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著名的中国文物收藏家和鉴定家福开森(John C. Ferguson,1866—1945)在芝加哥艺术学院作了六次关于中国艺术的演讲,次年作为“斯卡蒙讲座”丛书之一结集出版,书名Outlines of Chinese Art,即此《中国艺术讲演录》。
如今说起福开森,不免有些陌生的感觉,而在当年他却是中国学界的名流,活跃的文物收藏家和鉴定家。他不仅帮助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和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建立起最初的中国艺术收藏,也是故宫博物院建立初期的功臣之一,是故宫文物鉴定委员会唯一的一位洋委员。
福氏生于加拿大,长于美国。1886年毕业于波士顿大学,旋即携眷来华,直至1943年被日本遣返美国,在华工作生活了五十余年。在华前期他主要以教育家身份示人,先后出任汇文书院院长九年(南京大学前身)、南洋公学监院五年(上海交通大学前身)。离开教育界之后,福开森长期担任中国政府的顾问(其间还办过报纸),直至太平洋战争爆发。然而他毕生的志业却是金石书画的收藏和研究,中国文化和艺术的传播和推广。
说一口流利汉语的福开森,与中国士绅、学者阶层有广泛而深入的交往。他是一方大员刘坤一、张之洞的幕僚,金石名家端方的座上客,亦与书画名流如金城(拱北)等人游息酬酢。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令他能够对于中国传统文化和艺术有较真切的体认,并获得了丰富的文物知识和鉴赏经验。
他是融入了中国文人群体并得到了承认的。1936年,福氏七十初度,特地请画家李育灵为自己造像,并索题于傅增湘,傅氏赞他“身备玉德,胸含智珠……探图书之奥秘,耽翰墨以自娱;托寸心于千古,斥万镒犹一铢;登耆年而志愈壮,结古契兮貌转腴;维伊人之懿美,追利南以为徒;斯盖瀛洲之仙侣,海外之鸿儒。”这幅造像的款式及留白待题的位置,纯然是中国式的。
福开森七十造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