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战争的爆发 F.J.P.维勒在对整个战争进展的经典研究中,把州之间的美国战争说成是一个分水岭,因为它有意而戏剧性地打破了自17世纪发展起来的战争规则,这个规则禁止以平民为战争目标。尽管事有例外,但是维勒还是说:“(罗伯特•E.)李能够使南方战略与欧洲战争规则协调一致。”林肯的军队就不是这样了。 攻击平民的那些最声名狼藉的事例发生在新奥尔良,本杰明•巴特勒(BenjaminBulter)将军在那里统帅北方的占领军。新奥尔良的妇女们在应对他粗野的风度和士兵们的性侵犯一事上欠谨慎。巴特勒恼羞成怒,签署了第28号命令: 美国军官与士兵这方面至为小心谨慎、彬彬有礼地干涉,却屡屡遭受被自称新奥尔良“小姐”的妇女们的侮辱,鉴于受到这种回报,兹命令:从今以后,凡有女性以言辞、姿态或行动对任何美国军官与士兵示以侮辱或蔑视者,必将奉以本城从事这种职业的妇女应得的待遇。 换言之,南方妇女被看作妓女。这种“强奸权”使欧洲文明国家极度震惊,英国和法国随即签署了抗议书。英国首相宣布:“把一个被征服的城市的女性居民交由一群胡作非为的士兵肆意凌辱,在冷酷地犯下如此令人不齿罪行的那道命令得以公开之前,我敢说,在文明国家的历史上找不到这样的先例。” 单是威廉•谢尔曼(WilliamSherman)将军一个人的罪行,也要花费几页的篇幅。在密西西比的维克斯堡,谢尔曼的军队破坏房舍,糟践作物。“该城被炸成了瓦砾场,”托马斯•迪劳伦佐(ThomasDilorenzo)写道,“居民们不得不住在山洞里,以老鼠、狗和骡子为食。”相似的战术也用于杰克逊城,该城遭到了无情的轰炸。士兵抢劫之后,即捣毁房舍。“居民们被征服了,”谢尔曼如此评论,“他们哭喊着求饶。方圆三十英里的土地尽遭涂炭。”密西西比的梅里第安城不见南方邦联的军队,谢尔曼如此描述他的军队在该城的所作所为:“为时五天,我们的1万兄弟用意志努力工作,专事破坏的工作,用斧头、雪橇、铁棍、爪杆和火。我不客气地宣布这工作完成得很棒。”梅里第安城,他说,“不复存在了”。 这还没有提到谢尔曼更为人知的大屠杀呢,特别是在佐治亚州的大屠杀。 对如今的许多人而言,对战争的这种看法已经司空见惯,甚至都麻木不仁了,很难以其他方式来看待战争行为。那只能说明我们的道德观念有多么局限于20世纪的观念。在19世纪,如此行为不被看作正常行为,在道德上也不可接受。谢尔曼本人说得更清楚,他承认,按照西点军校教给他的那些东西来看,他活该以战争罪被处死。 在美国发生的这些事,是国家的悲剧。当然,没有人为奴隶制的灭亡而哀伤。但是,考虑一下巴西的经历吧。1884年,奴隶制在巴西的巴西州被禁止之后,奴隶制在巴西就崩溃了。奴隶们逃到了巴西州,匆匆通过的逃亡奴隶法在很大程度上无人理睬。奴隶的价格急剧下降。在四年的时间里,巴西政府依法立刻而无条件地解放了奴隶,以此承认了现实情况。废奴主义者威廉•劳埃德•加里森试图促成北方脱离联邦,用意正是如此:吸引奴隶离开南方,使奴隶制度无法维持下去。 但是,在这场争斗中,那些只看到奴隶制却看不到其他问题的人,错过了像英国的自由论者阿克顿爵士(LordActon)这样的人的真知灼见。在权力集中化的这次胜利中,他看到了西方文明生活价值观的惨败。在1866年11月给罗伯特•E.李的信中,阿克顿爵士写道: 我仅仅在各州的权力中才看到了对主权意志的专制主义的制衡,脱离联邦让我充满希望,不是因为这种破坏,而是因为民主的得救。你们合众国的各项制度,不是在旧世界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具有解放性质的有益影响理应属于你们的制度,因为南部邦联宪法明确而明智地打算纠正这些缺陷以及对原则的破坏。我相信那样一场改革的伟大榜样,会通过建立能够消除国内的危险与合众国的混乱的真正自由,而为人类所有的民族带来福惠。因此,我相信您曾经在为我们的自由、我们的进步和我们的文明而战。因此,我对里士满失利的哀伤,更甚于对滑铁卢胜利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