘到固定位置后，你就可以在大脑中轻松回想整个路线。任何时候，只要你有空闲就可以。只需扫视一遍沿途的重要位置，你就会发现那些任务正紧密地挂在各个位置等你认领。请记住，画面必须生动清晰（这意味着，你需要用一会儿时间，将它们在你的大脑中以鲜明硕大的图片方式感受一下）且不同寻常到可以脱颖而出的程度。你会发现，只要你把任务清晰放在确定的位置，就能毫不费力地记住任务列表。 这种记忆法的好玩之处在于，即使你确实忘掉了一两个项目，你仍然可以继续你的想象之旅，不会对其他项目造成影响。前文说过，锁链记忆法就没有这个优势。如果你要做当众演讲，位置记忆法应该更合适，因为头脑旅行的过程可以将你自然推向下一个要点。而一旦使用锁链记忆法，你必须时不时地回忆上一个要点的内容，才能推出下一个要点。 记忆宫殿 一旦你掌握了位置记忆法，就会忍不住练到更高的段位，而这个东西确实是越练越精彩的。但其实，我刚刚教你的这个方法也有局限。首先，你能够记忆的项目数量被路线中的位置所局限。其次，你不能同时记忆两个或以上的列表。如果你从贴了窗户巨大邮票的商店开始，同时记忆另一串任务，脑子就会发生混乱。 因此我们的第一步就是扩大位置的数量，比如扩大到你住宅的每一个房间。在厨房里，不仅可以将冰箱设为位置，餐具抽屉、烤箱和其他地点都可以作为粘贴想象画面的场所。最重要的是，家里的摆设不能太乱，才能保证记忆画面的清晰和确切。这也是为什么要尽可能把所有动作都设置到某件事物里面的原因。比如，戴夫坐在冰箱里面，就让你有机会将另一个项目粘贴在冰箱的旁边，又不至于与戴夫混淆。以前有人认为，不同位置之间必须相隔很长的距离，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并不正确。但是，让不同的位置具有明显的区别是非常重要的。 一旦你学会在每个房间都设置不同位置，别忘了经常以固定顺序在脑子里回顾和复习。与古希腊人推荐的方式相反，我喜欢以顺时针方向来设置不同的位置。所以，每次我都从紧挨左手边的位置开始，然后按顺时针方式在房内畅游。 扩展位置系统的另一种方法是，允许永久信息的使用。换句话说，除了记忆那些只在特定时段有用、有效期过后你宁愿将其自然遗忘（“位置”本身还留着，但你挂在位置上的物件不需要时可以自然消失）的任务列表和演讲大纲以外，你可以选定几个房间、空间甚至建筑，专门存放那些长期有效的信息。因此，一旦你熟练掌握了位置记忆法在自家的运用，就会希望将它扩展至更多的建筑且不同建筑之间互有联系，仿佛一座庞大的宫殿。作为开始，你可以在自家房子外加一扇想象的门，通向你熟悉的另一个环境。在那座新建筑里，你可以把新的信息存进去，并不时地走进去玩味欣赏。 我刚开始使用记忆宫殿方法时，以自己以前的学校作为第一个扩展建筑。但我很快发现，那里不少房间在记忆中都显得昏暗而模糊，有些地方还让我联想起不悦的往事，所以这些房间都不适合做位置记忆法的载体。这两种情况都会增加我们与画面的距离，甚至光是想象自己身处那个环境都变成一件困难的事。我重读了托马斯•哈里斯的作品，研究了莱克特博士如何在记忆宫殿复杂而阔大的房间乐此不疲的原因，终于理解了使用宏大环境来存储有用信息的乐趣。 这种方法与《献给赫伦尼》的作者在书中阐述的基本功能非常一致。作者鼓励学生们在生活中寻找熟悉并合适的场所来实现“人工记忆”，而不局限于他们自家的住宅。建筑中设置的位置应该尺寸中等，有清晰的照明（不能太刺眼），每两个位置相隔三十英尺左右。