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明知道会输,也要干 此时的周立太名不见经传,但他已经在那个小小的县里搅起风云。可是这一切仅仅是一个开始,有更多的人已经就此止步,而广阔的天空永远属于敢想敢干的人…… 进入2000年,中国仍是一个农业大国,13亿人口有9亿农民。尽管农村实行了以“大包干”为标志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农业生产连年获得大丰收,但农民的日子并不好过,成千上万的农民每年浩浩荡荡地背井离乡,涌进各地城市打工。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中国农民,境遇更差。 作为农业大县的开县是一个缩影,周立太家可算做其中的一个代表。 此时的周家和许多家庭一样,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一年累到头,平均收入只有几百元,月收入仅三四十元。各类税压得农民透不过气来。当地的许多农民还住在阴暗、狭小、破旧的泥坯房子,有的甚至连屋瓦也置不起,房顶还是树皮盖的。 可就是在这样一个偏僻贫穷的山村里,乡村干部们不仅爱搞浮夸风,而且吃喝成风。 风波:“刁民”寄税款给总理 许多农民看不惯。开县陈家乡(现合并为长沙镇)的谷云才、郭兴旺、张善云就是其中三个,他们多次到乡里和县里上访,情况却依然如故。 1990年12月,谷云才、郭兴旺、张善云联名给国务院总理办公室寄去了一封挂号信。信的内容如下: 我们是四川省万县地区开县陈家乡农民。出于与地方村干部腐败行为的抗争之目的,我们把年终的提留交给国务院。其具体缘由作如下陈述。 我们地处川东贫困山区。由于人多地少,人均耕地只有五分,加之地里栽有柑橘树(主要收入来源),故粮食收来还不够吃,不足部分要靠柑橘收入买粮填补。就我家(指郭兴旺家)六口人,年收稻谷1100斤,种粮食不能糊口保本,家里一年收入仅靠柑橘收入1500多元(纯收入)。而我们每人每年缴款要50元左右(临时摊派除外),四个人要交200元,大大超过纯收入的5%。在当地,我家收入水平还算中等偏上,多数农家还很穷,收入极低,年终交款支付能力差。 对此,村干部不是带领群众扶贫攻坚,想尽办法节约开支以减轻农民负担。反之,他们乘机巧立名目滥罚款。如有人迟交款就罚款40~50元,美其名曰延误费。有人交不齐的,他们就派民兵强行摘他家的柑橘,挑走他家的粮食,赶走他家的肥猪,搬走家具……他们胡作非为,为所欲为,农民兄弟对此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把这些钱或者大办酒席吃光喝光,或者装进自己的腰包。 …… 除了滥罚款以外,村干部利用上交款来欺诈农民、鱼肉百姓。如:1、郾上交款项目多达20多个,其费用额层层加码,譬如乡分下来每人国防费0.30元,而村下达的是每人0.60元,凡此种种,全村年终收入竟高达5万多元,而实际上交不过其30%,余下3万多元,全由村掌管,每年几万元,5年内是多少万元?然而5年后仅有3000多元积累了,其余的钱哪里去了呢?用公款发工资、滥发奖金、团年费,几乎花光了全村的积累;2、郾簿簿一张合同书,竟要价0.50元,合同书每户一张纸,好比一道命令书(其实不要这张纸一样交款,这合同书根本不起什么作用);3、郾完成合同每人仅得了3~4斤化肥,每人每次分得二两,实在可怜。国家下达指标数那么多的化肥到哪里去了呢?与百姓对比一下,乡村干部一次就分一包化肥(80斤),而百姓不得不买高价化肥;4、有时上级来的救济农税款,早被村干部截住,想给谁就给谁,只为他们少数人谋利,甚至欺上瞒下,根本不让群众知道来了救济款。 “罚款”尤让农民胆战心惊,其“威力”无比,在农村成了“尚方宝剑”,搞生产罚款,年猪税交迟了罚款,公粮上迟了罚款,甚至说错了话也要罚款……罚款,罚款,花样真多。 …… 鉴于此,我们所欠的款不愿交村干部手里,怕他们吃光贪光,宁愿交给国家用之于民。我们这样做出自我们心里的想法,对不对,望您批评指正,我们怕遭报复,没写真实的地址,但姓名和事实是真的。 此致 敬礼 郭兴旺谷云才张善云 一九九○年十二月二十日 经万县邮电局证实,当时谷云才寄缴了200元,郭光胜寄缴了150元,张善云寄缴了100元,寄款时间是1990年12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