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腔调[试读]
跟陈丹青学语文
据我所知,两岸三地的文化人,尤以主编为职业的,迷陈丹青的文字者,不在少数。作为靠文字混饭的人,我也感受到来自他的“挤兑”,他的文字式样讲究,老派,还时髦。一次与他闲聊,说什么是前卫,我说把断裂的传统续上,才是最前卫的事。他的文字仿佛在做这件事,从民国里来。 ○ 北岛无从多看,董桥尚可一读;最喜陈氏丹青,不输胡家兰成。 ○ 北岛香港家里有顾城手书“鱼乐”二字。顾城生前很得意自己的书法,称老了以此谋生。奈何口令一到,命有非命。 ○ 陈坤说,做人不可太周到。不解,请示,说:太周到了会让人不舒服,想伸脚都不敢伸。同意,释然。 ○ 曹雪芹之爹曹练亭外放为官时,出门必手不释卷,友赞其用功之至,答曰... 查看全部[ 跟陈丹青学语文 ]
长长的路
走长长的路,见一个陌生人 盘算问他什么,他的 举止,能否惹我高兴? 他的皱纹不要过深、不要与 脸庞的笑意过从甚密。 他的领带最好随便打着, 有一丝松懈。他的眉毛或许会 上扬,有轻佻的迹象。 他的见识,隐藏在 交谈的手势中,他的嘴 骄傲地摆动,这些,都能 使我有所获。那里有 温度适中的开水 舒服的靠背椅, 不被打扰的房间 我常常走长长的路; 做无数次的采访, 没碰到一个这样的男人。... 查看全部[ 长长的路 ]
知识分子都谈些什么
一定要睡个子午觉 衫衣也一定皱巴巴的 头发乱糟糟 首先谈的是书柜上的书 自由主义和左派理论 分列两个山架。为汉娜•阿伦特 的《极权主义的起源》能出 中文版感到幸庆,并以此揣摩 出版界的放开尺度。随后, 对某某人在海外的影响表示不屑 弟子众多的簇拥,恰如一场小型的 民族主义运动。而隐居京郊的某大牛 作品稀少,人格有障碍 声誉却日不落。对此抱以微辞 微皱一下眉毛,不再多说。 倒是对奥运的来临及其种种不便 说些含糊其辞的话,以及拉拉杂杂 对日常生活的枯燥化加以神圣的装点 对于大众传媒, 除了有限的几份报刊外 都痛斥为垃圾。顺便将央视 刻薄几句。对新媒介和新技... 查看全部[ 知识分子都谈些什么 ]
沉醉不知归路
生日那天,去了瘦谷的追思会。他躺在那里,接受我们的鞠躬和献花。他面容坚毅而整肃,我想这是身躯发僵、发冷的结果。他上次躺在我面前,还略带醉意,形迹洒脱,倚在建外S O H O 一家藏吧的沙发上,我俩等因过量饮酒的程益中醒来。其他人都散了,杨斌、老愚、李多钰、外围,在川码头聚会后一一散去——瘦谷升职当副总,一直欠几个朋友一顿饭没请——当时他也踉跄回家。程益中下电梯取车时,我看他酒意上脸,眼皮沉重,若开车必危险,一把将他从电梯间抓出来,拉到旁边藏吧小坐。听说我们还在建外,因醉而归不去,瘦谷就又从附近家中赶了过来。半醉人陪全醉人。藏吧二楼,香气袅绕,音乐似有似无,浓茶三杯,一人直坐,一人半躺,一人全卧... 查看全部[ 沉醉不知归路 ]
将心比心读木心
以世俗论,木心可能是个“失败者”——在《我纷纷的情欲》中,我意外窥见这一“结论”。读一本诗集而悬想作者的世俗成败,不免乖张,何况成败观因人而异:成功者看出成功, 失败者敏感于失败。当然,无非是种种世俗的“成”与“败”。 在这本诗集中,木心先生作于二十岁上的诗,仅只三首:《英国》(十七岁)、《阿里山之夜》(二十一岁)、《思绝》(二十九岁)。其余诗作几乎全部写在六十岁之后——论诗,年龄不应该是问题。然而读者不免会揣度作者在诗中透露的情感状况。以我看来,木心青年时代的诗与晚年的诗,情感表达是“不对称”的。换个说法,他的青年诗作仿佛出自老人之手,而写在晚岁的一百一十六首诗作,则耀眼如年轻人的白昼!... 查看全部[ 将心比心读木心 ]
冯唐内心的苦