如果学生无法找到足够的位置，老师就会告诉他们不必担心，“因为思想会拥抱所有的地域以及里面的所有事物，而这些东西都会成为位置的来源”。这种鼓励创建虚构场所来补充现实场所的主张，的确造就了许多假想的美妙乐园，并让人们在不同目标的驱动下，向不同方向扩建了无数不同的房间。 无论你用来扩展记忆宫殿的场所来自真实还是虚构，都必须建立在你对这些环境非常熟悉的基础上。但我个人并不推荐虚构场所的使用，因为你必须集中精力记住这些场所，然后才开始专注真正的内容。多么荒诞可笑。如果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优雅舒服的环境并且计划将它加入我的记忆宫殿，我就会想办法记下它，有时甚至还会拍些照片来辅助记忆，有时间还要回去造访几次，以确保每个位置都清晰无误地楔进我的记忆。如果你的确选择了这种记忆法，就按照那位罗马作家推荐的方式，只要有时间独处，就闭上眼睛中对那些场所做一番神游。借助这个方法，我将大量真实场所纳入了我的记忆宫殿，包括多家博物馆的每一层（但要忽略所有的展品，因为它们不可能永远待在那里）、伦敦的几家公园、大学和中小学的部分校舍、我造访或演出过的几家经典剧院以及几个朋友的华丽住宅。受《汉尼拔》的启发，大部分时候我都用豪华楼梯或大理石走廊在不同的场所之间建立连接。 举个例子，如果你想把莎士比亚的所有剧本按照创作时间背下来，最理想的方法也许是造访伦敦的莎士比亚环形纪念馆，或干脆去莎士比亚故乡斯特拉特福德的天鹅剧院，按照固定的路线走几遍，选出足够的位置并将它们牢固地植入你的大脑。你也许会从剧院的入口开始，接着是休息大厅、售票处、酒吧，诸如此类，将每个位置都与你想记住的某个东西建立清晰的联系。但这些位置必须清晰刻入你的记忆，因为使用位置记忆法时毫无障碍地回想出来诸多位置非常重要，必须达到与回想自家房子里不同房间一般轻松。一旦你能在大脑中将那套行程轻松回忆出来，就可以把每部剧作挂在一个不同的位置了。 我之所以提起这个例子，是因为某次在伦敦繁华的西区表演时，我利用剑桥剧院的内饰，将莎士比亚的作品按年代顺序迅速记了下来。这家剧院是我记忆宫殿的一部分，此后我一直用它来承载莎翁作品。建立连接并记忆的过程只用了十分钟，但记忆的内容我至今都没有忘掉。现在我要在大脑中再走一遍那趟旅程，顺便提取出记忆内容，你们则可以根据这个例子体会位置记忆法的具体运用。在记忆过程中，我在严格的位置记忆法（通常包括一些固定且孤立的图像）中加入了一些灵活的人物（经常运动并与我有互动），来辅助自己的记忆。此外我还使用了下文即将讲述的挂钩记忆法来记忆数字。 从后台入口进入剧院以后，我看到右手边的窄小办公室里站着两位体型相当肥壮的绅士（联想到莎士比亚剧作《维罗纳两绅士》）。他们朝我扮了一个鬼脸（“鬼脸”【mug】在我之后要讲述挂钩系统中表示数字三十九，这告诉我莎士比亚一共写了三十九部剧本）。我向他们打了招呼，便朝电梯走去，这意味着我需要走几级台阶。上台阶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男生抱着一叠作业纸正在下楼，作业纸上布满老师红笔勾写的修改痕迹。此刻我们俩发现路走不下去了，因为我俩同时挤到了台阶的一侧，然后同时移到台阶的另一侧。太可笑了，我们移了好几次，但都正好挡在对方的路上，一遍遍地重复这个滑稽的错误（《连环错》）。当电梯门终于在我面前打开时，里面走出一位威严的《约翰王》，身披华丽的皇家服饰，细看面部却是英国前首相约翰•梅杰，所以我不会将他与其他国王混淆。