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松照明 TOMATSU Shomei, 1930—2012 东松照明大学时曾投稿土门拳的《相机》专栏,毕业后加入“岩波摄影文库”,开始职业摄影家生涯。东松照明的早期作品仍属社会纪实脉络,一九六〇年代后他的风格逐渐往对比、粗糙的视觉性前进。 东松照明是思考日本战后的主体性最重要的摄影家,他的作品相当多样,他曾比喻自己为一种“多面体, 会因为光的角度而改变颜色和形状”。一九六六年他出版拍摄长崎的《(11时02分)长崎》,一九六七年自费出版集大成的代表作《日本》。东松照明尤其对“美国化(Americanization)”强烈批判,在一九六八年《相机每日》发表同名作品:“星条旗的五十颗星现在可多加一颗了,那就是日本,仿佛成为美国日本州岛岛一般,美国早完全渗透日本内部,渗透我们的生活。”这些作品后来延续成知名的“口香糖与巧克力”系列。 一九六九年,东松照明首次前往美军统治下的冲绳,发现冲绳实际上拥有持续拒绝美国化的强韧精神领域,他的关心,因此急速地从被美国代表的物质文化,转向冲绳的精神文化—冲绳成为他毕生拍摄的对象,之后长期拍摄冲绳及周边岛屿。一九七四年,东松照明在冲绳举办“Work Shop 摄影学校”的“冲绳工作坊”,一九七五年,出版表作《太阳的铅笔》。 东松照明是首先提出摄影“原光景”的日本摄影家,他的作品处处反应“二战”后日本的真实面貌,也是他青春期在家乡名古屋所看到的战后景象的投射。东松照明也是首先用“野良犬之眼”比喻摄影的人,一九七六年他发表名为“野良犬之眼”的文章说明他的摄影观:“不固定视线,没有目标的曲折路径,看着地面持续而走,成为野良犬之眼。” 东松照明不仅影响了后来众多日本摄影家,也因他的牵引、教育,让日本的摄影界产生新的动力,是造就战后日本摄影发展的灵魂人物。 ▏在对成年人的不信任感中成长的我们战后派,不知被谁称作了“不信的世代”。对不相信任何事物的我而言,唯一让我咀嚼到真实滋味的,是肉眼所能见的事物。于是很快地,我与相机相遇了,成为摄影的囚犯。 ——《时代的岛屿》,一九九八年 ▏我们常说,一张照片只能拥有微量的时间,但这只是以机械所计算的时间量。事实上,在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我活着至今的历史总量被丢向对象,我的时间与对象的时间被双双重叠,最终,它们凝结成一张照片。因此,我的摄影,既是我的体验的一小部分,也是我所有体验的总和。 ——《激动的日本日常》,《相机每日》,一九六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