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所译述的大意,也就是我那情人所写那一篇"即事"的短长诗句;从那一句"我好比一个采花的虫儿",一直到"一回儿一回儿摇动她花心的绒毛"而止,真可算是一篇稍长的诗了。她把这篇诗命名叫做:"虫儿与花姐交响曲"。你想她具有这样的诗思,教我怎样不仿效虫儿向她这位花姐姐的花心竭力讨好呢! 这位花姐姐给我终身一件在别个妇人所未有的快感--那是她全身的香甜气味!当她与我深深接吻时,把她舌撩转我舌时,我起初总觉得香甜。我初想她是香妃再生,我又怀疑她用人工的加料,或许她在唇中涂抹了一些香蜜的膏脂。不但在她口唇中,所有她的整个身上都使我嗅到一种香甜的味道。当她在性交兴奋时,我醉迷她的私处与周身的热烈电气,也似是一种香蜜的电味。这不是普通女子的电流,而是她独有的香且甜的电气息。这些使我醉迷极顶了。这些香甜气,或是她的天生成?或许她从人工艺术所造成?我也常问她怎样有这一回事?她只是默笑不说出根源。我此后就戏呼她的花名为"甜姐"了。甜姐,甜姐!她满身的香蜜气,假设她是用香水与蜜精涂抹在全身上,头发中,也够使人沉醉了。正不必如香妃的生来就芬香。又安知香妃不是用人工的麝香专在欺取痴哥哥欢心的乾隆皇妃? 总之,在这样香甜的性交中,我与她已到尽力去驰骋;她也如受电击一样地颤动。我想她的颤动受我电气的影响较少,多是受她自身所发出的电气所袭击吧。她的婉转娇柔的叫号具有那些电流所爆发的大火星,那样有气力的声音在深林中万籁俱寂唯有鸟嘤与她的快乐声,颤动声,断续不完整的情哥呵!情哥呵的叫声,断续的情哥呵!情哥呵!你把我弄--弄--死--死了!那些颤动的全身,颤动的温柔婉转的叫声,有时树上的鸟声相互和起来,在我此时的迷醉中,我耳边好像鸟儿也在颤音中叫情哥呵,情哥呵!你--你--把我--我--弄--弄--弄死了!弄死了!有时一些鸟雀仓皇飞开,它们似不惯听这个全身颤动的声音,哗啦啦地,振翼飞开。而我们醉迷时,我耳边又似觉情人颤动的声音透上云霄,又把空谷之音回转过来,满天遍地塞满了。这些颤动的娇音好似在极乐世界,死与生挣扎的声音!试想我们此时的快乐,岂是两人的独乐,而是把这个快乐传播到天上地下满处去了!所以我在上头说:唯有在野外的性乐,尽情的狂欢,始是无穷的快乐,始是个人与对方互相拍合而成为一体,扩充到与大自然相合为一体的大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