我走进电梯，电梯开始缓缓上升。二楼到了，电梯门打开，哈里王子走了进来，无数嗡嗡乱叫的蜜蜂围绕在他的脑袋四周（《亨利六世第一部》：在挂钩系统中，“蜜蜂”代表数字6，我会在下文详细解释）。他的身后，站着演员安东尼•霍普金斯扮演的《泰特斯•安特洛尼克斯》，但泰特斯因身材过于高大，无法塞入电梯。电梯继续升高，我和哈里一直从二楼升至三楼（《亨利六世第二部》、《亨利六世第三部》），接着电梯在四楼停下，哈里带着嗡嗡乱叫的蜜蜂走出电梯。他们刚离开，我就听到哈里的妻子朝他大喊大叫，真不优雅（《驯悍记》）。 电梯终于到了我化妆间所在的顶层。我刚走出电梯的轿厢，就发现自己一脚踩到一泡黏糊糊的棕色排泄物（《理查三世》），正是公司的狗留下的。在这不悦之中我发现了清洁工留下的一张纸条，她说，这只狗将她保持办公场所一尘不染的努力全部毁于一旦（《爱的徒劳》），她感觉非常失望。我继续朝化妆间走去，发现走道的一面被改造成了一个阳台（《罗密欧与朱丽叶》）。走近一瞧，阳台上装饰着许多精灵的雕像，中间则是一个长了驴头的男人（《仲夏夜之梦》）。 我路过阳台，走到化妆间跟前，发现门上用大头针钉着两张好运卡片，写卡片的人是我的好友理查德（《理查德二世》）。我还没来得及开门，门自己开了，作家兼喜剧演员斯蒂芬•莫切特从里面走了出来（《威尼斯商人》）[ 英文姓“莫切特”的原义是商人。——译注 ]。彼此打了招呼之后，我走进屋子。屋里紧挨着我左手的地方，我再次看到了哈里王子，不过这次是他的雕像和一个妓女（《亨利四世第一部》，在挂钩系统中，数字4代表妓女）。我的位置记忆法永远遵照从左向右的顺序，雕像的右边是一台冰箱。我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一群微缩型妇女正嬉笑怒骂地数落她们的丈夫（《温莎的风流娘们》）。稍远处的墙角里，也即通往化妆和更衣区的通道旁边，我发现了另一尊哈里与妓女在一起的雕像（《亨利四世第二部》）。我转头看看自己的沙发，上面坐着一个表情拘谨的老太太，情绪非常紧张，但问了以后知道她担心的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无事生非》）。老太太的身边是个小茶几，上面是第三尊哈里王子的雕塑，不过这次没有妓女，却有一只蜂窝顶在他的头上，供那些蜜蜂使用（《亨利五世》。挂钩系统中，数字5代表蜂窝）。此时，我走进化妆区，发现镜子上贴着一张清洁工留下的纸条，自豪地告诉我她已经辞职开始更好的生活（《皆大欢喜》），我为她感到高兴。接着我就把视线转向房间右侧，发现白色的浴帘上溅着斑斑血迹（《凯撒大帝》）。 我离开化妆间，决定沿着楼梯走到楼下的舞台。快到楼梯的时候，我看到一只儿童发条玩具正在楼梯最上一级台阶打转，这提醒我已经到了新世纪。现在，我们开始记忆莎士比亚在1600年以后创作的剧本。走下第一级台阶，我看到前几级台阶都铺着一层羽饰（《特罗洛斯与克里希达》）[ “羽饰”的英语crest与克里希达发音相似。——译注 ]台阶走到一半的时候，也即楼梯拐角处，我注意到另一只雕塑，这次是一头不快乐的小猪（《哈姆雷特》）[ “哈姆雷特”的英文Hamlet从字面上可以译为“小猪腿肉”。——译注 ]，雕塑深深地嵌进了拐角的墙壁。走过小猪，墙上是另一些深嵌的标记，那是一位曾在我电视作品中露面的同样不快乐的演员在墙上刻下的数字，就像囚犯在墙上以刻字的方式记录自己的坐牢时间——我看到一个明显的“十二”（《十二夜》）。