我在这里替冯唐诉诉苦。 从《万物生长》、《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到最新的《北京北京》,一路看将过来,对于冯唐,我是服了。他的才艺表演,直若在菜户营附近,忽然来了一个卖大力丸的,令阉人和阴柔之气者,皆神情振奋,如获至宝。凡是喜欢冯唐作品的,我暗地里数了数,还真是,以渴望牛逼者、以牛逼自居者和日渐妩媚者居多。 “媚态”与性别无关,这是中国文坛的日常生态场景,不多说。“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中国人的眼力价儿都盯着一点看:眼看他楼塌了。就这么点唏嘘之意,就给自己不起高楼和不宴宾客以强大的理由。这在逻辑上完全不通:眼看他青春,眼看他F40,眼看他嗝屁——我倒未见得哪个仁人志士,因... 查看全部[ 冯唐内心的苦 ]
插 一 嘴
巫昂的新书《厨房中术》出版了。她是不是个滥情的人我不知道,但一定是个滥才的人,我刚刚形成一点对她的认识,她就拐弯不见了。比如说我常常为她的各类身份冲昏了头脑:诗人、传媒人、美食家、情感专家、手工女红者、笔迹分析专家、电影制片人、在美国漫游的凯鲁亚克的忠实信徒(也许),(当然,相较《在路上》而言,我更喜欢凯鲁亚克的《荒凉天使》)。还有,四年前我们几个人差点成立了“新华联画派”,事实上这个画派意在颠覆掉宋庄以及798 多年来的功勋。假如当初依巫昂的计策行事,在厕所的方格子瓷砖上手绘我们的美术作品,最后产生一个新时期文艺中的美术“百万格子”也未可知,如今我就不用流落到798 狼狈地在策展上插一腿了。... 查看全部[ 插 一 嘴 ]
谁比谁脆弱
脆弱是一面旗帜,你挥舞它可以过五关斩六将。但是在具体描述什么是脆弱的时候往往跑题。崩溃吗?完全不是,崩溃好像离绝望比较近,但比绝望又具有爆炸性,是爆炸式的绝望。 脆弱完全不是这样子。脆弱是呼吸困难。如果要比较谁比谁更脆弱,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憋气,憋得脸红脖子粗,那个憋得久的人不是更坚强,而是更脆弱。 脆弱是漫长人生的体能竞赛。不是比谁最快到达终点,而是比谁最慢。那个最慢的人,他内心的脆弱完全不堪一击,一个最小的障碍都可以使他止步,使他停止运动,使他无法往前进哪怕一微米。 霍金的恋爱故事是这样开始的:他用眼睛搜寻到的姑娘,他并没有勇气去靠近,也没有能力去占有。他经常被同伴揍得鼻青脸肿,他去... 查看全部[ 谁比谁脆弱 ]
大佑亲自接见了我
托老六的福,联系到了大佑的台湾公司,并且,抽出百忙的时间,在被王志折腾得快断气之后,略事休息,亲爱的大佑同志便在他下榻的皇苑酒店召见了我。由于的确太累,他回掉了光线的采访。兹将题外话录如下(题内话请见《新周 刊》): 一、大佑坐在套房的办公桌前,颇像教父的样子。我指手画脚地形容他时,他颇为高兴。 二、大佑已过知天命之年,心态依然好得不得了。喜欢说教无外乎两种情况:A、他老了;B、他思满则外溢。大佑属于后种。 三、现在才是一种开始。这句话我们聊了老半天。 四、大佑已接近大象无形。我采访的角中,大抵分三类:A、大师型(大佑随和得不得了,任何弱智问题他都会耐心回答。还有白先勇也是这样。大师... 查看全部[ 大佑亲自接见了我 ]
金 鱼 佬
两天前,老板的做电视的朋友来公司借“资源”,让哥几个赤膊上阵,就地置景实录,把二○○五再过一次堂。周可谈的是社会与大众文化,山鸡哥谈的是城市,坤谈的是人物及消费,我谈的是网络及博客。 在节目做完后的例牌饭局上,聊及周可老师“坐青春岸”的学院和传媒人生,不知谁提到他M S N 上的签名每日一换,以前是叶芝的名句,现在则是里尔克的,像极了金鱼佬干的事。我不大懂广东白话,便问金鱼佬是什么意思?老爷子带来的红颜知己便说:金鱼佬就是骗小孩子啦,骗小孩说去看金鱼,然后拐走。后来在网上查了查由来,“睇金鱼”源自香港几十年前的一宗案件:有一个男的在天台上养殖金鱼并诱骗一些小孩跟他去观赏然后就@ # $% &... 查看全部[ 金 鱼 佬 ]
祭坛也是坛,花圈也是圈
