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日间出去做工,夜间她又伴同母亲一床睡。我们的"好事",就在日间表演,我想她母亲必定知道的。因为她怕我这个从巴黎来的人或带有花柳病的,所以每于事后回她房中,她就大行消毒(用水冲洗阴户内),在我窗口已闻到药味。她母亲是有经验的人,哪有不知此中情事的道理?不过在英国也如法国德国的母亲一样,对于成年女儿这样行为,也就司空见惯,不算为什么重大事件了。我说她是不敢表示那些浪漫的行为,而使我不曾激起热烈兴奋的情欲的。例如我们住居,离那一广大的野花园本是极近,夜间,我们两人常到此间散步消遣。我常逗引她如那些野鸳鸯一对一对的在暗僻的草地上做那件事。可是她终究拒绝,只许我在房内,避开母亲耳目,与我偷偷摸摸。在我先前已经享受过野外性交的兴趣了,故我对这些床笫之交是不感得起劲的。况且我们在她母亲监视之下,只有随便做去,不敢尽情发泄,这样"君子式"--"绅士式"般的相与,也使我的情欲不大起劲。故在这几个月的周旋,我总觉得这样古典的性行为,不能满足我那少年时浪漫派的性格。可是我虽徒呼负负,在她则潇洒自得,以为她已尽所有给我满足了。 当霞飞将军堵住德军于莽河,巴黎危险已告解除时,我就回归巴黎了。我们彼此分别时也如普通友人一样,淡淡冷冷的并无一点难为情,"君子之交淡如水"吧!到巴黎后,我们继续通讯了几次。信中也是冷冷的字句,这样,鸿爪虽则偶然留存在雪泥,或许印迹不久也被雪消灭了。这个爱情,偶然而生,也偶然而死了。我对此虽依稀存留在我脑中,但印象极浅薄,我终究是这样薄幸的情郎呵! 在巴黎住不久,虽则德军不能扑入此地,但日间有长距离的大炮,每每在广众中,有一次在一教堂信徒满满正在祈祷中,一弹掷落,全堂血流如河,直向大门滚出。我一次在街上正在向大学去赶课,邻街正落这样的大炮弹,假设我此时不幸被中,连死也不觉一点痛苦,因为未到感觉,竟已身如烟消雾灭了。每当夜间一到,德机数百架来轰炸巴黎。半夜三更,居民必须起身避到地窟。于是巴黎又再度疏散,我遂到里昂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