但在标记的最后却有个笑脸图案，我猜测他一定很高兴节目终于结束了（《结果好，一切都好》）。当我走到台阶尽头的时候，发现墙上写着一句充满种族歧视的口号（《奥赛罗》）。最下一级台阶的上方正好悬挂着一把尺子，我把它摘下来，试图刮掉墙上那句口号（《一报还一报》）。 我打开剧场的后门，走向后台，看到舞台设置成了古希腊戏剧的布景。映入眼帘的先是雅典卫城，然后是我以前的一个校友泰门（《雅典的泰门》）。我穿过舞台，走下台阶，进入观众席。第一排坐着一位老者，他的两边各有一个阿谀奉承的女儿（《李尔王》），稍远一点则是一位满身血污的国王（《麦克白》）。我的双脚踢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估摸着是个烟斗，但低头一看是个潜水艇里使用的潜望镜（《沉珠记》）。我捡起它，一小块珊瑚从上面掉了下来（《科利奥兰纳斯》）[ “珊瑚”的英语coral与科利奥兰纳斯的开头发音相似。——译注 ]，估计是潜水艇在海底旅行中不小心刮落的。在座位的最后一排，我看到了同事安东尼（《安东尼与克里奥帕特拉》），他是电视节目的执行制片人，偶尔会来剧场看现场演出。我走过观众席，来到入口区，发现我的经纪人迈克尔正拿着一只铙钹演奏，发出很大的噪音（《辛白林》）[ “铙钹”的英语cymbal与辛白林的发音相似。——译注 ]。我走过迈克尔的身边，向外面的大街望去，地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冬天的故事》）。我想呼吸新鲜空气，就打算冒着严寒走出剧院，但正要出门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严重暴风雨将我吓得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暴风雨》）。在一对友善双胞胎的帮助下（《两个高贵的亲戚》），我重新站了起来。抬眼一望，伟大的魔术师卡迪尼正沿着蒙莫斯大街朝着七钟面地区走去。他像往常一样喝得醉醺醺的，看起来神志不太清楚（《卡迪尼奥》，莎士比亚已经失传的剧作，目前只有文字版本传世）。最后我转身看着剧院，因我的一张巨幅海报而熠熠生辉的建筑正面，还有一张《亨利八世》的画像，穿着与我类似的服装。 这就是我在那所经常演出的剧院里的记忆之旅。 你完全可以将自家的房子与这个剧院连接起来，用一个假想的门廊或你最喜欢的花园，而这座花园也可以用来存储你想要记住的资料，并成为你记忆宫殿的组成部分。通过这种方法，你就可以在无聊时段享受在不同房间信步闲游的乐趣，一边探索宫殿里的诸多秘密，一边提升自己的智慧。在这种旅行中，随着你自我催眠质量的提高，你记忆的过程也变得越来越愉快。此外，你确实也需要时不时地对这些记忆内容进行复习，否则它们就可能衰退。用不了很长时间，你的每趟旅行都会变得快速且容易，而你也会在几乎自动的状态下继续向前。 最后一个想法。古希腊人建议你在记忆的旅行中，每隔五个位置就设置一个标志物。比如，张开一只手，五只手指会提醒你已经将任务列表中的五个项目放进记忆。这种方法会让你提取记忆的过程更加便捷。比如，你需要提取列表中第十二个项目，你可以直接走到表示“十”的标志物，然后再走两步。这种技巧真的非常聪明，而我设在剑桥剧院楼梯顶部的“已经到了新世纪”标志就是这种方法的一种变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