韩寒说:什么坛到最后都还是祭坛,什么圈到最后都还是花圈。此话够狠,他不屌文坛,文坛也不尿他,终于弄了个白烨的难堪。 很多事情,一般人看到了,悟到了,想到了,也说了,还做了,但还得圈子照圈子混,坛子照坛子泡。真正打碎坛子,灭掉圈子的人,不多。更真实的情况是,不破不立,打破是为了进入,另类是为了更主流。 其实,即便你初衷不是如此,结果也会这样,不想成为精英,最后成为精英,不想拥有话语权,最后也会有了话语权,然后等着被下一拨人干掉。 对于韩寒来说,他的危险是,他希望自己做无帮无派有独立之人格横行天下的男儿,但江湖不答应,这不是由他来决定的,也不是由游戏规则来决定的,而是由势来决定的。 当韩寒... 查看全部[ 祭坛也是坛,花圈也是圈 ]
郭敬明和张广天其实都是政客
我有一次跟几个朋友说过这个观点:中国不缺政客式的人物,但缺少政治通道。比如说中国有三百个政客,但实际上只有一个党派。假如说一个党派能容纳一百个政客,那么还有两百个政客能干什么呢?又不能搞多两个在野党。 毫无疑问,他们只能投身其他行业了。但是呢,政客和政客之间也有不同,下面以郭敬明和张广天为例,加以详释。 郭敬明:他基本上可以跟阿扁媲美,属于睁眼说瞎话类型。阿扁通过枪击案上台,郭敬明通过抄袭上位。而且,两者都是越臭越红,令人莫名惊诧。粉丝群体众多,且都属于死忠分子。在这个团体内,任何反郭之语都会被认为是欲扬先抑,任何骂郭之语都会被认为是正话反说。 纵观郭敬明所有在公开媒体的发言,漏洞百出,... 查看全部[ 郭敬明和张广天其实都是政客 ]
来的来,走的走
北京这个大场子,经常是来的来,走的走,八面来风,四方迎客,于是形成了独有的饭局文化。 谁说不是呢,迎来送往的,每个人都是自己朋友的驻京办主任。 没想到,这次要送走的是自己,给自己一个理由说:到广州去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小强说奶猪要到北京,军规也说要到北京,他们来的时候俺正去广州互访呢。 我所尊敬的一个记者是李玉霄,几年前就叫他大哥。这次,他说要在北京待下来,哪儿也不去了。四年来,他的模样几乎没什么变化,一身行装也没什么变化,也就是说,岁月和生活方式都在他身上没留下什么痕迹。 他是个在路上的人,他最早做出了中国灾难报道的模型。 中国有素养的记者之中,作家型的从来不缺少,学者型的也比比... 查看全部[ 来的来,走的走 ]
公司里最贱的一个人终于给我们上课了
他叫周老师,一搞就犯贱,在M S N、Q Q、面聚以及任何一个能引起话题的地方,四处求人给他开专栏。他的理由是“开个专栏,混点名气哟”。或者,又来,下次“写我的时候要再八卦一点喽”。 如果去歌厅,他就是我们的妈咪;开选题会,就是我们的口水佬;休年假,就是我们的领队“周老湿”;H I G H 歌,把刀郎唱到恶心。 唯一一次看到他生气,是开选题会的时候,大家状态不好,都报不出选题,丫急昏头了,基本上把每个人都批了一通,五分钟后,又像没事人一样,拎着球拍去乒坛。 江湖上的事总是传得那么快。最近,这个贱货又被老板温柔地捅了一刀:周可副主编,注意,以后不要在文章中出现HIGH这个词了。该批条附在终... 查看全部[ 公司里最贱的一个人终于给我们上课了 ]
被他拍过照片的女人都会爱上他
与其说他是在拍照,不如说他是在拍拖。 边拍边拖,哪怕人家老公在旁边。 边拍边拖的意思是,想办法把人家弄得性感一点。 春心荡漾一点,镜头感好一点,一直到人家眼汪汪好一腔春水。 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镜头才罢休。 他的口头禅是:不自然也是自然的一种反应,不自然才是最自然的。 他说:任何一次采访都是最重要的一次采访,采访没有大小之分。 陈丹青说:要是他能来拍我,那真是太荣幸了。 但更多时候,他是在那些并不重要的人物那里,做那些并不重要的摄影采访。 只要在国内,他经常是身负四十公斤器材,穿行在大街小巷。 平均每天要拍五百张片子,但他很怕别人说他勤奋,也反对别人说他上瘾。 因为勤奋只是表... 查看全部[ 被他拍过照片的女人都会爱上他 ]